几人顾头不顾腚地冲出地牢。
迎面撞上前来支援的巡防队。
当关宁看到前面几个小孩如法炮制地伸出手,齐齐指向地牢中时他就知道,要坏事了。
前来支援的人看向几人的眼神带上了明晃晃的鄙夷,还真拿他们当傻子呐?
“跑!”关宁一脚踢翻前面领头的,又双叒叕从芥子袋中掏出船帆。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巡防被关宁用船帆抽了个结实,齐齐倒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就这几步的功夫关宁已经展开船帆,一手提溜一个将几个小的甩上船帆,扬长而去。
“嘿嘿,后会有期!”坐在船帆上,秦眠不由得瑟起来。
领头的巡防抬手制止身后欲追的几人:“别急,他们跑不了。”
听见这话关宁暗道一声不好,抬头望去。
果然,头顶的结界正逐渐成型。
饶是关宁速度再快,在最后也只来得及将几个孩子连同船帆送出去,自己却被结界拦下,与几人彻底隔绝。
“大师兄!”
楚在舟伸出手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关宁坠落。
“师兄!”
剧烈的失重感让关宁脑子一懵下意识向下看去,想要寻找一个落脚点。
旋即感觉天地颠倒无法控制的直直向下栽去。
关宁浑身泛起一层冷汗。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靠,要搞砸了。
自己即将到手的富豪大礼包啊!也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死在这里这个世界会怎么样……会有新的灵魂来取代吗?
不!不能放弃!
关宁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运转灵力释放神识。
感知着自己距离地面愈来愈近,关宁做好了准备和大地母亲来一个亲密接触。
突然感觉到自己腰上缠了个绳子,关宁睁开眼看去,下一秒就被一股力量拽走。
关宁肚子被这么一勒几乎干呕。
下面追赶的弟子们眼睁睁看着关宁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往禁地方向。
等到关宁落地站稳,就见眼前站了个人,身形纤长负手而立,一袭红衣,面上戴了个银质面具遮住双颊,只露出一双狐狸眼和精致下巴。
关宁心道,好美的人。
单单只看那双眼睛便是顾盼生辉,只是为何感觉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关宁一动不动看着自己,那人掩唇轻笑:“小友在看什么?”
嘶——好粗糙的声音。
关宁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位美人脸上的面具开口说话了。
似是看出关宁的疑惑,男子微微敛眸,解释道:“年少时嗓子伤过。”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关宁连忙道歉,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刮子。
“无妨,我早已习惯了。”说着转身,领着关宁往前走:“小友既来了,便是我唐钰的客人,随我来坐坐吧。”
关宁欲往前走,被钻出来的目寻拦住:“主人,不要去!那边是禁地,很危险的!”
关宁心虚的看了眼前面的唐钰,手忙脚乱去抓目寻。
唐钰回首,“这是……目寻妖?”
完蛋,被发现了。关宁已然微死。
目寻扑闪着翅膀费力地从关宁手里挣脱出来,“正是本尊!你想怎样?”
目寻雄赳赳气昂昂地挡在关宁身前,一副‘你要想伤害他的话就从我身上踏过去’的架势。
“小妖倒是有趣。”唐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来吧,这里最危险的是我,我不杀你们。”
关宁把目寻重新塞进怀里,跟上唐钰。
倒也不是真信了这人说的不杀自己,整个浑天宗中只有这人的修为是关宁看不透的。
既然能在自己神识铺满周身的情况下将自己强行带到这里,那他想杀自己也是轻而易举。与其大费周章的折腾激怒对方,倒不如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周围是纵横交错的杂草密林,看得出来平常这边是没有人来的,就连鸟鸣也鲜少听到,却偶尔能听到蛇类吐信子的嘶嘶声,处处透着阴森令人汗毛直立。
关宁硬着头皮走了一会儿。
跟着唐钰穿过一道结界,眼前豁然明亮起来。
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景象,阳光明媚,地上一丝杂草都没有,是被人用心打理过的。
在结界边上筑起几间小木屋,外面围了一圈篱笆,院门上挂了个牌匾,规规整整刻着三个大字:墨玉居。
边上一汪浅泉,清澈见底,大概是活水,下面应该有泉眼。
旁边还散养了几只溜达鸡。
整个结界不大,撑起这一片小天地,仿若世外桃源。
关宁不禁感叹,着实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这时小木屋里走出一身形消瘦的男子,看见两人迎了上来,“我这地儿鲜少有人来,没想今日有客,有失远迎。”
说着向关宁迎去,竟是直接略过了唐钰,仿佛看不见他一样。
关宁有一瞬间的错愕,反观唐钰却是一脸淡然,似乎习以为常,只默不作声的看着那男人的动作,视线跟随,
关宁就从那眼神中读出了些许暧昧……
大脑分析出这种氛围的一瞬间关宁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自己出现在这里真的对吗?
半推半就的进了小院子,那男人找了把竹椅给关宁又泡了壶清茶摆上小桌子:“寒舍简陋,没有什么好茶招待。”
“没有没有,是我突然到访有失礼数。”关宁连连摆手。
没有人管唐钰,好在他也不在意,熟门熟路地用脚给自己勾了个竹椅过来。一言不发将自己安排在那男人身边,双手搭在膝盖上,小学生一样坐的板板正正。
关宁尴尬地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一口,差点被自己呛死,憋红了脸强忍着低咳两声。
男人给他续茶,似是看出关宁的尴尬,有意支开唐钰:“晚上我想吃荷叶鸡。”
“好。”唐钰哑声答应,站起身来撸袖子准备去抓那几只溜达鸡。
“不许抓我养的。”
唐钰回头看向男人,嘴角挂上微不可察的笑意,“好,我去后山抓。”
看着唐钰走了,关宁浑身的肌肉陡然一松。
对面传来男人轻笑,“你怕他?”
“呵呵,还好。”就是有点尴尬罢了。
关宁转头。
刚才生怕唐钰突发恶疾将自己当成假想敌,现在才静下心来彻底看清那男人。
看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生的一副清俊书生模样,一双桃花眼看人便带三分笑。
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