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的古堡曾是权力的象征。
此刻却成了令人窒息的囚笼。
亚历山大·沃克瘫坐在真皮沙发里,领带早已被扯松挂在脖子上像一条勒死鬼的绞索。
书房里十几部加密电话此起彼伏地尖叫着。
每一声铃响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那根紧绷的神经上。
“喂?参议员先生请听我解释……”
“嘟——嘟——”
听筒里传来的盲音冰冷得刺骨。
沃克狠狠地将话筒摔在昂贵的地毯上。
这是第三个。
第三个平时拿了他无数黑金发誓要与地平线集团共存亡的政客挂断了他的电话。
以前,只要他动动手指签一张支票或者许诺一个职位这些麻烦就会像烟雾一样消散。
金钱是万能的,权力是无所不能的。
这是沃克信奉了半辈子的真理。
但今天,这个真理崩塌了。
面对全球几十亿人的愤怒面对那个被放在聚光灯下炙烤的真相金钱变成了废纸权力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伸手拉他一把。
所有人都在忙着切割忙着撇清关系甚至忙着在他的背上踩上一脚好让自己显得干净一些。
“该死!该死的牛凯!该死的互联网!”
沃克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猛地砸向对面的墙壁。
“哗啦!”
碎片飞溅划破了他精致的脸颊渗出一丝鲜血。
但他感觉不到疼。
他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种无论怎么挣扎身体都在不断下沉的绝望,像沼泽一样吞没了他。
门被推开了。
老管家走了进来脚步踉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先生楼下……聚集了抗议的人群。”
“还有警察瑞士联邦警察正在门口他们说要请您去协助调查。”
沃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血丝。
“把门锁死!谁也不许进来!”
“启动一级安保程序!那是我的私人领地!”
他咆哮着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
但理智告诉他这只是垂死挣扎。
警察敢来,说明上面的人已经默许了。
他被抛弃了。
就像一块用过的抹布被“零号”被董事会被这个利益至上的世界,无情地丢进了垃圾桶。
“不……我不能就这么完了。”
沃克颤抖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仰头灌下。
辛辣的液体烧灼着喉咙让他混乱的大脑强行冷却下来。
一定还有办法。
只要能把这把火引开只要能找到一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
他就能争取到时间转移资产换个身份去南美或者某个不知名的小岛。
只要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那块还在工作的全息屏幕上。
那是天海市第三污水处理厂的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中那个名为“毒蝎”的女人,正像一条断了脊梁的狗瘫软在地上。
而那个叫牛凯的男人正提着枪一步步向她逼近。
“伊莎贝拉……”
沃克低声念着“毒蝎”的名字,眼神逐渐变得阴冷。
这个女人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执行者。
是这次天海市投毒事件的直接负责人。
如果说地平线集团是罪恶的源头那她就是那只直接扣动扳机的手。
只要她死了。
只要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她身上。
宣称她是私自行动是精神失常的恐怖分子是背叛公司的疯子。
那么集团就能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而他沃克也能把自己摘出来变成一个“监管不力”的受害者。
“这就是你的价值了亲爱的。”
沃克看着屏幕里那张惊恐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更是最好的背锅侠。
他不能让牛凯把她带走更不能让她落到国际刑警手里。
她必须死。
而且要死得干干净净死得“恰到好处”。
沃克深吸一口气从书桌的暗格里摸出了一个黑色的通讯器。
这个通讯器只有一根线路连接着一个甚至连“幽灵部队”都不知道的存在。
那是地平线集团最后的清道夫。
也是“零号”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
“嘟……嘟……”
通讯接通了。
对面没有声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沃克盯着屏幕看着牛凯举起了枪看着“毒蝎”在绝望中挣扎。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杀意。
“我是沃克。”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目标:天海市第三污水处理厂代号‘毒蝎’。”
“还有那个叫牛凯的男人。”
沃克顿了顿手指紧紧扣住桌角。
“启动‘清理’程序。”
“把那里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