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长安街上的灯火渐次亮起。国务院办公厅的窗户里,钟志远和刘峰相对而坐,桌上是堆积如山的文件。
这个关于农村扶贫的报告,我还要再修改一下。
钟志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底带着血丝,去年去陕北调研时看到的那些贫困户,至今想起来还心里发紧。
刘峰把一杯热茶,推到钟平面前:您今天已经,连续工作十六个小时了。
钟志远苦笑:七年知青岁月,让我深知农民的不易。现在手上有了一点能力,就总想着能多帮农民做些事。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钟志远的目光变得深远:
记得在乡下插队时,我和老乡们一起住窑洞,吃窝头。那时候就想,要是有一天能改变这种面貌该多好,那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老百姓都吃上肉。
现在机会来了,反而觉得时间不够用。
刘峰理解地点点头:您手上有着千头万绪,但是您一次也只能做好一件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你说得对。
钟志远轻叹一声,可是每次看到报告上的数字,就想起那些期待的眼神。一个文件批下去,可能关系到千千万万农民的生计。
不要尝试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刘峰恳切地说,因为问题后面还是问题。
问题就是矛盾,矛盾是普遍的,绝对的,存在于事物发展的一切过程中,又贯串于一切过程的始终。
钟志远若有所思:是啊,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会产生,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停下脚步。
所以更要讲究方法。
刘峰接着说,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惟有久经鱼水情,方可担负重任。
您和农民们同吃同住七年,这份感情就是最宝贵的财富。
钟志远站起身,走到窗前:有时候我在想,我们制定政策时,是不是真的了解老百姓的需要?坐在办公室里看报告,和走在田埂上听心声,完全是两回事。
这就是您,不可替代的价值。
刘峰也站起来,您既懂得基层的疾苦,又站在决策的高度。这样的干部,正是人民最需要的。
雨渐渐停了,月光透过云隙洒落。钟平转身,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谢谢你,刘峰。今晚这番话,让我想通了很多。
改革是场持久战,我们不能指望一蹴而就,但要确保每一步,都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去年在甘肃调研时,看到一个老乡因为凑不齐手术费,只能眼睁睁看着病情恶化。
钟志远的声音有些沙哑,这种无力感,让我夜不能寐。
刘峰将一杯新沏的茶,放在钟志远面前,沉吟片刻说道:
这让我想起,唐太宗李世民与大臣们的对话。
他们在总结隋炀帝亡国教训时说:治理国家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钟志远抬起头,眼中闪过深思的光芒:割股啖腹......这个比喻太深刻了。
是啊。
刘峰在钟平对面坐下,古代的封建统治者,尚且懂得存养百姓的重要性。
隋炀帝劳民伤财开凿大运河,虽然功在千秋,却因为不顾百姓承受能力,最终导致王朝覆灭。
钟志远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即便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也要考虑百姓的承受能力?
正是。
刘峰点头,我们党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根本宗旨,更应该时刻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改革开放固然要推进,但每一步都要想着人民的福祉。
他翻开笔记本,指着上面的一段话:古籍有云: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意。
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钟志远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所以我们制定政策时,既要着眼长远发展,也要顾及当下民生。
就像农村医疗改革,既要建立长效机制,也要解决群众眼前的看病难、看病贵问题。
这就是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的真谛。刘峰接着说,改革不是冷冰冰的数据和指标,而是千千万万普通人的生活和希望。
窗外,一轮明月爬上中天。钟志远停在窗前,望着万家灯火:
记得在乡下插队时,老乡们手把手教我干农活,把舍不得吃的鸡蛋留给我。这份情谊,至今难忘。
所以您才会对,老百姓的事这么上心。
刘峰理解地说,因为您深知,我们吃的每一粒米、穿的每一寸布,都凝聚着劳动人民的汗水。
钟志远转身,目光坚定:我们要把这份感情,转化为推动改革的动力。让改革开放的成果,真正惠及每一个老百姓,这才是我们的初心和使命。
两个年轻人,又继续讨论着如何完善,农村医疗改革方案。
钟志远提出要建立,贫困群众医疗救助绿色通道,刘峰则建议发挥,基层卫生院的作用。
当晨曦微露时,方案终于完成。钟志远在报告扉页上郑重写下:
此方案关系千万农民健康福祉,务必细之又细,慎之又慎。
走出办公楼时,钟志远对刘峰说:今晚的讨论让我更加明确,改革不是目的,让人民过上好日子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