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与之前相同焦痕的纸屑，叶尘隐隐觉得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于是他闭眼，意识沉入系统界面。“情报洞察术·二级，启动。”**三十积分扣除，视野骤然切换。空气中浮现出一条淡蓝色的虚线，自脚边延伸，顺着铁梯向下，轨迹尚未消散。热源残留——目标离开不超过十分钟。
他抬手，三指并拢贴额，确认目标。随即双指轻点耳廓，示意静默。赵沉舟与周野立即压低身形，贴墙而立。叶尘率先踏上铁梯，每一步都控制在零点三秒间隔，与清洁工张德海的步伐频率一致。铁梯锈蚀，叶尘避开两处可能发出异响的台阶。
下行至转角平台，空气骤冷。一股极淡的雪松味混在潮湿的霉味中，几乎难以察觉。叶尘呼吸微顿。清洁工不会用这种香水。他未出声，只将胸前衣袋的防磁信封调整位置，确保伸手可及。这味道陌生，却带着某种训练有素者的克制——不是随意喷洒，而是长期贴身携带的护理品残留。
地下三层入口在铁梯尽头。金属门半开，门缝透出微弱白光。叶尘伏地，侧耳贴门。内部有低语，但距离太远，无法分辨内容。他抬手示意后退，三人退回转角阴影处。
“守卫在门两侧。”周野用口型说。
叶尘点头。他已观察到门缝外地面投下的两道人影，交替移动，呈交叉站岗模式。每三分钟，两人会同时转向内侧，交换位置，此时门外将有七秒的视觉盲区。
他从工具箱夹层取出一枚改装金属片，边缘磨钝，重量经过精确计算。赵沉舟会意，悄然后退两步，抬手将金属片抛向左侧管道尽头。金属片撞击铁管，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随即滚落积水，余音在通道内回荡。
门内守卫果然有所反应。一人迅速拉开门，朝声音方向警戒张望。另一人仍留守原位，但视线已偏移。
七秒。
**叶尘抬手双指划喉，三人立即按之前的默契配合，缓缓向后移动。**三人贴墙疾行，脚步轻落，如影掠过门缝盲区。守卫回身关门时，他们已隐入对面通风管道后的阴影。
热源轨迹继续延伸，转入西侧管道井。井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叶尘率先钻入，匍匐前行。管道内壁湿滑，污水从头顶缝隙滴落，打在肩头，冰凉。前方拐角处，热源线突然分叉——一条继续深入，另一条短暂停留后折返。
“有人折返。”他在心中判断。目标未走远，折返者可能是传令或警戒人员。他放慢动作，确保每一步都与管道共振频率错开，避免引发回声。
爬出管道井，眼前是一条横向长廊。尽头有扇厚重检修门，门缝透光。热源线直指其内。叶尘示意赵沉舟与周野藏身于配电箱后，自己则贴近门侧墙壁。
门未上锁，但有守卫。两名便装男子站在门内两侧，手持短棍，站姿松散却肌肉紧绷，显然是受过战术训练的私人武装。他们不交谈，每隔三十秒交换一次视线，警惕性极高。
无法靠近，无法窃听。
叶尘从内袋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圆片——【微型共振窃听器】。这东西能吸附于硬质表面，通过振动捕捉室内声波，信号经骨传导传入耳内。他检查通风口位置，距离门内天花板约两米，角度倾斜，但尚可投射。
他取出一根细长碳纤维杆，前端装有磁吸装置。将窃听器固定其上，缓缓探出。通风口边缘有灰尘刮擦痕迹，说明近期有人检修过。他避开灰尘最厚处，防止触发视觉警觉。
碳杆伸至通风口边缘，轻轻一推。窃听器脱离，弹射而出，精准吸附于天花板角落。信号接入耳内装置，初始只有杂音。三秒后，声音清晰。
“……断K源，必须执行。”一个低沉男声，“计划提前，不能再等。”
叶尘瞳孔微缩。断K源——与他信封中的字条完全一致。对方正在执行清除行动。
“北山不能留。”另一人接话，“一旦他们查到这里，所有部署都会暴露。”
“L签发的指令，有没有问题？”第一个声音问。
短暂沉默。随后，声音压得极低：“……他不知情。”
叶尘呼吸一滞。L签发，但“他不知情”。不是反叛，是蒙蔽。内奸存在，但高层可能被架空。这信息颠覆了他此前的判断——敌人并非从苏家内部发起，而是借用了苏家的权限，却未让真正的决策者知晓。
三人沿原路退回管道井。叶尘最后进入，刚爬行两米，身后传来金属门开启的声音。守卫出来了。
他加快速度，匍匐前进。管道湿滑，污水浸透裤腿，摩擦皮肤带来刺痛。但他不能停。前方是转角，转过即可进入主通道，那里有更多掩体。
爬至转角，他探头观察。主通道空无一人，但地面有一块松动的地砖，边缘翘起，踩踏必会发出异响。周野跟上来，鞋底恰好粘着一块橡胶垫片，编号“07-3”清晰可见。他未察觉，抬脚便要踩下。
叶尘猛地伸手，扣住他脚踝。
周野一怔，低头。
叶尘指了指地砖，又指了指他鞋底的垫片。周野会意，抬脚，侧身滑过。
三人贴墙前行，速度放慢。身后脚步声渐近，守卫已进入管道井。
叶尘估算时间，对方发现空管道还需三十秒。他们必须在这之前脱离主通道。
前方十米，是排水管检修入口。门虚掩，是他们进入时留下的。只要穿过，便可沿原路返回地面。
他抬手，准备下达前进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