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灵雨之战与木牌玄机
灵雨如注,绿色的雨珠砸在灵田黑土上,溅起细碎的灵气涟漪。李长生站在灵田中央,衣袍被雨水浸透,却丝毫未觉寒冷。体内灵力顺着“芒种”法门的轨迹疯狂运转,与脚下翻涌的土龙共鸣,每一次心念微动,都有一条裹挟着灵雨之力的土龙咆哮着冲向敌阵。
白胡子老者被三条土龙同时围攻,虽未落下风,却也难以寸进。他手中捏着法诀,一道道黄色灵光化作土墙,抵挡着土龙的撞击,口中怒喝道:“竖子敢尔!区区凡土,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口精血。精血落在身前的土墙上,土墙瞬间变得漆黑如墨,表面浮现出无数尖刺,竟反向朝着土龙碾压而去。
“咔嚓——”
两条土龙被尖刺土墙撞得粉碎,化作漫天泥雨。第三条土龙见状,猛地调转方向,一头扎进灵田,竟从老者脚下的土地中钻出,带着一股腥气的泥浆直扑其面门。
“卑鄙!”老者猝不及防,被泥浆溅了满脸,虽未受伤,却也狼狈不堪。
苏清鸢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玉笛横吹,一道清脆的音波如利刃般划破雨幕,直刺老者耳门。老者脸色一变,连忙运起灵力护住双耳,却还是被音波震得气血翻涌,后退了数步。
“好机会!”李长生心中一动,操控着灵田深处的根系,猛地向上一拔。
无数道金黄色的稻根如长鞭般破土而出,缠绕着老者的双腿。这些稻根本是金纹灵稻吸收灵雨后衍生出的气根,蕴含着精纯的木属性灵气,坚韧异常。老者一时不察,竟被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找死!”老者又惊又怒,体内灵力暴涨,试图震断稻根。
就在这时,苏清鸢的玉笛再次响起,这一次的音波不再凌厉,反而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律,钻入老者的识海。老者只觉脑海中一阵轰鸣,灵力运转顿时滞涩了几分。
“就是现在!”李长生双目圆睁,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注入灵田,“土葬!”
灵田的黑土如同沸腾的潮水,瞬间将老者淹没。待泥土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土坑,老者已不见踪影,想必是被埋入了灵田深处。
“张供奉!”王坤惊呼一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想到,短短片刻,自己这边就折损了一名筑基期供奉,这让他心中对李长生和苏清鸢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点子扎手,一起上!”王坤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修士们喊道。
剩下的十几名修士对视一眼,纷纷祭出法器,朝着灵田扑来。一时间,刀光剑影、符箓灵光在雨幕中交织,与李长生操控的土龙、稻根战在一处。
苏清鸢身形如蝶,在灵田边缘游走,玉笛不断发出音波,干扰着修士们的攻击节奏。她的修为虽只是筑基初期,但身法诡异,时机把握得极为精准,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化解对方的攻势,甚至还能抽空反击,给敌人造成不小的麻烦。
李长生则守在灵田中央,借助灵雨和金纹灵稻的力量,不断召唤出土龙和稻根。他的灵力消耗巨大,全靠灵雨蕴含的木属性灵气补充,虽看似狼狈,却始终屹立不倒。
这场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灵雨渐渐变小,天空中的乌云也开始散去。灵农协会的修士们已折损过半,剩下的也都是带伤在身,气息萎靡。王坤看着满地的狼藉和灵田中央依旧挺拔的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撤!”王坤知道,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咬着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剩下的修士如蒙大赦,搀扶着伤员,狼狈地朝着村外逃去。王坤深深地看了一眼金纹灵稻,眼中充满了不甘,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直到王坤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李长生才松了口气,双腿一软,瘫坐在灵田上。体内灵力耗尽,灵雨也已停止,他只觉得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清鸢也走了过来,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显然也消耗不小。她看着李长生,露出一抹笑容:“我们……赢了。”
李长生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金纹灵稻。经过灵雨的滋养和刚才的大战,灵稻的稻穗更加饱满,米粒上的金光几乎凝成了实质,散发出的灵气让整个云溪村都笼罩在一片祥和的光晕中。
“灵稻……成熟了。”李长生喃喃道,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
村民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当看到灵田安然无恙,金纹灵稻饱满成熟时,纷纷欢呼起来。村长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李长生和苏清鸢连连作揖:“多谢长生,多谢仙子!你们救了云溪村啊!”
李长生笑了笑,正想说话,忽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灼热。他低头一看,只见那块从旧木箱中找到的木牌,不知何时竟从怀中滑落,掉在了灵田的黑土上。
此刻,木牌正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与金纹灵稻的光芒相互呼应。木牌上那二十四个模糊的符号,竟有一个开始变得清晰——正是那个与“芒种”印记相似的符号。
更奇特的是,灵田深处,被土葬的白胡子老者的尸体旁,渗出一缕缕黑色的雾气,被木牌缓缓吸收。随着黑色雾气的吸收,木牌上的符号变得越发清晰,甚至隐隐有流光转动。
“这木牌……”李长生心中一动,伸手将木牌捡起。
木牌入手温热,上面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一股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这一次,不再是晦涩难懂的文字和图案,而是一段段清晰的记忆碎片。
记忆碎片中,一个身穿古朴长袍的男子,正站在一片广袤的灵田上,施展着与“芒种”相似的法术。男子的面容模糊,但李长生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吾乃李稷,为‘二十四节气’灵农世家传人……今逢乱世,世家遭劫,特将‘芒种’神通封印于祖地灵田,留待有缘后人……若见此牌,当以灵植为引,以敌血为祭,重开‘节气’之门……”
断断续续的信息在李长生脑海中回荡,让他震惊得无以复加。
李稷?难道是李家的先祖?灵农世家传人?“二十四节气”神通?
无数的疑问在他心中涌现。原来,李家祖上真的是灵农世家,而“芒种”只是二十四节气神通中的一种!这木牌,竟是开启其他节气神通的钥匙!
刚才吸收白胡子老者的“敌血”,便是“以敌血为祭”,而金纹灵稻,则是“以灵植为引”,所以才激活了木牌上的“芒种”符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长生握紧木牌,眼中闪过激动的光芒。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留下的秘密,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
苏清鸢注意到他的异常,好奇地问道:“李公子,怎么了?”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将木牌递给苏清鸢:“仙子,你看这个。”
苏清鸢接过木牌,当看到上面清晰的符号和散发的金光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灵农世家的传承令牌?上面的符号,与古籍记载的‘芒种’印记一模一样!”
她仔细打量着木牌,又看向金纹灵稻和灵田,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灵农世家的后人!这金纹灵稻,是‘芒种’神通培育出的灵植,而这木牌,是开启其他节气神通的钥匙!”
李长生点了点头,将脑海中得到的信息简略地告诉了苏清鸢。
苏清鸢听完,眼中充满了震撼和羡慕:“没想到,传说中的灵农世家传人,竟然就在我身边。李公子,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传承。”
“这还得多谢仙子的帮助。”李长生真诚地说道。若是没有苏清鸢,他恐怕早就被王坤等人抓走了,更别说激活木牌,了解到家族的秘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苏清鸢笑了笑,将木牌还给李长生,“如今金纹灵稻成熟,灵雨也已落下,云溪村的灵田灵气得到极大改善,灵农协会应该不会再打这里的主意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
“仙子的意思是……”
“我需要取一些金纹灵稻的米粒,带回师门,救治师长。”苏清鸢道,“剩下的,就留给你和云溪村吧。”
李长生点了点头:“理应如此。仙子稍等,我这就去收割。”
他走到灵田边,看着饱满的金纹灵稻,心中感慨万千。这些灵稻,不仅改变了他的命运,也守护了云溪村,更让他找到了家族的传承。
他没有使用镰刀,而是运转起体内刚刚恢复的一丝灵力,按照“芒种”法门中的记载,轻轻一拂。
金纹灵稻的稻穗自动脱落,整齐地堆放在田埂上,稻杆则化作一道道灵气,融入土壤之中,为下一季的耕种积蓄力量。
这便是“芒种”神通的另一个妙用——收割。
李长生挑选了最为饱满的一小袋米粒,递给苏清鸢:“仙子,这些应该够用了。”
苏清鸢接过布袋,感受着里面散发出的精纯灵气,眼中充满了感激:“多谢李公子。此恩,我苏清鸢铭记在心,若有机会,定会报答。”
“仙子客气了。”
苏清鸢将布袋收好,道:“此地事了,我也该告辞了。师门还在等着我的消息。”
李长生和村长等人纷纷挽留,但苏清鸢去意已决。
临行前,苏清鸢回头看向李长生,眼中带着一丝期待:“李公子,灵农世家的传承重见天日,未来必定不凡。若有朝一日,你走出云溪村,可来青云宗找我。”
“一定。”李长生郑重地点了点头。
苏清鸢微微一笑,身形一跃,跳上早已等候在村口的仙鹤背上,化作一道白虹,消失在天际。
看着苏清鸢离去的背影,李长生心中五味杂陈。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这位清冷而善良的仙子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情愫,但他也知道,自己与她之间,还有着巨大的差距。
“长生,别发呆了。”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快看看这些金纹灵稻,我们该怎么处理。”
李长生回过神来,看向田埂上堆积如山的金纹灵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将一部分灵稻分给村民们,让他们改善自家的灵田;剩下的,则留作种子,准备下一季的耕种。
而那块神秘的木牌,被他贴身收藏。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二十四节气”的神通,灵农世家的秘密,还有外面广阔的世界,都在等待着他去探索。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灵田上,将李长生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站在田埂上,望着眼前充满生机的灵田和村民们喜悦的笑容,握紧了手中的木牌。
属于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