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疼?”忧心地看着满是裂口的双手,伤口很深,沈芊心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将背包里的伤药拿出来,“这种伤药药效最好,但是会很痛,稍微忍一下,好吗?”不自觉地带了点哄小朋友的语气,刑泽笑着摇摇头,这是沈芊第一次在他面前不掩饰对自己的爱,轻轻道:“好。”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撒药,边撒还边吹气的样子,刑泽顿时涌出一种冲动,很想现在就把她拥入怀里,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不松手。手上传来的剧痛把他心神拉了回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药效如沈芊说的一样,几乎撒上去,血就不再涌出来,“这药很珍贵吧。”
“嗯。”将手中的药瓶小心放回去,“这是我师父自制的,药方虽然还在,但是药材却是找不全了,所以用一点就少一点。”她不想让刑泽心中有负担,转移了话题,“不知道袁斯野怎么样了?”不过他那种身份尊贵的人,应该不缺顶尖医疗团队。
刑泽不喜欢沈芊的心思放到别人身上, 又不想让沈芊觉得他小心眼,只能默默转过身不说话,还没别扭一会,门铃响了。此时已经是凌晨了,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沈芊跑过去看了眼猫眼,打开了房门,门口是袁斯野,此时的他又变成了那个衣冠楚楚,平易近人的样子,身上还散发着刚沐浴过的水汽,沈芊挑眉,“袁少爷,您怎么来了?”
袁斯野有些头晕的脑袋也正是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好好的休息不要,一想到刑泽和沈芊同处一个空间,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过来,这是怎么了?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私下会告诉你我去那里的目的,怎么?不欢迎?”袁斯野挂上一贯的笑容。沈芊看了他一眼,“不想笑,就别笑,笑得丑死了。”转身示意他跟上。
袁斯野咬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确实,此时的他根本不想笑,刚才他的私人医护团队检查了他的身体情况,除了手臂上的伤,他的内脏和全身的骨头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现在稍微一动就像被车辗压过。不过好在没有太大的问题,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沈芊的那颗伤药,此时的他,可能已经瘫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他低头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后跟着走进了房间,房间的那张大床上,坐着无声看着他的刑泽,两人眼神交汇中,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刑泽冷眼一笑,“芊芊,能麻烦帮我倒杯水吗?我好渴。”无声地举着两只受伤的手,刑泽可怜的看着她。
沈芊看着刚才手机入账的消息提示,两百万,看了袁斯野一眼,将手机扔到床上,转身温柔地对刑泽说:“我去倒水。”
“袁先生,请便。”拎着一桶净水去小厨房烧水。
袁斯野坐到床附近的小沙发,对于身材高大匀称的他来说,这沙发简直就是像刚才想要吞噬他的山体,但他并没表现出来不适,两人的眼神时不时在半空中对上,突然刑泽挑衅地朝他笑了笑,无声的说道:“她是我的。”
袁斯野有些恍然,一瞬间想到了自己从刚才到现在不对劲的原因,竟是自己对她动心了?他有些惊奇自己的反应,自出生到现在,他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看着这世界,什么都入不了自己的眼,能靠近他身边的只有下属,或有利益关系的。虽然有大把的女人往他身边凑,可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今天竟然在这里,在另一个男人的眼神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动心。
袁斯野坐直身,盯着刑泽寸步不让的眼神,舌头顶了顶腮,突然笑了笑,“今天,谢谢你的帮助,你需要我怎么报答你?”
“离她远点。”刑泽一字一句的说,“这就是我要的报答。”
“还真是像小孩一样,藏不住事。”袁斯野交叠着腿,手指在沙发上慢慢敲击,长期属于上位者的气息散开,“刑先生今年才23,是吧,真年轻,这让我想起了跟沈芊在一起上学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就已经是整个年级男生追逐的对象,我们在一起,相处得也很愉快,真希望回到那时候。”意味深长地语义里,都是些刺激人的话题。
沈芊站在门口,看着刑泽那生气得想打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走上前将水杯递到他嘴边,“喝。”刑泽赌气将水一饮而尽,沈芊才看向袁斯野,“袁先生就不要说笑了,说是同学,恐怕那时候您都不认识我。哪来的相处愉快。”
袁斯野笑笑不说话,双手一摊,“不管怎样,这次我确实多亏你们才能安全回来。”脸色一正,“两百万,只是药和你们帮忙的费用。现在,我想正式邀请你们随我一起将那溶洞里面的东西解决掉。价格随便你开。怎么样?如果你们同意,签好保密合同后,我会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那只能对不起了,这件事牵扯到我整个家族,如果你们不同意合作,我无法将所有事情告知。”袁斯野调整了下坐姿,“其实,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你们想找的人和我要解决的那个东西,有很大的可能属于同一件事,我们合作的话,或许你可以更快找到你朋友?”
“好,我们合作!”沈芊点头,“但光凭我们几个人,可能不够,我还要再找两个人,如果他们肯来,他们的报酬,得跟我一样。”
“可以,方便问下是谁吗?”袁斯野这边正好也没有这方面的能人,他很好奇,沈芊会找什么人。
“他们同不同意还不知道,这事先暂放一下,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查查那个老头和他同伴。”沈芊没有十足把握能将人请来,所以并不想说。
“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做的,我一定要弄清楚他们在背地里在干什么。”袁斯野眯起双眼,毫不掩饰眼底的杀气,这是他第一次栽这么大的跟头,家族那边,肯定也有问题。
他拿起手机,朝电话那头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沈芊看着这两伤员,自觉去开门,门外是袁斯野的助手,他并不多话,将手里的资料递给沈芊后便走了。
“这么厚,这要看到什么时候。”沈芊不耐烦翻看,“你就不能直接说吗?”
“这些,是这段时间我让人跟踪乌木骨和铁华的资料,最上面的一层,应该是最新的。”袁斯野盯着沈芊的举动,沈芊将资料扔到桌上,拿起上面的几份看了看,上面显示,跟踪他们的人每次都跟丢。沈芊动作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翻看了几页,“你们的人,怎么这么没用。”毫不掩饰的嫌弃,“这么久了,连他们的老底都没摸清。只查到他们所在的山脉,村里的情况呢?”
袁斯野失笑,他语气里有些纵容:“是,他们两人很警觉,我家族在二十年前便认识乌木骨,除了合作,我们对他的情况知道的不多,这次发生这件事,家族那边实在没办法,只好千方百计的用老方法联系到乌木骨,在这几次跟踪里,好不容易摸到他们的村子口,最奇怪的是,我们的人进不去,大多数时候会迷失方向,只有一次在傍晚的时候见到过他们进了村子。”不过这已经够了,能找到,进去是早晚的事。
袁斯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不远的医院,沉思了一会,“起初联系他的时候,他并不肯配合,只说,二十年前被封印的东西快出来了,但他年事已高,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再次封印为由拒绝了我,而医院的失踪人口越来越多,这事对我们家族是个大麻烦,在我再次联系到他的时候,他却又松口了,但却要我直接参与这事。”袁斯野摇头失笑,“是我大意了,那老头一副快要入土的样子,他身边的铁华又表现得很平凡,我竟一时掉以轻心,差点被他们坑死在溶洞里。”
“你还没说,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沈芊无视他那种居然会被坑的表情,提出了今天最重要的问题。
“二十年前,我还小,所有的事情,都是家族长辈在前几天告诉我的,所以我下面说的,也不一定全是对的,你们自己斟酌。”
他转过身,顿了顿,突然说道:“有酒吗?”突然有种想喝酒的冲动。
“啧,事真多。”沈芊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酒没有,喝水吧,可以清清脑子。”
袁斯野笑了起来,“听你的。”接过水喝了几口,寡淡无味,细品却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回甘,眉毛一挑,将水放到桌上。
沈芊被他暧昧不明的话恶心到了,白了他一眼,“再废话就滚。”刑泽将沈芊拉到身边坐下,将她往怀里一揽,扬起一抹假笑道:“袁先生,我们想休息了,请你说重点!长话短说!”
袁斯野眸色转深,几乎挂不住脸上的笑,“好,我长话短说。”二十年前,哈族里还是个没有发展起来的群山之地,大多数人都住在大山中,人口不好管理,后政府想扶持助农,便计划在这里造房子学校医院一系列设施,并让周边山里的族群迁出来群居,让大山里的小孩都能有上学的机会。
就在建造医院时,施工队无意中打到一个地洞,进去后发现是个巨大的溶洞,除了黑和安静并没有什么特别,便没有再关注过它,可一段时间后,施工队的人总会莫名的受伤,而受伤的人每次睡醒后都会发现身处溶洞,再过几天,受伤的人开始一个一个的死亡,尸检报告都是失血过多而亡,但他们生前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异样,这个结果出来后,施工队内受伤的人都不愿留下来继续干活,纷纷离开,可一到晚上,他们还是会无意识地走进溶洞,然后死亡,袁斯野的长辈们坐不住了,辗转找到乌木骨,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那些受伤的人不再死亡,这下袁家才放下心,在解决过程中,乌木骨无意中说这个东西如果处理得当,还能当财神用,被当时的袁家人听到了心里,一致决定,不消灭,镇压聚财!他们不顾乌木骨的反对,执意要这么做,乌木骨看在钱的份上,顺从了。自医院建成后二十年,袁家确实在越来越好,向上攀升的速度快得让人咂舌。
“那乌木骨有没有跟你们长辈说,那东西是什么?”
“说了,他说是一种类似吸血蛭的东西,他处理时,家族长辈也说看到是一条长长的,黑黑的虫子。”
“是吗?”直觉告诉沈芊,不是这么简单,吸血蛭可不会控制人,还是离开医院的人。
她思索了片刻,“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想,明天一早我打电话联系人。”
袁斯野也不多话,利落地站起身,“那我等你消息。晚安。”
“嗯,晚安。”还在想着明天该怎么做的沈芊顺口回了他一句。
袁斯野勾起嘴角一笑,转身带上门走了。
刑泽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一把将沈芊拉到自己怀里,“不准跟他说晚安!”只能跟他说!
“诶,注意你的手伤!”沈芊小心地看了看他的手,还好没渗血,“你这点小事都要吃醋?小醋王。”将他按倒在床上,“快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呢。你只要想着,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就行!”
刑泽被安慰到了,满意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