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教退去后,竹溪小筑暂时恢复了平静。清源道长启动了小筑最强的隐匿阵法,将整个道观的气息与周围山林融为一体,希望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余小年守在柳萱床边,借助《净世源流经》和竹林乙木灵气,一边为自己疗伤,一边尝试着引导生机滋养柳萱。几天下来,她自身的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对经文的领悟也更深了一层,但柳萱依旧昏迷不醒,只是气息不再继续恶化,仿佛陷入了一种深度的休眠,用以修复近乎枯竭的本源。
清源道长则日夜警惕,加固阵法,同时不断尝试联系玄诚子。
如此又过了三日。
这一日黄昏,夕阳的余晖将竹林染上一层金边。小筑内的空间微微波动,一道月白道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庭院中,正是玄诚子。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澈深邃。
“观主!”清源道长惊喜地迎了上去。
余小年也闻声从屋内走出,看到玄诚子,心中稍安,连忙上前行礼:“玄诚子道长。”
玄诚子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小筑,感受到残留的煞气和阵法波动,眉头微蹙:“我回来晚了,让你们受惊了。”他看向余小年,“柳长老情况如何?”
“柳师姐一直昏迷,伤势稳定,但未见好转。”余小年忧心道。
玄诚子走到柳萱床边,仔细探查了一番,沉吟道:“本源透支太过严重,非寻常丹药可医。除非有逆天神物,或者……找到与她功法同源、修为更高者不惜代价为她续接道基。”
他顿了顿,看向余小年,语气凝重:“黑煞教主亲自出手,说明你们身上有他志在必得之物。这万民洲,你们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们想尽快返回宗门。”余小年道。
“返回青霖谷?”玄诚子摇了摇头,“据我所知,青霖谷旧址已被幽冥殿重重封锁,你们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而且,以柳长老现在的状态,也经不起长途跋涉和可能发生的战斗。”
余小年心中一沉,这确实是个问题。
玄诚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缓缓道:“贫道这里,倒是有两个选择,或许可以解你们眼下困境,但也各有利弊,需要你们自行抉择。”
“请道长明示。”
“其一,”玄诚子道,“贫道可动用关系,将你们秘密送往中州‘药王谷’。药王谷医术冠绝天下,或有办法救治柳长老。且中州乃正道昌盛之地,黑煞教势力难以渗透,你们可暂保安全。但此去中州,路途遥远,需穿越幽冥殿控制的区域,虽有渠道,风险依旧不小。而且,药王谷救人,代价不菲。”
“其二,”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余小年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她怀中那枚得自净土的遗迹令牌上,“你们可持此令牌,前往‘迷雾泽’更深处,寻找上古‘灵植天园’的遗迹入口。”
“灵植天园?”余小年一愣。
“不错。”玄诚子点头,“据古籍记载,天园乃上古灵根汇聚之地,内蕴无尽生机,甚至可能有先天灵根存在。若你能进入其中,凭借你的净世莲心体质和《净世源流经》,或许能引动天园生机,不仅可治愈柳长老,对你自身也是天大的机缘。而且那天园自成空间,乃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但此路更加凶险!首先,天园遗迹入口飘忽不定,能否找到全凭机缘。其次,遗迹内危机四伏,上古禁制、守护灵兽、甚至可能还有其他寻找机缘的修士……可谓九死一生。最后,黑煞教似乎也对天园有所图谋,你们前往,很可能再次与他们遭遇。”
两个选择,一条是相对稳妥但前途未卜的求医之路,另一条是机缘与死亡并存的冒险之途。
余小年看着昏迷的柳萱,又摸了摸怀中的令牌,脑海中闪过守净长老的遗愿,闪过哥哥期盼的眼神,心中天人交战。
去药王谷,或许能救柳师姐,但哥哥怎么办?青霖谷怎么办?她们千辛万苦汇聚的愿力,难道就此放弃?
去灵植天园,风险巨大,但若成功,或许能一举解决所有问题!不仅能救柳师姐,那天园中的无尽生机,或许也能帮助哥哥彻底恢复,甚至让青霖谷获得复兴的根基!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道长,”余小年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决然,“我选择去灵植天园!”
为了哥哥,为了柳师姐,为了青霖谷,她愿意赌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