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项测试结束，”陆沉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彻舱内，手里的合金手杖指向对战台，“接下来，是最终试炼——新兵对战。”
三十名新兵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露出错愕。按规程，灵荒战士选拔本该以综合评分定胜负，从未有过临时加赛的先例。
“对战规则：十组同时进行，胜者晋级，直至决出最后三人。”林苍澜的全息影像再次出现，老人的目光扫过队列，“灵荒战士不仅要能对抗外敌，更要懂得在混乱中保持清醒。同袍对决，最能看清一个人的底线。”
赵五月的心跳微微加速。他注意到陆沉的视线在自己和队列末尾那个高个子新兵之间来回移动——那是张恒，综合评分152分的第二名，擅长操控重力场，刚才的模拟战场里，他硬生生用重力压制住了七只熔岩蜥蜴。
分组结果很快通过手环传来，赵五月的对手果然是张恒。
对战台升起能量防护罩的瞬间，张恒已率先发难。他双脚在地面重重一跺，赵五月脚下的合金板块突然下沉三寸，一股无形的重力场瞬间笼罩过来，压得他膝盖微微弯曲。
“赵五月，”张恒的声音隔着防护罩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战意，“别以为赢了模拟战就稳了，真刀真枪的较量，看谁能笑到最后。”
赵五月没有急着反击，而是借着重力场下沉的力道，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悄然握住背后的圣魂灵剑——但没有拔出。他知道张恒的重力场有个弱点：越是精密的操控，消耗的灵能就越多，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你想比消耗？”张恒看穿了他的意图，冷笑一声，双手猛地向外一推，重力场突然反转，将赵五月向上托起，同时地面弹出三根合金尖刺，直刺他的腰侧。
赵五月在空中拧身，避开尖刺的瞬间，将脉冲匕首掷出。匕首在重力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没有飞向张恒，反而钉在防护罩的能量节点上——那里是重力场传导的薄弱点。
“叮！”匕首刺入节点的刹那，张恒的重力场出现瞬间紊乱。赵五月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脚尖在合金尖刺上一点，借力俯冲而下，左手凝聚起生灵金铠的残余能量，一掌拍向张恒的左肩。
张恒显然没料到他敢放弃武器近战，仓促间调动重力场防御，却被赵五月这一掌拍得踉跄后退，左肩的作战服瞬间被震出裂痕。
“你敢留手？”张恒又惊又怒。他能感觉到赵五月的掌力明明可以重伤自己，却在触及身体的前一刻收了三分力。
“灵荒战士的对手，从来不是自己人。”赵五月站稳身形，没有乘胜追击，“如果你只想证明比我强，现在可以停手了。”
“废话！”张恒怒吼着再次发动重力场，这一次，他将重力压缩成一道无形的刃，直劈赵五月的咽喉——这已是杀招。
赵五月瞳孔骤缩，终于拔出圣魂灵剑。剑身金光一闪，与重力刃碰撞的瞬间，他突然将灵能注入剑身，借着反震之力旋身，灵剑贴着重力场的边缘划过，精准地斩在张恒操控重力的手环上。
“咔嚓！”手环碎裂的瞬间，重力场彻底溃散。张恒踉跄着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那是他操控重力的核心装置。
“承让。”赵五月收剑入鞘，转身走向对战台出口。
赵五月走出对战台的瞬间，耳后传来金属碎裂的轻响——是张恒将那枚碎手环踩得更碎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指尖在圣魂灵剑的剑柄上轻轻摩挲，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
副官跟在旁边絮絮叨叨：“张恒家里是军工世家，从小被捧着长大，输不得。你刚才那下收力确实漂亮，既给了他教训，又没伤和气，换成别人，怕是得闹到医务处去。”
赵五月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大屏幕上，下一轮对战名单已经刷新，他的名字旁边赫然是“李青”二字。屏幕上，李青刚把对手的胳膊拧脱臼，正对着镜头挑眉笑，那桀骜的眼神像淬了火的钢针。
“副官，”赵五月忽然开口，“李青的能力是什么？”
“重力扭曲。”副官翻了翻手里的平板，“这姑娘邪门得很，能在五米内改变重力方向，上一轮直接把人按在天花板上动弹不得。”
赵五月点头，想起刚才李青踩在对手背上的模样，指尖微微收紧。圣魂灵剑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剑鞘上的纹路泛起淡淡金光。
此时，张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比刚才低了些，却更清晰：“赵五月，下轮对李青，别输了。”
赵五月脚步微顿，回头时，正对上张恒别别扭扭的眼神——他还站在对战台边，左手仍攥着拳，作战服的裂痕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却没再放狠话。
说话间，赵五月已站上对战台。李青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她靠在防护罩上，指尖转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见赵五月上来，挑眉笑道：“听说你对张恒手下留情了？可惜啊，我这人没那么好说话。”
赵五月没接话，只是调整了一下作战服的袖口，露出手腕上那道被火焰灼伤的旧疤——那是在炎铁城留下的印记，时刻提醒着他战斗的意义。
防护罩缓缓升起，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李青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模糊了一下，下一秒竟出现在赵五月的斜上方，短刃带着破空声刺向他的后颈——是重力扭曲！他借着改变重力方向的瞬间，完成了近乎瞬移的突袭。
赵五月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侧身，同时右手握住圣魂灵剑的剑柄，没有拔出，而是用剑鞘重重砸向李青的手腕。
“铛！”短刃险些脱手，李青借力翻身后退，落在三米外的地方，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反应挺快。”
“你的重力扭曲，每次发动前，灵能波动都会有零点三秒的延迟。”赵五月平静地说，刚才在台下观察的那几分钟，他早已将李青的出招习惯记在心里。
李青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冷笑：“知道又怎样？”双手猛地一按，赵五月脚下的重力突然翻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天花板飞去。与此同时，李青掷出三枚短刃，封死了所有闪避的角度，刃口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赵五月在空中拧身，左手抓住一枚短刃的刀柄，借着重力翻转的力道，将短刃反向掷回——不是飞向李青，而是精准地插在防护罩内侧的能量线路上。
“滋啦！”线路短路的瞬间，防护罩的光芒闪烁了一下，李青的重力场也出现了刹那的紊乱。
就是现在！赵五月将灵能注入圣魂灵剑，借着这瞬间的重力稳定，猛地拔出长剑。金光顺着剑身蔓延，形成一道扇形的光盾，将另外两枚短刃挡在外面。
“你敢硬接？”李青又惊又怒。她的短刃不仅淬毒，还附着了重力场的撕扯力，寻常武器碰上就得崩裂。
赵五月没有回答，只是握着灵剑，借着光盾的掩护俯冲而下。他没有攻击李青，而是一剑斩向地面——剑尖触及合金地板的刹那，生灵金铠的残余能量顺着剑身涌入，地面突然凸起一道半米高的土墙，将李青与自己隔离开来。
李青的重力场对土墙无效，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五月绕到她的侧面。等她反应过来时，圣魂灵剑的剑尖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处，金光逼得不敢妄动。
“你输了。”赵五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青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盯着那柄近在咫尺的灵剑，突然笑道：“行，我认栽。”他没有像张恒那样失态，只是摊了摊手，“不过你记住，战场上可没人给你机会玩土墙。”
“我知道。”赵五月收回剑，“但这里不是战场，我们也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