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家两口子疯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钟冥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赵思丽不是才进过一次梦吗?人怎么就吓疯了。
这也太不禁吓了吧。
唐宁英起身将自己办公室门关上。
这才对着电话那头的钟冥说起了今天在赵思丽葬礼上的怪事。
“因为赵家两口子说要大办,所以我们就按着他们的要求,在火化完赵思丽后,带着她的骨灰就回了赵家。”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结果到了正日子这天却出了大事。”
按说像赵思丽这个年纪,不办葬礼也是正常。
即便是办葬礼,正常大家也会因为嫌弃晦气而选择不去参加。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都不会参加比他们小太多人的葬礼,担心会因此而折寿。
可赵思丽的这场葬礼却怪,不仅家里的亲戚基本都来了,连他们本村的人也来了不老少。
这些人里至少有一半是知道赵思丽曾被关在家里的,另一半也多少有点耳闻。
尤其是住的近的这些家,更是都听到了赵思丽的求救而没有出面帮助。
当初他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对于赵思丽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他们今天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参加葬礼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能知道了。
唐宁英在外面收拾东西时,几个人的闲话就飘进了他的耳中。
“我的天啊,这两天你们看见赵家那两口子没有?瞅着他们那眼下乌青的憔悴样,估计这两天都没能合上眼。”
“哎呦,我何止瞅着了啊,我昨天就过来帮忙了,我还听见那两口子对着赵思丽的排位说话呢。”
“说话?说什么了?”
听到有人问,那李大妈左右看了眼这才压低了声音说:
“说是他们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好好对思为。还说以后年年都给她烧纸,让赵思丽千万别在记恨他们了,别在来找他们了。”
“好家伙,那俩人不光说这话,说完了还对着赵思丽的灵位匡匡磕头呢。”
“你们说这事怪不怪?谁家好人给自己闺女磕头啊。”
李大妈说这话时,眼里满是嫌弃。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也是一个个的面露鄙夷。
“要我说这赵家两口子就是办事太绝,这才把自己后路给堵死了。”
“我可听说了,这孩子可是考上公务员了,以后前途都不知道有多好,真是白瞎了这么好个孩子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这两口子天天说闺女不争气就考了个二本。结果我家孩子后来告诉我,人家现在可是那什么研究什么生的,是有大学问的呢。”
“呸,瞅你那文盲的样子,人家那叫研究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考上的。咱们隔壁村那小子,不是在家看书考了三年都没考上,这才出去找工作的嘛。”
“哎呦,那可真厉害啊,那这两口子这么干可是太糊涂了。”
“可不是嘛,这家里就是没有一个明白人,这但凡有一个明白的,也不至于把个好好的孩子给逼死。”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赵家的闲话。
一旁的唐宁英和陈庆对视一眼,很是默契地一起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个时候,赵思为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站到这些长舌头的人面前,一个个地扫看了过去。
许是赵思为的眼神实在太冷,这些原本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只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说啊,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聊的挺欢吗?”
面对赵思为的质问,在场的这些比他大上许多的长辈们,全都有点挂不住脸了。
李大妈撇了撇嘴,上前就想教育赵思为几句。
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他们村的村风可不是这样。
结果这嘴还没张开呢,赵思为的话就又说了出来:
“其实我过来呢就是有点好奇,听说我姐在回来后大叫了两天,你们难道都没听见吗?”
“如果要是有哪怕一个人站出来,是不是我姐的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你们都是平常不怎么出村的,那些天你们到底听没听到我姐的求救?”
赵思为这几句话下来,在场的人脸色那叫一个好看。
有被吓得煞白的,有因羞愧而通红的,还有因为亏心而黑下脸的。
赵思为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满是鄙夷。
这个村子里的人,真是坏透了。
赵思为轻哼了一声,转身便去了灵棚。
此时离去坟地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他那对父母正一人坐在灵堂的一边发呆。
从赵思丽去世开始,每天半夜十二点,他们都会在屋里刮过一阵阴风之后,见到赵思丽的鬼魂。
而且他们不光能看见,赵思丽的声音还会一遍一遍的质问他们: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声音只要开始,就得在太阳出来后才会停止。
晚上睡不着,白天想着补会觉吧。
结果每次才一开始迷糊,赵思为就会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拉着他们不是干这就是干那,令他们根本无法休息。
要是光干活的话,两口子其实还能忍。
可他们最怕的就是赵思为提起他那姐姐。
“我姐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的?”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们为什么关着她,又是为什么非得逼她嫁给那么一个人?”
赵思为问这些时总是摆出一副,你要是不说明白那我肯定不会罢休的架势。
赵家两口子实在招架不住,只得纷纷装起了哑巴。
为了躲赵思为,这两口子愣是勤快的把唐宁英他们的活全都抢过去给干了。
赵思为看着无精打采的父母,心里那口气多少顺了一点。
就在他准备过去时,大门外来了三个风尘仆仆的人。
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老师一家。
几人是已经打听好所有一切才来的,进门二话不说,对着赵家两口子就是一顿揍。
沈老师干了半辈子老师,带出了数不清的学生。
课堂上虽然严厉,却一向主张以德服人,从没和谁动过手。
可今天,她却丢掉了所有从前的准则,对着这对刚刚丧女的夫妻就举起了棒球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