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目光坚定,回望着陈老,沉稳说道:“陈相,我心意已决。
与其忐忑等待,不如早做决断。这段时间的积累,我有信心应对。
若是连当下的挑战都不敢迎接,往后何谈在书院施展抱负、传承学问?”
陈老看着凌尘坚毅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你这孩子,太倔强了。可要是万一……”
“陈老,没有万一。”凌尘打断陈老,语气笃定。
“我明白您的担忧,可机遇稍纵即逝。这次考核是挑战,更是机遇。我相信自己,也相信这段时间的所学。”
陈老沉默片刻,拍了拍凌尘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罢了罢了,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也不再阻拦。记住,放轻松,尽力就好,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支持你。”
凌尘郑重地点点头,转身面向院长,昂首挺胸,声音洪亮:“院长,我已准备就绪,可以开始考核了。”
院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眼中笑意更浓:“好,那便随我来。”
说罢,大步朝院外走去,凌尘深吸一口气,稳步跟上,陈老则带着几分忐忑与期待,紧紧跟在后面 。
院长迈着沉稳的步伐,带着凌尘和陈老缓缓走出院子。
凌尘跟在院长身后,眼中透着好奇与一丝紧张,时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陈老则神态悠然,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三人沿着凌尘来时的路向前走去。院长身姿挺拔,虽已年逾花甲,但步伐依旧稳健有力;
凌尘正值少年,身形矫健,眼神中满是朝气,每一步都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轻快;
陈老面容严肃,气场威严,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更增添了几分令人敬畏的气质。
这样奇特的配置,自然而然地吸引了众多书生学子的目光。
只见不远处一群书生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经义。
其中一人不经意间抬头,瞥见了这三人,先是微微一愣。
随即碰了碰身旁的同窗,努了努嘴示意。
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边。
有的书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有的则露出好奇的神色,短暂的停顿后。
他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迅速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学习上。
有的继续激烈地辩论,手中的书本被不自觉地挥舞得更高;
有的则低下头,在纸上奋笔疾书,沙沙的书写声仿佛要掩盖刚刚那一瞬间的分神。
而前方一群学子正专心致志地临摹碑帖,听到动静后也不禁抬起头来张望。
一位少年学子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墨汁顺着笔尖缓缓落下,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可他似乎浑然不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院长一行人。
但很快,他像是回过神来,轻轻晃了晃脑袋,又专注于手中的字帖,一笔一划地继续临摹起来,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院长带着凌尘和陈老,走到了凌尘之前所注意到的有几名学子在画桌前专心作画的湖边。
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湖畔垂柳依依,随风轻摆,这般宜人景色与学子们专注创作的画面相得益彰 。
院长停在了湖边,走到了其中一名学子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同学,问一下,教授你们作画的孔大儒在哪里?”
那学子原本正专注于眼前的画作,被院长这一拍,手一抖,差点画歪了。
他赶忙站起身,略显慌张地向院长行了个礼,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院长,实在对不住,我不太清楚孔先生去了哪儿。
孔先生刚刚布置完作业,让我们以这湖光山色为灵感,创作一幅展现书院生活意趣的画作,之后就没瞧见他去哪儿了。”
院长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学子们的匆匆一瞥而生气。
他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扫过周围的书生学子们,用带着几分关切的语气,礼貌地说道:“多谢诸位。”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
言罢,院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湖边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有力,仿佛在丈量着这片熟悉的土地。
来到湖边后,他停下脚步,双手背于身后,身姿挺拔如松。
只见他微微转头,目光缓缓扫过湖面,又沿着湖边的垂柳慢慢移动,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眼神中透着一丝思索与专注。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衣摆,而他却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不一会儿,他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有些许动静,那轻微的枝叶晃动在他眼中格外显眼。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自信地朝着灌木丛走去。
待走到灌木丛旁,院长先是站定,稍作停顿,似乎在给里面的人一个反应的机会。
随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扒开灌木丛。
眼前的景象让人忍俊不禁,一个略微邋遢的老儒生正躲在里面,双手捧着一只烧鸡,吃得满嘴流油。
老儒生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嘴里还塞着一大块鸡肉,腮帮子鼓鼓的。
与院长四目相对,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慌与尴尬。
“老孔,你这躲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啊。”院长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孔大儒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鸡肉,慌乱地用袖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衣服上还沾着不少鸡肉碎屑。
“院……院长,您怎么来了,我……我这……”孔大儒结结巴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
院长不禁莞尔一笑,眼中满是包容与理解。他轻轻走上前,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孔大儒的肩膀,语气舒缓且温和地说道:“人之常情罢了。”
说完,院长微微侧身,手臂自然地抬起,手指向陈老所在的方向,眼神带着些许提醒,说道:“擦一擦手上的油吧,别让陈相等久了。”
孔大儒忙不迭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脸上带着些窘迫,快步走向陈老,一边走一边拱手致歉:“陈相,实在对不住,让您见笑了。”
陈老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孔大儒这随性洒脱,倒也有趣。”
院长走上前,神色一正,说道:“老孔,此次叫您,是想让您协助凌尘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