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
最后玄一和黄一同时做出一个重大决定,选择权在宫九自己身上,只要他自己不对外公开,他们一定守口如瓶。
乐清歌依然清醒。
她明白宫九想去少林关入兵火营址获取神王传承的用意。
不管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这个对手都强大无比。
若真的能在兵火营址得到神王传承,哪怕只是一丝半点,他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而且,他身为大炎神王后裔,保护大炎国是他的使命,觉醒了神王血脉的他更是责无旁贷。
“青城关事了,我同你一起北上,去少林关。”乐清歌道。
“好。”宫九内心激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三天之后,乐清歌在门口摆出桌子,开始替人看诊。
为了打探消息,也为了赚一点吃饭的钱,她只能继续当起了大夫。
当然,这个村子本来人就不多,还很穷,并没有多少人能看得起病。
但听说新来的女娃儿前三天看病不收费之后,乐清歌的门前就排起了长队。
至于三天后复诊要收费?没问题,一根葱,一把韭菜就能解决的事,村里人还是出得起的。
玄一和黄一靠在门边上,看着乐清歌不厌其烦地给那些人把脉看病,没有一点儿为难的模样,两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跟了宫九十几年,他们何曾这样落魄过?
实在是无法接受他们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的玄一,甩了甩袖子就走出了村子。
他宁肯再多打些野味拿去换钱,也不想看着乐清歌这样赚取生活费。
看着玄一气恼地离去,黄一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维持秩序。
天不怕地不怕的黄一,和这些粗野的村民打了一天交道,只觉得心神疲惫到了极致,真是不明白乐清歌是怎么能做到面对这些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头到尾和颜悦色的。
再次叹了一口气,黄一看了乐清歌一眼,心里不停地感慨,这不愧是主子看中的女人啊,真的是不佩服都不行。
摇摇头,黄一抬起头看向队伍的末尾处。
就在他扭头去看乐清歌的短暂时间里,队伍的末尾已经站了三个男人。
看到眼前这三个人,黄一顿时懵了。
最前面那人微笑着伸手,在黄一肩膀上拍了一下,黄一两个腿肚子打转,完全站立不住,下意识就要跪下去。
那人的手改拍为抓,抓着他站直身体,而后对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黄一机械地点头,整个人僵硬地立在原地,嘴唇抖动,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忙碌了两天,这村子里想要来看病的人差不多都看了一个遍,本来也没剩下几个人了,很快就轮到了这三个人。
一只金灿灿的元宝放在简陋的桌子上,乐清歌下意识地抬头。
坐在面前的人不过二十六七岁,穿着一身简单的玄衫,干净利落。
他的相貌虽然不如宫九那样完美,但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目光深邃,一看就知道来历不凡。
他的气质更是不凡,即便是坐在那里,也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人穿着同样的黑衣,不苟言笑,却像是两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隐隐散发着一种肃杀的冷意。
乐清歌微微低头,想起十年前在雪暴岭的一幕幕。
良久,她抬起头,眼眸一片淡然。
黄一还在发呆,细看,他的腿似乎还在微微抖动。
乐清歌微微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眼前之人。
对面的男人对着她微微一笑,翻转手腕放在简陋的桌子上。
“我路过此处,听闻姑娘在替人看诊,诊金不贵,所以就来看看。”那人开口,声音非常好听,却带着一些疲惫。
乐清歌看着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不出是用剑还是用刀的一只手,就是这只手将那只金元宝放在她的面前。
乐清歌还以微微一笑,把手指搭在那人的手腕上。
黄一的腿抖得更厉害了,甚至整个人都开始抖。
半晌,乐清歌收回手,淡然说道:“阁下忧思过甚,心脾两虚,气血两虚,以致阴虚火旺,夜不能寐,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待我开一副药方,按方服用即可。”
乐清歌摇摇头,拿起笔,却发现墨汁已经干涸,不由得看向黄一。
“黄一,还不过来磨墨?”
黄一游魂一般走了过来,拿起墨条,却没有拿稳,墨条竟然掉了下去。
乐清歌伸手将墨条抄在手里,瞪了他一眼。
“小心点,这可是好不容易换来的,摔碎了拿什么赔人家?”
整个村子就找出来这么半截废旧的墨条,据说是很早以前一个读书人留下来的,他们给了好几只猎物,说了好些好话才换来用的。
黄一擦去额头冷汗,低着头开始磨墨。
那人看了一眼桌上的金元宝,微笑着说道:“姑娘,诊金我已经付了,买几根墨条几方砚台还是足够的吧?”
乐清歌道:“只是一张普通的药方,值不了这么多钱。”
“那要多少?”那人问道。
“一颗白菜足矣。”乐清歌道。
“原来,我只值一颗白菜。”那人笑呵呵地说道。
“咣当”一声,黄一手中的墨条直接掉进砚台里,溅起几朵墨花。
亏得乐清歌闪得快,才没有溅到身上。
而那男人身后一人直接伸手挡在男人面前,用一块帕子挡下那两滴墨汁。
“毛手毛脚的,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乐清歌不悦地瞪了黄一一眼,斥道:“不早了,你先回去烧火做饭吧。”
“是。”
黄一低着头,抱起旁边的菜慢慢地退了回去。
乐清歌这才取出墨条,用纸擦了擦,自己开始研墨。
“并非是你只值一颗白菜,而是在这个村子,在这个时间,我看病的诊金最贵也就是一颗白菜而已。”
乐清歌说罢蘸了墨,认真地在粗糙而泛黄的旧纸张上写下药方。
写完之后,她拿起纸吹了吹,把墨迹吹干,这才将纸递了出去。
“不管是谁来求医,我都只收这个费用。”
“只是现在?”男人笑着将药方接了过去。
“对,只是现在。以后就不是这个价了。”乐清歌微笑着点点头,道:“病已经看完了,药方已经给你们了,阁下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