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玛又惊又怒,他奋力挣扎着,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试图挣脱束缚。
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在多名训练有素且早有准备的暗部精锐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查克拉仿佛陷入泥潭,难以顺畅调动,显然是被某种封印术或者特殊手法压制了。
他抬起头,怒视着几步之外的猿飞日斩,眼中充满了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愤怒和无法理解。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是你儿子!!猿飞阿斯玛!!不是你们要抓的S级叛忍!!”
猿飞日斩迈着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被死死按在地上,挣扎怒吼的儿子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斯玛,那双平日里温和,有时带着严厉,但总归有着温度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死寂的痛楚。
他咬着牙,花白的胡子都在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
“我要干什么?!我还要问问你!猿飞阿斯玛!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完,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侧开身体,将一直被他和几名暗部成员有意无意遮挡在身后的景象,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阿斯玛的眼前。
只见在那个用暗红色,仿佛由鲜血和特殊材料绘制而成的巨大而诡异的符文阵法中央,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熟悉的木叶制式忍者马甲,外面是那件标志性的绿色网格衬衣,身形略显单薄,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脸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一双眼睛是毫无生气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灰黑色……
正是本应已经牺牲,连追悼会都开过了的特别上忍,月光疾风!!
“月……月光疾风?!!”
阿斯玛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脸上的愤怒和不解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声音都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失真,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被云隐的岚遁……怎么可能?!这……这是……秽土转生?!!”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大脑一片空白。
秽土转生!
这个由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开发,后来被大蛇丸那个科学怪人兼变态艺术家发扬光大,玩出花来的S级禁术!
不是说村子里除了大蛇丸,以及团藏老阴比,就没人会用了!
老头子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玩意儿?!
难道大蛇丸偷偷回村了?!
不,不对!
大蛇丸在雪之国啊!
看这个术式的复杂程度和月光疾风那不太稳定的状态,更像是……传说中需要多人协作的阵术版?
木叶居然还藏着这种压箱底的,连我这个火影之子都不知道的“宝贝”?!
在极致的震惊之后,一股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瞬间从阿斯玛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如同三九寒冬被人扒光了衣服扔进冰窟窿里,连灵魂都在颤抖!
完了!
全完了!
在看到月光疾风以秽土转生形态出现的这一刻,阿斯玛就彻底明白了。
他和卡卡西精心策划,试图嫁祸给云隐、实现“弃车保帅”战略的完美行动,彻底暴露了!
月光疾风这个“苦主”被直接从净土拉回来当面对质,这还怎么演下去?!
这简直就是官方自带回放加当事人解说,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卡卡西!!!
你个死鱼眼乌鸦嘴!!!
当初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你就忧心忡忡地说万一村子掌握了秽土转生之类的禁术,把月光疾风拉回来对质怎么办?
我当时还哈哈大笑,拍着你的肩膀说你想太多,说这种禁术除了大蛇丸那个变态还有谁会?
老头子那么正派的人怎么可能去碰这种东西?!
结果……结果特么的居然一语成谶?!
木叶这帮家伙,平时搞点民生科技,改良个起爆符都磨磨唧唧,玩起这些禁忌玩意儿倒是效率高得吓人啊!!!’
阿斯玛内心有一万头奈良家的鹿在疯狂踩踏,充满了对卡卡西那张开了光似的乌鸦嘴的“怨念”,以及对村子这种“不务正业”,隐藏实力方向的愤慨。
他知道,事到如今,再狡辩,再装作无辜,再摆出那副“老子没错都是世界的错”的叛逆样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在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亡者证言面前,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可笑,而且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在猿飞日斩那混合着心痛,失望,审视的复杂目光下,在周围暗部们冰冷警惕的注视下,在奈良鹿久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智慧眼神下,在森乃伊比喜那如同看待砧板上鱼肉般的专业目光下。
阿斯玛原本因为愤怒和不甘而高昂的头颅,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垮,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带着一丝认命般的颓然,低了下去。
他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被反剪在背后的双手无力地垂着,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地面那令人不适的潮湿和冰冷。
他发出了一声带着浓浓无奈、自嘲、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叹息,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老头子……”
这一声“老头子”,不再带有往日的叛逆顶撞和不耐烦,反而充满了某种尘埃落定般的复杂情绪,仿佛终于卸下了沉重的伪装,承认了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的战役。
阿斯玛那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如同最终确认的判决书,彻底敲定了他的“罪行”。
整个地牢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跳动的火把都停滞了一瞬。
猿飞日斩身体肉眼可见地晃了晃,脸上最后一丝“或许是误会”的侥幸也如同风中残烛般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被风雨侵蚀了千年的岩石般的灰败和一种深可见骨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痛心。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质问,想问问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到底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但巨大的悲伤和失望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时失声。
他还没来得急从这巨大的冲击中组织好语言,被召唤回来的月光疾风却先按捺不住了。
那股源自灵魂最深处,对背叛的悲愤和至死不解的委屈,依旧如同被封在冰层下的岩浆,在他那死寂灰黑色的眼眸下剧烈地涌动。
他用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被按在地上,如同斗败公鸡般的阿斯玛,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激动与颤抖。
“阿斯玛!!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我们不是并肩作战的同伴吗?!不是一起在任务中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吗?!”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云隐的岚遁激光贯穿?!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让我即使身处净土也无法安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