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自然而然的慢下脚步,手上的力道亦是放松不少。
塞斯瞅准时机,奋力挣脱开二人。
他两步上前,行了礼。
脑袋微微垂下,语气软了不少。
“尊贵的陛下,若我等应下,不知陛下可否遵守信约,虞朝与我等部落和睦相处,不再生有战乱?”
说话间,余下的四人被丢出殿外。
四人愤愤不平,面露凶光。
还未压下怒火,十几名侍卫提着长刀围上来,将人团团围住。
十几双黝黑的眼眸中泛着森森寒意,对视一人便让人毛骨悚然,毫毛倒竖。
“战乱?真是可笑”
虞庆帝眼底划过一抹讥讽,手腕轻轻一抬。
“我虞朝乃礼仪之朝,务必好好的将五位使臣请出去”
“是”
史官心中直呼爽快,笔杆子却没有半点停歇。
将今日所发生的事一字不落记录下来,只等闲暇时誊抄,正式记入史书。
等塞斯反应过来时,整个人被拖出大殿。
“放开我,放开我...”
耳边传来熟悉的怒喊。
一抬眼,四人被侍卫们一左一右拖拽。
塞斯任由其拉扯,不再多言。
回想历年来,虞朝却无一次主动攻打,完全是被动反击。
先前说兵符消失于人前,无人知晓,谁料会被人反扑?
难道说,神灵给予的指示有误?
想法刚一出现,塞斯忙不迭晃了晃脑袋,将这荒唐的想法抛出去。
等他再一次回过神,身子被人抛出,重重砸在地上。
“五位使臣,莫要忘了陛下的三月之期,安心上路吧!”
侍卫们将五人丢出帝宫后,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鲁跶一双眼睛憋得涨红,沙包大的拳头狠狠捶在地上。
“混...”
刚骂出一个字,边上走来一位官差。
“五位使臣,小吏送几位出城”
几人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塞斯用眼神制止。
虽说是小有名气的贵族,但塞斯比他们的身份高了不少。
就要好比虞朝的官大一级压死人一般,部落向来是以血脉及出生区分高低贵贱。
奴隶生出的是奴隶,贵族生出的是贵族。
来时坐的是马车,虽说破旧四面漏风,却也好过露天的牛车。
几人心中有气,只能憋着。
这边,蛮夷使臣被“请”走,早朝也到了尾声。
随着秦公公一声高喊,虞庆帝先一步离开。
陛下走后,官员不再憋着心底的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蛮夷之事。
从乾极殿到帝宫门口,一路上热闹极了。
姚启身边破天荒的围了几名文官,问东问西。
与此同时,虞庆帝换上常服直奔落凤殿。
小卫子低着头小步跟在后面。
前几日忙着将受伤的宫人抬到太医院,以及焚烧尸体,处理后续的事,因此没有跟在陛下身边。
姚清晚造反后,陛下每日必到落凤殿一趟。
他很清楚,这不是因为担心长公主的身子,而是想要长公主手中的兵符。
落凤殿中
赤箭,白芷,水苏,紫菀四人站在寝殿内,等候差遣。
君凰在四人面前来回踱步,眸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站定身子,缓缓开口。
“内鬼必会借机接触蛮夷使臣,与之商议后续事宜,更甚者商讨对我虞朝下一次的布局。
机会只有这一次,倘若错过,便是错过将内鬼连根拔起的时机”
四人表情如出一辙,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主上放心,这件事只成不败”
君凰微微点头,开始详细交代。
“水苏,你轻功最好,务必紧跟蛮夷使臣,直至他们踏出我朝疆土”
“赤箭,你即刻出宫知会凤影,动用她手下所有人配合水苏,定要不遗余力的找到与蛮夷勾结之人。
蛮夷使臣见了什么人,与什么人有接触,一个都不要放过”
“白芷与紫菀,你们二人分头告知帝宫内两千影卫,密切注意宫内动向,不得有丝毫错漏之点”
四人抱拳一礼,齐声应答。
“是,属下遵命——”
“水苏赤箭,你们二人是为了寻找解蛊之法离宫,明白吗?”
“属下明白,主上安心”
一番交代过后,细微的脚步声入耳。
接过主上的示意,四人各司其职。
原本一脸凝重的几人,换上一副愁苦的面孔。
水苏与赤箭埋着头,哭丧着脸走了出去。
白芷立马端上药盅,紫菀则守在床边,眉心紧拧。
君凰眨眼间跨步至床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陛下驾...”
小卫子还未喊完,虞庆帝迎面撞上水苏与赤箭。
二人面色愁苦,神情失落,连脊背都弯了几分。
这一撞,愣是将虞庆帝撞的后退几步。
小卫子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面对两个不识主子的东西,小卫子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
“混账东西,竟敢冲撞陛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一声怒喊后。
二人好似刚反应过来,忙行礼道。
“陛下恕罪,陛下...”
“无妨”,虞庆帝站直身子,出声询问,“你们二人不在殿内伺候皇姐,怎的如此急躁?这是要去哪?”
“回陛下,主上中蛊,我二人这几日一直担心不下,想着到外面找一些见识甚广的游方医者,为主上医治”
水苏一五一十的回话,眉宇间掺杂着些许愁苦。
虞庆帝长叹一声,郑重叮嘱。
“既如此,一定要找些医术高深的人为皇姐医治。
若能治好,孤赏他白银三千两”
“多谢陛下”
虞庆帝踏入寝殿,小卫子紧跟在后。
水苏与赤箭从后园牵了马,以最快的速度朝宫门奔去。
这是跟随主上多年来,第一件十万火急的事,且关乎虞朝的安稳。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至于在宫内打马飞奔不合规矩,谁又能管得着呢!
“白芷,皇姐的身子可有起色?”
虞庆帝刚一发话,紫菀先小卫子一步拿来绣凳,搁置在他身后。
小卫子诧异的看去一眼。
紫菀一向冷漠,如今怎的...
反观陛下,看都没朝后看,直接坐下。
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默契?
难道...
嗯~他好似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