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阳本来还想把聋老太太也喊出来,转念一想,毕竟人家七十多岁,实在不太人道。
要是真出来扫上一个小时的雪,怕是当场就得冻死在这儿。
“咳咳!”
队伍最前头,苏青阳披着那件系统签到得来的保暖大衣,只觉得温度正好。
系统给的东西,果然样样都是好东西。
这件保暖大衣其他方面就不多说了。
光说帽沿边儿上那一圈毛!那可是真正的海獭毛!
海獭又叫海龙,那帽子保暖效果别提多好了!
普通的零下十几二十度,根本不算个事儿。
不过这话扯远了,还是说苏青阳。
他清了清嗓子,皱着眉在众人排好的队伍前踱步:“你们……你们这也太虚了!”
“这天儿怎么了?有那么冷吗?”
“所有困难都是纸老虎!我们就是要迎着困难向前冲!”
“没有困难,我们就制造困难!”
“只要街坊邻居出门的时候能露出笑脸,我们就该高兴!”
嗯?你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敢情你披着不知什么皮的大衣,脸蛋红扑扑的!
我们可都快冻死了!
你还是个人吗!
我真是倒了你家八辈子的血霉!
狗仗人势!拿根鸡毛当令箭!
刺骨的寒风刮得众人不停地哆嗦。
易中海他们心里更是把苏青阳骂了个遍。
没办法,实在太冷了!
就算待在屋里都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更何况现在还跑到外头吹冷风!
外面积雪已经深到小腿肚。
雪水都渗进鞋里了。
“小……小苏啊,要不……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吧。”
“真的太冷了。”
易中海声音发抖地说。
傻柱也是一脸苦相:“别扯别的了,赶紧扫完赶紧回去吧。”
要不是王主任,你以为你算哪根葱!
这句话傻柱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他已经尝过没煤烧的苦,也领教过被苏青阳拿捏的滋味。
眼下形势比人强,只能低头。
其他人也冻得直打颤,纷纷求苏青阳快点儿下令。
苏青阳抬头看看天色,差不多到了该起床的时候。
于是点了点头。
“行,那就开始吧。”
“都认真扫!争取让街坊邻居看到整洁的街道!”
“一条没有阻碍的街道!”
“易中海,你带人去扫一号街。”
“刘海中,你带人去扫二号街。”
“剩下的傻柱,你们负责三号街!”
“什么!我不同意!”
易中海大声反对。
一号街是最宽的一条街,也是垃圾最多、最乱的一条。
工作量远远超过另外两条街。
苏青阳没有理会易中海的抗议。
他就是针对易中海,没必要遮掩。
谁叫易中海先挑事呢。
“别啰嗦,到时候扫不干净,有你好看!”
听到这话,易中海愤怒地把扫帚摔在地上:“妈的……我不干了!谁愿意扫谁扫!”
“苏青阳!你不过是拿鸡毛当令箭!”
“大家凭什么听他的!”
“都把扫帚放下!看王主任追究下来,是谁吃亏!”
苏青阳依旧面带笑容,站在门洞前看着众人。
他太清楚这些人的心思。
他敢肯定,没有人会跟着易中海撂挑子。
一来,他们负责的是比较轻松的街道;
二来,他们也会考虑街道的态度。
分化、拉拢。
凭这两点,不会有人站易中海那边。
果然,易中海说完,现场一片安静。
刘海中、傻柱、许大茂等人偷偷交换眼神,
却没有一个人跟着扔下扫帚。
其实大家想法很简单:
之所以听苏青阳安排,就是想在街道面前表现一下。
说不定街道看他们扫得干净,冬季补贴就能发下来呢?
这么冷的天,谁都不想挨饿受冻啊!
“柱子!”
看没人回应,易中海看向傻柱:“你还要扫吗?”
“你就甘心被苏青阳这么欺负?”
傻柱打哈哈,根本不愿与他对视。
这老东西,昨天找他借煤都不肯。
现在想拉我替你出头?
门儿都没有。
见傻柱敷衍,易中海又转向刘海中:“老刘!”
“你不管怎么说,年纪比苏青阳大那么多……”
“你就甘心这么让他欺负?”
“呵呵,老易…这个…我…”
刘海中张了张嘴,支支吾吾了半天。
最终他还是沉默地拿起扫帚,带着人向二街道走去。
实在不值得。
看苏青阳那架势,胸有成竹得很。
再跟着易中海,说不定又会被他带进什么坑里去。
刘海中一走,傻柱等人也赶紧拿起扫帚跟上。
剩下易中海领着一群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这时,苏青阳笑着走出来说:“易中海,你回去睡吧。”
“地不用你扫了。”
“别啊。”
易中海这下是真服了!苏青阳这手段玩得真顺!
分化、拉拢,全被他算到了!
这一招确实高明,易中海不得不承认。
“我们扫!我们扫还不行吗!”
易中海重新捡起扫帚,带着人走向一街道。
“姓苏的,山水有相逢!早晚有你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当然这话苏青阳听不见,因为易中海走出老远才敢小声嘀咕。
安排完大家的工作,苏青阳回到小仓库搬了个小马扎,又把红果都拿到门廊底下。
坐在门廊里,风吹不着,雪淋不到。
一边剔着红果核,一边看雪飘落。
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红果去核对一般人来说,确实挺麻烦。
但对苏青阳这个既懂厨艺又精通拳法的人来说——
就简单多了。
他抓起两根筷子,用力往红果中间一捅。
在力道的控制下,筷子一点没因为果子小而捅偏。
轻松穿透红果。
再一拧,果核就掉在了地上。
而苏青阳手里只剩下完整去核的红果。
“还不错。”
说着,他往嘴里丢了一个红果。
“真甜。”
系统送的红果甜滋滋的,酸味也不重。
怪不得要配酸枣泥。
这才是绝配。
此时,街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门廊下苏青阳的动作。
“那小子在干啥?”
贾张氏凑到刘海中身边问。
刘海中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苏青阳他……从哪儿弄来的红果?”
“哎!大家快看!苏青阳在弄红果呢!”
刘海中压着嗓子招呼了一声。
很快就有不少街坊围拢过来。
秦淮茹直勾勾盯着苏青阳脚边那袋红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是乡下长大的,最清楚这时节正是窖藏红果口感最好的时候——十月结果,待到岁末年初,那酸甜味儿才叫一个正。
娘!我要吃红果!棒梗扯着秦淮茹衣角,哈喇子都快滴到棉鞋上了。
贾张氏也馋得直咂嘴:这小崽子从哪儿弄来的?今年大雪封山,进京的路早断了吧?
旁边择菜的大妈搭腔:可不咋的!老徐家媳妇说火车都停运了,外地物资根本进不了四九城。
胡同口扫雪的易中海扶着扫帚发呆,喉结不停滚动。
他想起厂里年前发过十几个红果,那滋味至今念念不忘。
往年这时候总见郊农挑担来卖,可今年这光景,怕是翻遍四九城也难觅踪影。
老易,苏家小子真有门路啊。
几个老邻居凑过来感叹,瞅见没?那黑乎乎的怕是枣泥呢。
易中海沉着脸干笑:不就是些零嘴儿,值得大惊小怪?话虽这么说,酸味儿却藏都藏不住。
待日头爬过屋檐,各院陆续敞开大门。
住户们拎着扫帚准备清理积雪,却见巷弄早已收拾得利利索索。
有人拄着扫帚直纳闷:这是哪家活雷锋?把整条街扫得这般敞亮?
旁边有人搭腔:“是易中海他们院儿的吧?”
“刚才看见何雨柱他们都在三街那边呢。”
“真的?这是老易张罗的?”
“估计是,老易是他们院儿的一大爷,一般事儿都他说了算。”
“老易这人,心肠是真热乎啊!”
“那咱们得去谢谢人家。”
“对对,我回家拿几个鸡蛋。”
“没错,不能让人白忙活还不落好。”
“这种挨骂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干。”
说着,刚才出来的一群人又纷纷转身回自家院子。
那时候,淳朴的人还是不少的。
人家帮咱干了活,咱就得去表示谢意!
日子虽紧巴,
但一两个鸡蛋、窝窝头还是拿得出手的。
老一辈人,最怕被人背后戳脊梁。
一街道上,易中海听见这些话,心里乐开了花!
真是意外之喜!苏青阳这纯属搬石头砸自己脚!
不是叫我们扫雪吗?我们扫了!
不但扫了,
还赚了鸡蛋、煤,更捞了个好名声!这雪扫得值!
到时候看苏青阳不气歪鼻子!
看了一会儿,易中海回头朝自己队伍喊:“刚才的话都听见了吧?”
“大伙儿加把劲!好心总会有好报!”
“放心吧老易!”
一番鼓劲,众人纷纷往手心吐口唾沫,使出十二分力气干起来。
门洞那儿,楚嫣端着一碗鸡蛋羹和一个大白馒头走了出来。
早上不能吃太饱,不然不消化。
这时苏青阳也差不多把红果核去干净了。
他伸个懒腰接过鸡蛋羹,顺手朝楚嫣丢了个飞吻。
楚嫣顿时脸红——
这还在街上呢,这么多人看着。
“青阳哥,快吃吧。”
“我给你擦擦汗。”
说着,楚嫣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手绢,轻轻擦拭苏青阳额头的细汗。
画面十分温馨。
当然,温馨是对苏青阳和楚嫣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