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宁妤闻到黄油融化的甜香。
恍惚中，她看见姜佑程站在厨房里，往面包上抹果酱。
嘴角刚扬起一丝笑意，她猛地清醒过来。
盯着天花板，宁妤揉了揉太阳穴。疯了，真是疯了。居然会在自己家里幻想那个人的存在。
“妤妤姐，吃饭啦！”
宁妤应了一声，起身洗漱。
酥酥把吐司推到她面前，鼓着腮帮子说：“禾予今早发邮件了，说想在三月十四日面谈。”
宁妤皱眉：“三月十四？这么具体？”
具体不像商业流程，倒像……
倒像一场蓄谋已久的围猎。
酥酥当然也想到了这个方面：“他们这么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宁妤咬了口吐司：“也可能是机遇，让他们再等等，晾一段时间。”
“不过……”
酥酥表现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我梦见禾予老板是个秃顶大叔……”
宁妤听完差点被牛奶呛到。
这时手机响起，许星眠的语音消息外放出来：“春节档室内恒温泳池趴！贺知洲下午接你～”
自从宁妤回国后，许星眠就格外热衷带她参加各种社交，像是要弥补什么。
——
下午三点，贺知洲准时来接她去泳池派对。宁妤选了件玫粉色吊带泳衣，外搭白色罩衫，腰侧的锦鲤纹身被贴住两块，刚好遮住那两处旧伤。
许星眠游过来，朝远处招手：“Neil！”
“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她拉着宁妤的手上岸。
走来的米金色顺毛男生，肌肉线条像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他冲宁妤微笑时，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确实很耀眼。
正当宁妤和Neil说话时，有人提议：“玩牌吗？赢家可以指定任何人做任何事情。”
第一局贺知洲赢了，许星眠表演了个高难度跳水，这对她来说轻轻松松，还收获了很多小迷弟。
贺知洲翻白眼：“还给你建了个舞台。”
第二局轮到Neil的朋友胜出，这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女孩狡黠一笑：“你俩吃一根巧克力棒，最后留不到一厘米！”
宁妤拿起一根巧克力棒，冲着他挑眉：“来吗？”
她撩了下湿发，咬住巧克力棒，Neil凑近时，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没有姜佑程高。
“专心点。”Neil的气息近在咫尺。宁妤回过神，发现巧克力棒只剩最后一点。周围起哄声中，她往前一凑。
“哗啦！”
香槟塔突然倒塌，众人都扭头看，宁妤趁机后退，嘴里还嚼着饼干。
“去个卫生间。”
……
洗手间镜子前，宁妤刚用凉水冲了脸。她撑着大理石台面，视线有些模糊，闭着眼摸索纸巾，突然腰侧一热，有人正用指尖描摹她的纹身，她差点叫出声。
“喜欢玩？”
姜佑程站在她身后，金色衬衫解开三颗扣子，手里还拿着她刚刚脱掉的罩衫。宁妤摸向腰间，被他另一只手牵住手腕。
“我陪你。”他的声音带着愉悦。
宁妤挣扎转身，被他困在洗手台之间。
“程董不是最讨厌这种场合？”她仰头直视着他。
他捻起她一缕湿发：“偶尔也想知道，什么样的派对值得宁总监穿这么少。”
宁妤注意到姜佑程的衬衫和西裤整齐得与泳池派对格格不入，像是刚从某个晚宴抽身。
“跟踪我？”
姜佑程抽出手帕擦拭她脸上的水渍：“恰好在隔壁谈生意，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精彩。”
宁妤别开脸：“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他捏住宁妤的下巴，视线从她的眼睛转移到嘴唇：“几年不见，玩的倒是越来越野了？”
镜中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姜佑程缓缓低头，嘴唇即将相碰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宁妤下意识把脸侧到一边，姜佑程低笑，顺势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身上按。进来的一对男女看见时本来要退出去，但在看清姜佑程的脸时停下来。
“滚。”姜佑程从镜中冷冷扫去一眼。
透过湿透的衬衫，宁妤听见他加速的心跳。
“注意避嫌。”她推开他。
“什么时候纹的？”姜佑程透过镜子看向她的腰，他的一只手还在那里放着。
宁妤拍开他的手：“让开，我要出去。”
姜佑程纹丝不动，他指尖沿着锦鲤轮廓游走，最后停在鱼眼处：“知道吗？在东方风水里，锦鲤要纹在……”
“姜佑程！”宁妤耳尖发烫，“你再不让开，我就喊人了。”
“喊啊。”他恶劣地笑着，“我不介意现在的我们被拍下发到网上。”
宁妤踩在他的皮鞋上。姜佑程吃痛松手的刹那，她抓起纱衣冲出门外。
……
回到派对，宁妤咬住根烟，Neil凑过来点火，他笑容的感染力还真强。
宁妤就着他的手点燃，转头吐出一口烟雾。
“扑通——”
巨大的落水声引起骚动，姜佑程换了泳裤，仍穿着那件金色衬衫，他游到宁妤在的岸边跳上去，布料紧贴身体，周围不少人唏嘘。
“帅哥，加个联系方式？”一个戴耳钉的男生拦住他。
姜佑程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目光锁在宁妤身上。
宁妤噗嗤笑出声，吐着烟圈转身：“姜佑程，男女通吃啊。”
……
晚上宁妤从浴室出来，夙宵维的名字跳了出来。她擦着头发按下接听。
“小宁妤，我和我妈回去陪你过春节好不好啊？”
她听见兰芮轻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拆台：“是让人家陪你吧？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啦。”
宁妤笑了笑：“好啊，刚好我嫌无聊。”
……
第二天下午，门铃就响了。
宁妤拉开门，夙宵维推着两个行李箱站在门口，兰芮摘掉墨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想我没？”
“想～”宁妤接过夙宵维手里的袋子，“房间给你们收拾好了，自己挑。”
“你这儿怎么冷清得跟没人住似的？”夙宵维环顾了一圈，顺手从果盘里捞了颗草莓。
兰芮翻着茶几上的时尚杂志：“人家是性冷淡风，你懂什么。”
宁妤关上门：“再废话，今晚你俩睡走廊。”
夙宵维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
临近春节的这一周他们彻底过上了宅生活，许星眠和贺知洲也天天来，几人盘腿坐在地毯上打游戏，兰芮和夙宵维为了斗地主的输赢互相耍赖。宁妤的房子第一次充满了各种声音。
“夙宵维！你又偷吃我的薯片！”
“谁让你放桌上的！这是战利品！”
“宁宁救命！贺知洲打游戏耍赖！”
……
春节前一天，门铃又响了。
宁妤叼着根棒棒糖去开门，门外站着穆静瑶和陆羽昂。
穆静瑶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带了酒和火锅。”
陆羽昂站在她身后，手里也拎着两袋食材。他看着她，喉结动了动：“不欢迎？”
糖块在嘴里滚到另一边，腮帮子鼓起，宁妤没什么好脸色：“不欢迎你。”
陆羽昂直接走进去：“不欢迎也来了。”
贺知州对着他就是一拳：“正好，人齐了。”
三个女生凑在一起，对着手机指指点点，时不时大笑。
“所以晚上到底吃什么馅的？”兰芮一脸严肃。
“我要吃虾仁的！”宁妤率先举手。
“那我吃鸡肉玉米！”许星眠紧跟其后。
“豆腐！要辣的！”穆静瑶插话。
“韭菜鸡蛋。”贺知洲慢悠悠补充。
夙宵维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中高高举起手：“我还要吃元宵！”
兰芮一把拽下他的胳膊：“先闭嘴啦亲爱的，我们都在说饺子馅啊。”
夙宵维不死心：“花生馅元宵…”
兰芮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正在记菜单的陆羽昂，“现在几种了？”
陆羽昂盯着手机备忘录，面无表情地念：“虾仁、鸡肉玉米、辣豆腐、韭菜鸡蛋、三鲜、猪肉大葱。”他抬头，“六种。”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兰芮和陆羽昂，毕竟在场会包饺子的是这个过去四十年都呆在国外的巨星和有着花臂的拳击手……
兰芮抓了抓头发，叹气：“行吧行吧，六种就六种。”她瞪向夙宵维，“但你得给我擀皮！”
夙宵维哀嚎一声，被兰芮拽着衣领拖进厨房。
宁妤咬着薯片笑出声。
“小宁妤！”夙宵维从厨房探出头，“过来帮我尝馅啊！”
她回过神，笑着把薯片一扔：“来了！”
? ?所以，在东方风水里，锦鲤该纹在哪？
?
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理不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