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上的秦书钰不敢大意。
凤侯爷留给清晓的暗卫都不简单。
他扫了一眼戴着鬼面具的暗卫，厉声道，“谁先来？”
侯府暗卫没人开口，但一个让秦书钰感到熟悉的身影跃上了练武场。
秦书钰眯了眯眼睛，“好小子，藏得够深呀！以为戴着面具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池千里有些心虚，裹成这样，还能被世子认出来？
可现在不是心虚的时候，为了主子，只能拼了。
他摒除杂念，挥起双拳攻向秦书钰。
为免有人受伤，所以这场比斗不许使用兵器。
池千里挥拳的速度很快，跟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
秦书钰身子一闪，将将躲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数十个回合。
池千里不是对手，败下阵来。
接下来的六个人，秦书钰都猜不到是谁。
直到第八个人跃上练武场，他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
这人的身形比其他人略微胖了一些，再加上走路的姿态。
是窦秉正无疑了。
按照年纪来说，他应该是这些暗卫中年纪最大的。
也就意味着，窦秉正是最早那批跟着凤侯爷的人。
与他比斗，秦书钰的心态变了，带了一丝敬意。
而此时的窦秉正，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从十几岁开始就跟着侯爷，亲眼见证了凤清璟和凤清晓的出生。
他本想一辈子做侯爷的暗卫，可侯爷却说他做暗卫太可惜了。
于是，把他安排进了京兆府。
他自认为是个廉洁公正的好官，没给侯爷丢人。
秦书钰做了个请的手势，窦秉正就知道瞒不过去。
他率先挥拳冲了上去。
秦书钰举臂一挡，胳膊被震得有些发麻。
他意外了，窦秉正的功力比他想的还要高。
贺思年看着场上二人的比斗，眼睛都直了。
“师父，这人真厉害，竟能接得住师公这么多招。”
“他呀，是为师的一个前辈。”
凤清晓的思绪回到了刚回京城那一日。
窦秉正永远像个父辈那样在照顾她。
等这场比斗结束，秦书钰已经有些累了。
温玄鹤佩服，“接连八场比斗，书钰才显出疲态，真是强的可怕。”
第九位上场的就是花多财了。
他一跃上练武场，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直接攻了过去。
秦书钰时刻都在准备着，身子往后轻轻一跃，躲开了。
高台上，凤清晓看的认真，“他的武功又精进了。”
父亲留给他的这些人，每一个都在进步。
华云凝眼圈儿有些发红。
温玄鹤问，“你怎么了？”
华云凝的视线没有从练武场上挪开，“你说，我要是从小练武，是不是就不会被秦书莞欺负了？”
温玄鹤思量片刻，“练武是来不及了，可我能教你使用暗器。”
华云凝转头看向他，“我可以吗？”
“可以，你手指灵活，但力量不足，只要肯下苦功，一定能成。”
温玄鹤的话对华云凝来说是莫大的鼓励，“好，我学……”
凤清晓听着他们的对话，把视线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贺思年问，“师父，咱们就快喝先生的喜酒了，是不是？”
“嗯，快了！”
这时，“啊”的一声惨叫，把几人的视线都拉回了练武场上。
不知何时，和秦书钰比斗的花多财换成了沈方晨。
对于他，秦书钰一点儿都不客气，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沈方晨的鬼面具都被打歪了，小半张脸露了出来。
凤清晓见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都肿了，指定疼……”
沈方晨也不客气，忍着脸疼，一拳击中了对方的左眼。
贺思年捂着自己的左眼，“指定黑了……”
温玄鹤笑出了声，“这师徒俩！”
最后，秦书钰累得坐在了地上，这才算是被这些暗卫真正认可了。
次日早朝。
夏元钧盯着一个眼黑的秦书钰，和一个脸肿的沈方晨，好奇道，“你俩打架了？”
秦书钰扭头瞪了沈方晨一眼，自己一个不小心竟被这家伙偷袭，挨了一拳，还打在眼睛上。
就算他有神药，也不可能让眼睛一夜之间消肿。
他横跨一步站了出来，“回皇上，微臣与沈大人是打了一架。”
夏元钧问，“谁赢了？”
沈方晨也站了出来，满眼的幽怨之色，“微臣输了……”
他昨日去侯府提亲，闹得动静很大，皇上也是知道的。
夏元钧看得直乐，难得见到秦书钰吃瘪，他还是蛮开心的。
“沈爱卿还是挺厉害的，能给书钰来个乌眼青，也是第一人，再接再厉。”
秦书钰是敢怒不敢言，什么叫再接再厉？
沈方晨道了声，“微臣遵旨。”
皇上话里的意思，让朝堂上那些歇了心思的朝臣们又活络了。
既然沈侍郎都敢去侯府提亲，那自己家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去呢？
大不了被打一顿，回家养几日就是。
可万一能入了郡主的眼呢，以皇上对郡主的看重，那岂不是一步登天！
大殿上，响起了轻轻的议论声。
“咳咳。”夏元钧轻咳两声，朝臣们都安静了。
郁博丰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
皇上已经下旨了，六皇子将交由贤妃来养，这样的话，郁家的退路也就没了。
如今，郁家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有些事，他得悄悄进行了。
怕就怕弈王不甘心，会对六皇子出手。
他心中不免哀叹，怎么就摊上了夏文弈这种货色？
还有廖振业那里，也不知扛不扛得住。
再想起自己那好了也不肯上朝的儿子，他的心就更烦了。
大殿上的秦书钰正在盘算着，是不是回去和清晓商量商量，先把赐婚的圣旨求来，省的让人惦记。
此时此刻，乔装成普通民女的凤清晓和阿酒正跟在一名年纪将近四十的妇人身后。
这名妇人正是赖三姑，赖雯英。
她平日住在万春楼，给楼里的姑娘洗衣做饭，赚些辛苦钱。
可每隔五日，她都要回郭家村看望自己的傻儿子。
今日，正是她回村的日子。
她赶着辆破马车出了西城门。
回村的这一路，她非常小心谨慎。
临近村子了，为免引人怀疑，凤清晓二人不能再跟。
她们也不着急，就藏在树冠里等着。
半个时辰后，赖雯英赶着马车离开了村子，继续往西而去。
凤清晓和阿酒对视一眼，双双跟了上去。
原本盯着郭家村的影卫随着二人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