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城一战,虽剿灭了盘踞在此的萨满学徒与沙傀,毁去了邪阵,但真正的幕后黑手乌古论·玄并未现身,那坑底祭坛的星光也因阵法残余干扰和距离缘故,无法深入探查。而高昌方向那激烈的气运碰撞,更是让杨延嗣心生警兆。
“高昌恐生大变,我们必须立刻前往!”杨延嗣当机立断,不再留恋魔鬼城的线索。
队伍迅速撤出这片诡异之地,与在凉州城外驻扎的龙骧军主力汇合。略作休整补给后,五千龙骧军便打起旌旗,浩浩荡荡,沿着丝绸之路古道,向着高昌故地方向疾驰而去。
越靠近高昌,沿途的气氛便越发紧张。商队稀少,偶尔遇到的也是行色匆匆,面带忧惧。不时可以看到小股溃兵或逃难的百姓,从西面而来,带来了高昌城动乱的消息。
“将军,打听清楚了!”派出的斥候带回确切情报,“高昌回鹘内部确实发生了叛乱!以大将阿史那贺鲁为首的一部分贵族,勾结了辽国潜入的势力,于半月前发动政变,软禁了忠于我朝的毕勒哥大汗,如今正掌控王城,与忠于大汗的军队在城内及周边激战!辽国国师乌古论·玄,据说就在叛军之中!”
果然如此!乌古论·玄搅动西域风云,其目的不仅是寻找“星辰圣物”,更是要颠覆亲宋的高昌回鹘政权,为辽国打通西进的道路!
“叛军势大,又有辽国萨满相助,忠于大汗的军队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影卫分析道。
杨延嗣目光锐利,看向西方那隐约可见的、矗立在绿洲之上的高昌王城轮廓。在他的【战略视野】中,高昌城上空的气运已然紊乱,一股代表着忠诚与秩序的淡金色气运被一股混杂着野心与阴邪的灰黑色气运死死压制,岌岌可危。
“我们不能让叛军得逞!高昌若失,西域门户洞开,辽国势力将长驱直入!”杨延嗣沉声道,“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兵临高昌城下,摆开阵势,先声夺人!”
“是!”
龙骧军骤然提速,铁蹄踏碎黄沙,如同一条黑色的钢铁洪流,携带着北疆大胜的余威,直逼高昌东门!
五千精锐宋军突然出现在高昌城外,顿时引起了城内外的巨大震动!
城头之上,叛军旗帜林立,守军看到城外那军容鼎盛、杀气凛然的陌生军队,尤其是那面迎风招展、绣着星焰龙纹的“杨”字帅旗和“龙骧”军旗,无不色变。
“是宋军!”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看那旗帜……难道是那个打败了耶律大王的杨延嗣?”
恐慌的情绪在叛军中蔓延。杨延嗣大破耶律原、阵斩黑水狼骑的消息,早已随着商路传遍西域,其威名足以让任何敌人心生忌惮。
叛军首领阿史那贺鲁闻讯,急忙与身边的辽国使者(实为乌古论·玄的弟子)登上城楼。看到城外严阵以待的龙骧军,阿史那贺鲁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宋军的反应如此迅速,更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这尊杀神。
“不必惊慌!”那辽国使者强作镇定,声音带着一丝萨满特有的阴冷,“高昌城坚池深,我军又有大师坐镇,区区五千宋军,能奈我何?他们远道而来,补给困难,只要坚守不出,待其粮尽,自会退去!”
然而,杨延嗣并未给他们坚守的机会。
龙骧军在高昌东门外三里处扎下营寨,营盘坚固,壕沟鹿角俱全,摆出了一副长期围困的架势。同时,杨延嗣亲自率领百余名骑兵,驰至城下吊桥前,运足内力,声音如同滚雷,传遍半个王城:
“大宋云麾将军,龙骧军指挥使杨延嗣,奉旨西巡!闻高昌内乱,特来调停!叛臣阿史那贺鲁,勾结外敌,囚禁大汗,罪不容诛!若即刻开城投降,释放大汗,或可免尔等一死!如若不然,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声震四野,霸气凛然!
城头叛军闻言,更是人心惶惶。杨延嗣的威名与此刻展现出的强势,给了他们巨大的心理压力。
阿史那贺鲁又惊又怒,厉声道:“放箭!给我射死他!”
城头箭矢如雨落下,但杨延嗣早已率队后退至安全距离,毫发无伤。
这番耀武扬威的挑战,不仅震慑了叛军,更极大地鼓舞了城内仍在抵抗的忠臣义士的士气!
当夜,便有忠于毕勒哥大汗的密使,冒着生命危险,用绳索缒下城墙,潜入龙骧军营寨,求见杨延嗣。
“尊贵的杨将军!在下是汗王近卫统领土伦拔,谢将军天兵来援!”那密使激动地跪倒在地,“汗王被囚于王宫深井之下的密室内,由叛军重兵和辽国妖人把守。城内忠于汗王的军队尚有数千,由麴智盛将军率领,被困于西城军营,苦苦支撑!恳请将军速速发兵,里应外合,解救汗王,平定叛乱!”
终于与城内抵抗力量取得了联系!
杨延嗣仔细询问了王宫布防、叛军兵力分布等情况,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回去告诉麴智盛将军,明夜三更,以火光为号,请他率军猛攻东门叛军,吸引注意。”杨延嗣对土伦拔吩咐道,随即看向影卫和穆桂英,“至于解救大汗……我们需要一支奇兵,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宫!”
里应外合,破局的关键,在于能否成功救出毕勒哥大汗!
高昌王城的夜幕下,暗流汹涌,一场决定西域命运的行动,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