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带来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夜枭”的最高令牌,指向汴京的“京”字,以及那个气度不凡、疑似“二号人物”心腹的汉人……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令人心悸的图景:朝堂之上那只最深最黑的手,已然不甘寂寞,将触角伸向了这遥远的漠北!
“狼居胥山……”杨延嗣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帐内众人——阿沅、影卫、穆桂英、孟良、焦赞、岳胜,以及新加入的巴特尔和他的部族头人。“霍去病封狼居胥,乃汉家武将至高荣誉。辽人在此设秘基地,如今这‘夜枭’使者又直奔那里而去……所图定然非小。”
影卫拿起那枚令牌,声音冰冷:“‘夜枭’行事,向来只为最机密、最阴私之事。最高令牌出,意味着此事由那位‘二号人物’亲自掌控,甚至可能……关乎国本。”
穆桂英柳眉倒竖:“这帮蛀虫!我们在前方浴血厮杀,保家卫国,他们却在背后捅刀子,甚至跟辽狗勾勾搭搭!七郎,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当然不能。”杨延嗣站起身,帐内摇曳的烛火在他坚毅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耶律大石败退,乌古论·玄半废,辽国在此地的阴谋受挫。此时‘夜枭’北上,目的无非几种:接手或破坏辽国未能完成的计划、与辽国残余势力进行某种交易、或者……是针对我们龙骧军,布下新的杀局。”
他看向巴特尔:“巴特尔兄弟,能否详细说说那伙人的情况,尤其是他们的路线和护卫力量?”
巴特尔精神一振,详细描述起来。那伙人约三十余骑,护卫精悍,眼神锐利,行进间隐隐有军阵配合的影子,绝非普通江湖客。他们携带的箱子沉重,用油布包裹严密。路线确实是朝着狼居胥山主脉的方向,而且似乎对地形颇为熟悉,避开了几个部族的聚居地。
“他们对草原很熟,肯定有内应指引。”巴特尔补充道。
“内应……”杨延嗣沉吟片刻,目光转向岳胜,“岳胜,你带一队最精锐的斥候,配上最好的马,立刻出发,远远吊住他们。记住,只跟踪,不接触,摸清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和接应对象。每隔半日,用驯鹰传回消息。”
“得令!”岳胜抱拳,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帐,点兵离去。
“孟良、焦赞。”
“在!”两人踏前一步。
“全军加快休整速度,明日午时之前,必须完成所有战利品整理和伤员安置。后日黎明,提前开拔,目标——狼居胥山外围。我们要去看看,这位‘南边来的贵人’,到底想唱哪一出!”
“是!”
命令下达,龙骧军的营地气氛再次紧绷起来,少了几分胜利后的松懈,多了几分临战前的肃杀。
夜色渐深,杨延嗣独自立于帐外,仰望漠北璀璨的星空。星河浩瀚,与体内奔腾的星力隐隐共鸣。突破10%的血脉觉醒度,让他对星光的感知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甚至能模糊感受到那冥冥中与大宋国运相连的丝线,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像之前那般随时可能断裂。
【国运指数:0(国本稳固,否极泰来)】
“0”是新的起点,但守护这得来不易的“起点”,远比将它从负数拉回更加艰难。
“心有疑虑?”阿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杨延嗣肩上。
“是在想,这盘棋越来越大了。”杨延嗣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辽国、‘夜枭’、朝中那位……或许还有系统提示的‘第三方’。我们就像这棋盘上的棋子,看似左冲右突,却始终难以跳出棋盘的束缚。”
阿沅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仰望星空,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力量:“棋子亦可成棋手。你的血脉,你的系统,还有我们……都是你跳出棋盘的资本。别忘了,你的目标,从来不是赢得这盘棋,而是……重塑规则。”
杨延嗣心中一动,转头看向阿沅。月光下,她的侧脸轮廓柔和,眼神却清澈而坚定,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他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份不变的信任与支持。
“你说得对。”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无论是耶律大石,还是‘夜枭’,亦或是那藏头露尾的‘二号人物’,谁想拦在这条路上,便碾过去便是!”
就在此时,他怀中的星纹玉佩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温热感,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波动:
【检测到特殊空间道标残留气息……分析来源……与宿主所属玉佩同源……疑似“星宫”紧急联络印记被触发。印记指向……狼居胥山深处。】
星宫印记?在狼居胥山?而且是被触发状态?
杨延嗣瞳孔微缩。事情,果然越来越复杂了。这漠北之行,在摧毁了辽国基地后,非但没有结束,反而卷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