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正捧着一杯热乎的银耳莲子羹，闻言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杯子，凑到茶几旁坐下。她嫁给陆霆琛这么久，只听长辈们偶尔提起过他小时候的趣事，却从没见过照片，心里早就好奇得很。
“好啊妈，我早就想看看霆琛小时候的样子了。” 她伸手帮孙玉珍掀开相册的封皮，一股淡淡的旧纸张特有的油墨味扑面而来，带着岁月的厚重感。
相册的第一页贴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约莫两岁大，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脸蛋圆嘟嘟的，像个熟透的苹果，额前留着整齐的刘海，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镜头，嘴角还沾着一点米糊的痕迹，模样憨态可掬。
孙玉珍指着照片，眼里满是笑意：“你看这张，是霆琛两岁生日拍的，那天他非要抢着吃蛋糕，结果把自己弄得满脸都是，拍照的时候还不乐意，嘴巴撅得能挂油瓶呢。”
苏晚看着照片里可爱的小男孩，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霆琛小时候这么可爱，跟现在这严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仿佛能透过纸张感受到那个小生命的温度。
孙玉珍继续往后翻，照片一张接一张，记录着陆霆琛成长的点点滴滴：
有他四岁时第一次骑小自行车，摔得满裤子泥却笑得开心的样子；
有他六岁时穿着小军装，戴着军帽，站在陆耀华身边敬礼的模样，眼神里已经有了几分认真；
还有他十岁时参加学校运动会，拿着短跑冠军奖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充满了童真与活力，苏晚看得入了迷，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心里对陆霆琛的爱意又深了几分 —— 原来她深爱的这个男人，也有过这样天真烂漫的童年。
“你看这张，是霆琛十二岁那年拍的，那时候他已经开始跟着耀华练武术了，你瞧这小身板，站得笔直，眼神多坚定。”
孙玉珍指着一张少年模样的照片，语气里满是骄傲。
照片里的陆霆琛已经长开了些，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如今的轮廓，穿着一身运动服，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身姿挺拔，眼神明亮，像一颗正在茁壮成长的小树苗。
苏晚看着照片，忍不住感叹：“霆琛从小就这么有气质，怪不得现在这么优秀。”
她轻轻拂过照片里少年的脸庞，心里满是温柔。
就在这时，孙玉珍又翻过一页，一张同样泛黄的黑白照片映入了苏晚的眼帘。
照片里有两个孩子，并排坐在一棵老槐树下的石凳上，男孩约莫七八岁，穿着一件蓝色的上衣，留着短发，正是年少时的陆霆琛。
他微微侧着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里满是欢喜。
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辫子上还系着红色的蝴蝶结，穿着一件碎花小棉袄，正仰着头，对着镜头笑得灿烂，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苏晚的目光落在女孩脸上，心里突然 “咯噔” 一下，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盯着照片里的女孩，久久没有回神，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疑惑：这个女孩…… 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里。
孙玉珍没有察觉到苏晚的异样，见她盯着这张照片看，便笑着解释：“这张照片是霆琛七岁那年在乡下拍的。“
”那时候我和耀华都在部队忙，根本没时间照顾他，正好我乡下的表姐来京市办事，就想着让她把霆琛带回乡下待一段时间，让他体验体验农村的生活，也能让我们省心些。这就是在表姐家拍的，旁边那个是村里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特别活泼，跟霆琛玩得特别好。”
苏晚的心跳渐渐加快，她凑得更近了些，仔细看着照片里女孩的五官：
小巧的鼻子，圆圆的脸蛋，还有笑起来时嘴角那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些特征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里慢慢拼凑，可就是差最后一块，让她无法完整地想起在哪里见过。
“霆琛从乡下回来的时候，还闹了好一阵子脾气呢。” 孙玉珍喝了一口热茶，继续回忆道，“那时候他才七岁，回来之后天天念叨着要回乡下，说想跟那个小姑娘一起玩，还说以后长大了要娶那个小姑娘当媳妇。我和耀华听了都觉得好笑，只当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没放在心上，想着过段时间他就忘了。可没想到，这孩子心思这么重，竟然记了这么多年。”
苏晚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抬头看向孙玉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妈，您是说…… 霆琛那时候就说要娶那个小姑娘？”
“是啊，” 孙玉珍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感慨，“那时候他还把这张照片揣在怀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睡觉都要放在枕头底下。后来他长大了，去当兵的时候，非要选侦察兵，问他为啥，他就说侦察兵能走更多地方，说不定能找到那个小姑娘。“
”我和耀华那时候还劝他，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人家小姑娘说不定早就搬家了，可他就是不听，非要去。”
孙玉珍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霆琛之前一直戴着一块旧手表，你还记得吗？就是他刚当兵那会儿发的那块，后来你给他买了新的，他才换下来。那块旧手表的表盘里，就嵌着这张照片的小缩影，他宝贝得很，平时都不让别人碰。”
“轰” 的一声，苏晚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
她猛地想起，之前她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给陆霆琛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那是当时市面上很紧俏的款式。
陆霆琛收到手表的时候特别高兴，当场就把手上戴的旧手表摘了下来，换上了新的。
当时站在一旁的赵鹏还一脸古怪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她当时还以为赵鹏是羡慕，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赵鹏肯定是知道那块旧手表里的秘密，才会是那种表情。
可是，她从来没有听陆霆琛提起过这件事，也没有见过那块旧手表里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