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边！狗，狗洞！我白天看到的！好像能通到外面巷子！”
前方是一处塌陷，被梁柱和瓦砾堵死的殿阁。
绝处逢生！
铁柱毫不迟疑，立刻转向。
果然，在瓦砾下方，有一个被杂物半掩的破洞。
“陛下，您先！”铁柱将朱昌寿放下，急切道。
朱昌寿来不及想，要不要感谢狗哥送来的三个安全通道。
更顾不得什么皇帝威仪了，趴下就往里钻。
小猴子紧随其后，铁柱断后。
就在朱昌寿和小猴子刚爬出去，铁柱也准备钻入时，追兵已经赶到。
“在那！”
一支弩箭再次射来，钉在铁柱身边的碎木上。
铁柱回身，捡起一根断裂的木梁，怒吼着朝追兵掷去，暂时阻了对方一下，随即钻入狗洞。
信狗哥，得永生。
洞外传来番役们的叫骂声和试图搬动瓦砾的声响。
三人不敢停留，发现洞外果然是一条偏僻无人的死巷。
铁柱辨认了一下方向，护着朱昌寿，三人再次发足狂奔，七拐八绕。
直到彻底听不见身后的任何声音，才敢停下来，靠着一面宫墙，大口大口地喘气。
三个人灰头土脸，衣衫破损，惊魂未定。
朱昌寿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扶着墙。
小猴子直接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
铁柱虽然还站着，但呼吸粗重，额角有一道被飞溅碎石划出的血痕。
朱昌寿浑身发冷。
「今晚如果不是铁柱身手好，加上自己急中生智吼那一嗓子和小猴子知道狗洞，他们三个绝对交代在那里了。」
吕晓芳这是铁了心要掩盖废园的秘密，甚至不惜对他这个皇帝下杀手。
或者说，在吕晓芳眼里，他这个“荒唐皇帝”如果真的触及核心秘密，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歇了好一会儿，铁柱提醒道：“陛下，此地也不安全，得尽快回娱乐局。”
朱昌寿点点头，「必须回去，从长计议。」
三人再次上路，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娱乐局偏殿附近。
远远看到偏殿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旺财着急等着，听到动静连忙开门。
懵逼给懵逼开门，懵逼到家了。
“陛下！您......您这是......”
“闭嘴！打水来！谁也不许声张！”
朱昌寿打断他，快步走进殿内，“砰”地关上门。
温暖和光亮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挥挥手让铁柱和小猴子先去处理伤口和换衣服。
自己则走到灯下，再次拿出了染血的纸。
在明亮的灯光下，纸片上的痕迹更加清晰刺眼。
那血画的笼子，那扭曲的“刂”......
忽然，在纸片最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几个小墨点，不是血。
朱昌寿凑到灯下，眯着眼。
字迹歪斜模糊，难以识别，但隐约能看出轮廓......
第一个字，像是“禾”......
第二个字，更模糊，但笔画好像是“女”......
「禾......女？」
「这是什么意思？人名？代号？」
朱昌寿皱着眉头，手指划过两个字。
就在他的指尖掠过“禾”字那短短的一横时，他猛地愣住了。
「秀女？」
朱昌寿的瞳孔骤然收缩，寒意突袭而来。
秀女！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照亮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
「吕晓芳......废园......铁笼......血书......还有皇后的警告和苏掌设......」
「苏婉儿......她好像也是......秀女出身！」
「难道......」
朱昌寿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夜色，想穿透这黑暗，看清那张恐怖的网。
一个被遗忘的名字，一个模糊的传闻，突然闪现在他的记忆边缘。
几年前，先帝在位时，确实有过一桩涉及秀女的风波。
当时并未掀起太大波浪，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难道幽兰阁废园下埋藏的秘密，竟和多年前那批秀女有关？」
「那个递出血书的人......是谁？」
「秀女......苏掌设......皇后......」
皇后！
朱昌寿突然想起锦囊，除了这片纸，皇后还让苏掌设送来了檀香。
他立刻从袖袋里掏出锦囊，将里面的檀香全部倒在桌上。
仔细拨弄着那些深褐色的香条，一根，两根......当拿到第三根时，他手指一顿。
这根香，手感似乎略有不同，稍微粗一点点，而且颜色也比旁边的更深一些。
果然，香条中间有一道极细的接缝。
朱昌寿稍微用力，香条从中间旋开，里面是空的，藏着一卷更细更薄的纸条。
朱昌寿抽出小纸条展开。
上面的字迹与血书旁的提示同出一源，清秀却紧绷，但内容更短，只有寥寥数字：
“画旧忆深，望陛下慎览。”
「画？什么画？皇后让他看画？看什么画？」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朱昌寿刚刚理出一点头绪的脑子又成了一团浆糊。
“陛下......”换好衣服的铁柱见陛下脸色变幻不定，忍不住开口，“今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