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寿激动到:“癸酉?你们一直就在宫里?”
“影羽卫无处不在,亦无处所在。”癸酉的回答如同谜语。
“陛下之前触发秘库最高警戒,我等不得不中断联系,以免暴露。今日陛下制造混乱,方得隙一见。”
朱昌寿苦笑:“朕并非有意......”
“陛下不必解释。”癸酉打断,“秘库之事,日后自有分晓。当下危局,陛下是否已得皇陵图纸与破障草?”
朱昌寿点点头:“图纸已妥善收藏,破障草种子......被吕晓芳拿走了。”
“吕晓芳欲以此向幽兰阁表功,暂不会毁去。陛下当务之急,是寻得守陵人正统传人,唯有他们才知如何最大化发挥破障草之力,并修复被幽兰阁控制的皇陵地脉。”
“你们能联系上守陵人吗?”
癸酉沉默片刻,摘下了自己的头盔,耳后,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鳞状皮肤!
“陛下,守陵人从未远离。但我等血脉早已凋零,传承亦多残缺。幽兰阁篡改音律,污染地脉,使我等许多族人迷失心智,甚至反被其操控。如今仍在坚守的,不足十人,且皆分散隐匿,联络不易。”
“不过,”癸酉话锋一转,“陛下之前秘库中引发共鸣的‘异界之物’,或许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军刀?」
朱昌寿掏出多功能军刀。
癸酉仔细打量,“此物蕴含异界金气与能量波动,或能与皇陵深处未被污染的‘金石核心’产生共鸣,甚至......干扰幽兰阁的邪阵。陛下务必保管好它。”
癸酉继续道:“我已收到风声,幽兰阁因陛下连日来的‘胡闹’与兰台秘库异动,已决定提前启动下一次大祭,时间就在三日后的月晦之夜,地点仍是皇陵思过渊深处的血池。
届时,他们将抽取最后残存的皇室地脉龙气,完成仪式。若让其得逞,则国运衰败,邪祟横行,再无宁日!”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不错。但强攻无疑送死。唯有里应外合,方有一线生机。陛下需继续吸引幽兰阁与吕晓芳的注意力,我等将设法联络其他守陵人,并寻找时机潜入皇陵,破坏祭祀核心。”
“那......朕该怎么做?”
“明日,陛下可借‘品尝供奉菜肴’为由,亲赴太庙。”癸酉低声道。
“太庙之下,有一条隐秘甬道,可通皇陵外围。届时,我自会接应陛下。记住,子时正刻,太庙偏殿西南角第四块地砖。”
就在此时,癸酉突然身形一僵,侧耳倾听,低喝。
“有人来了......是幽兰阁的爪牙!陛下快走!按计划行事!”
说罢,身形一晃,便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朱昌寿和翠荷也吓了一跳,慌忙躲入废井后的荒草丛中。
片刻后,一个穿着净业司服饰的太监,梦游般在井边转了一圈,最终又离开了。
显然,他们的搜索已经开始了!
朱昌寿与翠荷对视一眼,「不能再等了!」
“走,回乾清宫。明天,我们去太庙。”
子时已过,乾清宫外的喧嚣却并未完全平息。
御厨房方向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为“社稷定鼎全席”忙碌着。
朱昌寿躺在龙榻上,双眼圆睁,毫无睡意。
耳边回荡着影羽卫癸酉的话语。
三日后的月晦之夜,皇陵思过渊,幽兰阁将完成最后的祭祀,彻底窃取国运。
而明日太庙之行,将是决定胜负的第一步,也是极其凶险的一步。
他必须在幽兰阁和吕晓芳的眼皮底下,进入那条通往皇陵的密道。
“陛下,您还未歇息吗?”传来旺财询问。
朱昌寿心中一动,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
“朕......朕睡不着!一想到宫中邪祟未除,朕就心慌意乱!旺财,你去把宫里所有的辣椒......就是那些番椒,都给朕搬到殿外来!堆成小山!再找些锣鼓来!”
王财:“......”
于是,后半夜,乾清宫外广场。
太监们打着哈欠,将一筐筐干辣椒堆在空地上,筑起一座红色堡垒。
朱昌寿穿着寝衣,围着“辣椒山”转圈,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还让王财敲两下锣,美其名曰“至阳烈火阵”,专防邪祟夜间入侵。
这番动静自然又引得宫中各方势力侧目。
净业司的眼线看得眼角直抽,默默在记录本上又给皇帝的“疯症”加了一笔。
隐藏在暗处的幽兰阁探子则是一脸鄙夷,觉得这皇帝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不足为虑。
朱昌寿越是表现得荒唐迷信,沉溺于这种“驱邪”的把戏,就越能降低敌人的警惕心,为他明日的太庙之行打掩护。
果然,第二天一早,吕晓芳前来“请安”时,脸上惯常的恭敬面具都快挂不住了。
“陛下......昨夜休息得可好?”吕晓芳望着殿外辣椒山。
朱昌寿摆出一副“虽然很累但朕很安心”的样子,点头。
“好!好得很!有小芳芳和朕的‘至阳烈火阵’在,什么邪祟都不敢来了!对了,那‘社稷定鼎全席’准备得如何了?朕今日要去太庙亲自供奉,祈求祖宗保佑!”
「皇帝要去太庙?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单纯的蠢?」
吕晓芳不动声色,“陛下诚心感天动地。老奴这便去安排仪仗,加派护卫,确保陛下太庙之行万无一失。”
“好好好!有小芳芳安排,朕就放心了!”
吕晓芳退下后,朱昌寿立刻唤来王财,低声吩咐。
“去告诉御厨房,朕今日要去太庙,让他们准备些......嗯......‘诚意十足’的贡品,比如那种味道特别冲的陈年臭豆腐乳、发酵九九八十一天的虾酱什么的,越多越好,越浓烈越好!”
王财只能硬着头皮去传话。
巳时初刻,皇帝仪仗隆重出行,前往太庙。
龙辇前后,除了常规的侍卫仪仗,果然多了许多净业司番役,将朱昌寿围得铁桶一般。
吕晓芳亲自陪同在辇旁。
朱昌寿坐在龙辇上,“闭目养神”,手心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