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宋炎正已经十二岁,亲眼见到宋孝,拉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回了家。
张芯那时候已经怀胎十月,在与之理论,争斗间。
张芯被宋聘的母亲推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张芯大出血进了医院。在保孩子与保大人之间,宋孝犹豫不决。
最后当医生从抢救室里出现,一句简单的抢救无效,成了宋炎正一辈子抹不去的痛。十四岁的少年,虽然知晓父亲在外的胡作非为,只要有母亲,他依旧是家中有人疼爱的天之骄子。
红色一摊血液,染红了宋家别墅前厅。
一切都是第三者的错,一切都是宋聘这个私生子的错。
宋炎正不仅失去了母亲,也没有了从未见过的手足。
他拿着刀,冲向年幼的宋聘,为的是一命换一命。
从那之后,他的情绪再没有稳定过。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样的冲动(蠢)啊!”宋聘缓慢的开口,满是讽刺,“我的好大哥!”
宋炎正头顶汗水,眼前开始恍惚,“别叫我大哥,你不配!你个私生子,杀人犯的儿子。”
面对两人的斗争,宋炎山淡漠的站在他们中间。
宋家一直都是这样,为了钱,斗争。为了权利,斗争。就算是撕破脸皮,张牙舞爪的露出真面目,也在所不惜。
宋炎山的尴尬位置,他一时半会也想不通。一向好声誉的爷爷,会让一个真正的私生子出现。
毕竟当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我配不配,是宋孝说了算,是老爷子说了算。你?我看你还是,冷静一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吃药,哪凉快那躺着去吧。”
宋聘倒是有胆色,宋炎山视线扫过他自信的脸。要是他是宋炎正,经历这些,估计他也会如此的嘶吼咆哮。
可,眼前的私生子,也太平静了。
“你找死!”说罢,宋炎正再次出手。
不过这次,宋聘没有刚刚的灵活走位,反而在宋炎正出拳时,迎面受了对方一击,嘴角渗出血来。
宋炎山略微吃惊,就刚才他躲避的身手,宋炎正结实笨拙的一拳,更是能轻而易举的躲开。
“住手!”众人视线转移,宋鸿川遥控着轮椅出现在他们面前。
宋聘啐了一口血,眉角立马落下来,可怜的捂着脸。
宋炎山嘴角勾着,眼中带着些不屑。
“爷爷,你看他。”宋聘指着怒火中烧的宋炎正,“我的脸都出血了!”
宋鸿川板着一张脸,目光落在眼前几个人脸上,严肃的沉默了两秒,“阿正,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的打架斗殴,还是兄弟,非要搞得不得安宁吗?”
宋炎正激动的指着一旁装可怜的宋聘,“爷爷,他什么时候是我兄弟了!他是我仇人!”
“好了,别说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宋鸿川收紧视线。宋炎正再想解释,刘管家却将他拦了下来。
“大少爷,老爷还有事谈,你就先回去吧!”
“谈事,找他谈什么事?”宋炎正脑子转的很快,双眸的血丝更浓,颤抖的吼着,“爷爷,您之前说的替代品,就是他!?”
宋炎山暗暗的瞧着,刚刚倒打一耙的绿茶男。
“老刘。”宋鸿川压低的嗓音浑浊冷漠,刘管家几乎是压着宋炎正离开的别墅门口。
“爷爷,你不能这样!”
“他就是个私生子,您不能为了你的计划!”刘管家喊来两个保镖,架起了还在喊叫的宋炎正,“爷爷,你不能引狼入室啊!他怎么可能帮你!”
宋炎正的声音在整个宋公馆里回荡着。
宋鸿川眉心铁青,他动了动手指,身下的电动轮椅开始转头移动。
“进来吧。”
宋炎山整理了下领口,同时与身边的宋聘进了宋家门。
手术室里,医生有条不紊的手术。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黄本,扶着额头弓在走廊椅子上。
肖文最先赶到,“黄总!”
黄本恍惚了神情,抬眸时刻,整个人疲惫又沧桑,公司法务的高律师与肖文同时出现在他面前。
“黄总。”高律师跟随余有名接近三十年,属于与黄本左膀右臂的存在。“董事长,怎么样了?”
黄本整理了心情,“东西都带了吗?”
高律师点了点头,
“舅舅!”余齐疯狂的跑到黄本面前,拉扯着他的胳膊,悲伤的泪水是河流的流淌,“老爸。爸爸,爸爸!”
她苍白的面色披头散发,显得格外慌乱无助。
运动鞋踩在走廊里,大家的视线,都注目在她噙满泪水的脸上。
抽噎的无法继续开口,她望着头顶的红色灯光,好似余有名的生命的颜色。
本来只是书中的角色,按照原本剧情,余齐的父母是会死在她之后的。现在混乱的,余有名旧疾复发,想必是因为早上的消息。
余齐扯着黄本的衣服,心急如焚,不光是剧情的爆改。
同样是,感同身受。
她渴望死亡,结束现在 循环,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的父母健在,普通人家的普通父母,一家三口算是其乐融融的,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原生关系,只有生活中的相互依靠。
自打自己被诬陷后,摊上官司后,余青蓝的父母忙里忙外,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去求人托关系。他们已然是退休的年纪,应该过着同年龄的父母退休生活。
可为了自己的女儿,每天活在提心吊胆的苦痛中,一夜之间的两人双双白了头,让余青蓝心痛。
是她的错,是她。
为了帮她请律师,打官司,父母将住了一辈子的老房子卖了,寄人篱下的住在亲戚家。
她一定要回家,她无法想象自己瘫了,或者真的死了,要不坐牢,爸爸妈妈该如何活下去?
就算现实里的她真就死了,也要回去。要给家里人托梦,要给自己平反,给父母平反,他们的孩子是傻,但不是坏人。
她一定要回家,让坏人都去下地狱!
同样是剧情里的父母,余有名与黄娇对自己的爱,从没有比自己的亲生父母少半分。
余齐现在的骄纵是他们的选择,而余齐也选择了他们。
“舅舅,我爸爸,爸爸,不会出事吧?”真心的泪水,掩饰不住她的愧疚,哽咽到沙哑,“我会不会,会不会,没有,爸爸了?”
“齐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黄本的回应让她心里紧了一下,她确实感觉到了疼。
“我不想!”余齐跌坐在黄本的腿边,“舅舅,我不想!!”
黄本克制不住难过,红色的眼眶躲闪过去,
高律师面对情绪崩溃的余齐,保持作为律师的职业素养。
他低头,将公文包里,厚厚的一包档案袋拿了出来,递给了哭到恍惚的余齐,“齐齐,这都是先前余董交代的。现在由我,将这些交付给你。”
“高叔叔?”余齐茫然的看着他递在她眼前的牛皮纸袋。
秋子将余齐从地上扶了起来,余齐腿软的接过档案袋,颤抖的指尖在封条上来回的划过。好一会才打开了袋子,当她抽出里面的文件时,决堤的泪水更是无法控制。
“这些都是余董从你出生,为你置办的地产,房产,还有基金股票,黄金,古董收藏。”高律师又从公文包抽出另外的一个文件夹,“还有,公司股份的转让书。余董有交代,如果他身体抱恙,公司的股份都会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