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年前,还未改革开放,宋鸿川,余战以及明垚早在黑市做起了买卖,那时候他们这种属于投机倒把,抓到了不进去关几年基数大的说不准蹲监狱。
三人是在矿上认识的,那时候没有像现在一样的现代化,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工人下矿。三人之中,就属明垚的学历最高,是高中毕业,最先做起生意的就是明垚,后来家里遭了难,他便回了老家。
后来余战下矿,矿塌了,死了好多人,唯独他活了下来,大家造谣是他的原因导致的矿洞坍塌,流言蜚语压死人,更是导致余家人一家老小的不能在原地好好的生活。最后只好举家搬迁,投靠到了明垚家。
一个人的买卖变成了两人的合伙,刚开始两人合作都挺不错的,只是后来黑买卖做大了,难免两家人因为钱财问题心里别扭。
余战从来不对这些小事有所计较,他有理想,有抱负,他觉得眼下的生计都是靠兄弟解决的,就应该他多自己少。
明垚起先是有些觉得别扭,他家人口多,可以说是众多,一家十几口子人的嘴巴,全靠他一个人养活,自然是看的紧巴。
人相处就是这样,日久见人心。
兄弟之间都同生共死过,还有什么不可以放心的。
余战学历不高,但是脑子活泛,有时候冲锋陷阵谈判的时候,都是他来。明垚学历好,识文断字又会会计,两人相辅相成,在黑市上没少捞好处。
后来家里过好了,余战是个不闲着的人,他从矿上就听说港城那边遍地黄金,他只是把这事搁在心里一直没有计划。
宋鸿川从矿上干了五六年,累出了一身病,以前在矿上的时候,有余战还有明垚两兄弟帮衬着,他还算轻松,后来两人都走了,他自己也着不住。
港城有黄金的消息,就是他传到余战耳朵里的,他一个人在地方上混的不好,又有人说可以带他去闯一闯,他动了心。
他给余战那边去了信,当时余战和明垚家里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生活困难。
钱是越多越好,余战知道明垚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本想自己先去探探路,明垚又是当年结了婚。
兄弟义气就是这样,明垚最后还是陪着余战去找宋鸿川接头。
他们常常梦想着,能捡到金子的机会。
做梦可以,现实偏偏打了他们的脸。
三人跟着一群人收了所谓的介绍费,浩浩荡荡的坐船走了。面对他们的不是港城的遍地黄金,反而是监禁他们打黑工的地狱。
从矿上出来,又回到了另外的矿上,命运折腾了他们兄弟三人,又是一年。
宋鸿川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每天都咳嗽的要死不活的,余战担心他死在矿上,几次三番的找监工,最后落得的只有毒打。
暗无天日的日子过的久了,明垚都有些不想走了,他不是不想回家,只是觉得没有机会了。
三人中,只有余战意志坚定,他能跑,他每次趁着可以上地面的机会都要观察地形,还有周围的环境。他最先发现了一个到处埋着地雷的山洞,矿上死了人,便会被扔到这里。
他知道矿上那些黑监工老板是不会到这里来的,这里就是余战他们能活下来的机会。
三人是兄弟,宋鸿川身子差的不行,余战决定让他做一回演员,扮演尸体,由明垚还有余战将他扔进乱葬岗。
宋鸿川胆小,又怕自己装死被抓包真的会被打死,死也不愿意。其实他是有私心的,不被发现还好,就怕那两兄弟丢下他不管了,毕竟在他眼里,余战和明垚的关系更好,
到时候真的出什么岔子,他真的有可能真死。
最后,明垚自告奋勇,来做尸体,团队里只有余战心眼子够多,察言观色的角色还是靠他。
明垚做足了准备,先学着宋鸿川咳嗽,假装自己被传染,在本就吃不饱的情况下又饿瘦了自己一大圈。
最后真就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
赶上了冬天,阴冷又潮湿的地下更是没法让人活,矿下的黑工本就都因为长年累月的工作不见天日落下了病,那几天咳嗽的人是更多,甚至还有人发烧。
余战也看此机会让明垚变本加厉,不过中间也出了一些岔子,他们偷偷计划的同时也有人在谋划同一件事。
最后兄弟三人趟过了雷区,没有被监工们抓回去,
那一夜,整片山头充斥着爆炸声,还有男人求死的挣扎惨叫。
成为了他们三人生命中的阴影。
三人就在山洞中躲了两天,全靠积攒下来的干粮活着,因为怕被人发现,也不敢点火。
雷区爆炸后,黑监工们便想着到山上找更多可以‘免费’的地方开发。
余战三人往山洞的最里面逃窜,最后三人掉进了个大坑里。
就在三人觉得自己会死的时刻,不仅发现了余战心心念念的黄金,还莫名其妙的找到了出口。
他们在无人山洞发现了瓷器花瓶以及各种各样,过去战争之下某军阀或者土匪搜刮来的文物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宝藏。
为了留住这些宝物,三人先分了一些能带走的,剩下的等他们整顿好,下次再来。
用了挖矿的技术,将剩下的黄金还有瓷器玩物掩埋。
三人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三兄弟约定,等个几年再去将剩下的东西拿出来。
如果有,就全部拿出来,没有的话,身上的物件也算是他们用命换来的。够他们吃一辈子了。
宋鸿川跟他们不在一起,到了半路便分道扬镳了。
余战不打算直接回家,身上带着这么多贵重的物品,回家后肯定是要被注意的,他与明垚分开,他将身上多半的钱财交给了明垚,剩下的够他去真正的港城就好。
就这样约定着三年的时间,再见。
余战本想着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下去,经过这一次,他再也不相信什么找工作之类的话术,他要自己去港城。
一年的时间,真就让他从中找到了牟利的点,就是在一水之隔下倒卖,还是以前的投机倒把。
他押出去的文物又被他赎回来,他还能买更多的东西。
等他回了家,拖拖拉拉的已经是两年的时光,他没有守约,想着明垚和宋鸿川会两人一起。
家还是那个家,家里人却沧桑了许多。
明垚不敢花身上的那些外来物,将东西一直藏在自家祖坟里。
等余战回来,他才知道明垚和宋鸿川一直没有去的原因,明垚经过一路奔波,加上对那些不明物的忧心,便真的做下了咳嗽的毛病。
余战从那以后,非常后悔让他装病,结果真的落下了病。
不过,两人的关系还是如过去一般的要好,两家人好比是一家。
余战讲了自己在外的经历,明垚也聊起自己在家的经历,余战知道这些东西确实是个大雷,他打算再去山里,将东西挖出来,然后去港城销赃。
明垚读过书,他知道这些都是咱们自己国家的东西,去了港城十有八九的会流到国外,怎么可以被外国人收起来。
大道理余战明白,可现实是这些东西不能留。
最后明垚决定将东西上缴。
余战穷怕了,以前是明垚对钱财敏感,现在确是他。
两人聊到这便有些矛盾,只能结束话题。
这个消息通过余战传到了宋鸿川那边,宋鸿川因为手上的那些东西,可谓是在原生活的地方混的风生水起,他还想要更有钱。
他自己思量着自己去找,可当初埋东西的地方是三人选的,分了三个地点。就算找到他的一份,也只是一份。
他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约定着余战一起去。
余战虽然与明垚的大仁大义显得卑鄙,但是好兄弟的话他记在心里,
“我们先去看,有,到时候该交的便交出去。”
他这样的保证着,明垚拖着病重的身子还是一同前往了。两人再见宋鸿川,宋鸿川给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了,像是有钱的暴发户,是明垚最看不上的那种。
三人还是将各种藏下的宝物分赃回了家,三人约定手上的东西,十年之内不能见光。
三人还是原来的计划,宋鸿川先回了家,后面余战又与明垚分道扬镳。
这样安稳了五六年,余战一直在外,没有人见过他,很多人都说他在外死了,可只有余家人知道他做大做强,一时半会回不来。
明垚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到手的宝贝他还是放在了明家的祖坟里,在家的他一直不安稳,他也学着余战出门打工了几年。
三人多年没有联系,直到明家被人举报私藏国家宝物,明垚作为带头的被抓了起来。
明家将宝物上缴,又掏空了家产,才保住明垚的一条命,雪上加霜的事情是明垚的身体在一次次的打击下,彻底的不行了。
等余战回家,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已经病死了。
后来就不知道从哪里传的消息,明垚被举报是因为余战,毕竟除了明家的老太爷,只有余战知道明垚将宝物埋在了他自己家的祖坟里。
明家从明垚死后,就与余家落下了仇怨。
余战还未在兄弟去世的现实里走出来,他清明上坟,给自己家坟头重新翻土的时候,发现自家坟头下有一些花瓶瓷碗,余战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明垚当时分出的一部分。
更让余战心痛的是十年后他在港城的拍卖会上,看到了另一部分明垚当年分出来的文物。
这是独属于余战的秘密,他害死了自己最亲的兄弟,活该他人丁单薄。
自那以后,余战痴迷于在各个文物的市场,还有拍卖会寻找那些流失的文物。
这也是余齐自小就跟着他,还有黄娇出入各种博物馆拍卖会的原因。
到底是谁害死了明垚,他不止一次的怀疑,同村那几个一直跟他还有明垚不对付的人,后面经过他的调查,那些人也没有靠这些抢来的东西发财。
直到余有婷偷拿了家里,一直供奉的瓷碗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秘密,是从兄弟之间传出去的。
余有婷那时候正好与高飞做生意失败,所有人都以为她被逐出家门,是因为拿着家产去贴补高飞的事业,最根本的还是因为余有婷,拿了家里最贵重的宝贝之一。
余战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明垚的死是宋鸿川从中捣鬼,便气死在自家的沙发上。
余齐第一次见证人类的死亡,可能是在余战气吐血的时候,只不过那老者去世的时候,嘴里念叨的话,她经过时间的流逝,深深压在了脑子里。
......
余齐迷离的眼眸里,还带着泪水的星星点点,她呆呆的回应眼前的男人。
傅明城黑眸暗暗的克制的,起伏的胸口里冲撞着,好像一只手想从中将对方拉进自己的怀里,
“你知道后果吗?”
余齐眨着眼眸,眼底粉红色的肌肤显得她羞涩带着娇,
“别做让会后悔的事。”
傅明城警告着她,余齐的思绪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眼底的男人嘴巴不断地张张合合,看起来很是诱人。
余齐觉得他吵的不行,拇指抵在他的唇上,傅明城一愣,
“盖章!”余齐傻笑着,
指尖的温度落在傅明城微张的唇边,傅明城一把将人从他身上推倒到另一边,傅明城刚准备起身,余齐直接飞起,跳到他的背上。
呼吸急促的她,重重的吻在傅明城的脖子上。
傅明城打了个激灵,偏头瞪着背后的女人,侵袭的唇重重落在他脸颊上。
“明城,”
“别走~”
一瓶水在怀里晃动着,余齐就是傅明城怀里的温水。
他曾经一次次又一次的想破除对方的心扉,得到的只有一双冷漠的眼睛,眼下这双冷漠的眼睛,正热情似火的盯着他。
他唇边不断地抖动着,长睫下的女人勾人的眼眸,正对着他散着说不清的爱意。这一切都有可能是药物的假象。
傅明城暗叹一口气,皱着眉双手掐着她的胳膊,
“嗯~”余齐哼唧一声,酥软的声线埋进了他白色衬衫领下,带刺的发丝刺在他的皮肤里,明明刚刚冷水一直淋着,余齐散发的独特的味道,从她的身体里包围了傅明城。
傅明城垂眸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心口吃痛的跳动让他难受。
“你凭什么要我,留下?”他嘴边喃喃着,身后的女子的眼泪比发丝更让人在意。
余齐抽动的身体,带着笑的脸却一直在流泪,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