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向医院。
等红灯时，沈文琅忽然开口：“高途。”
高途转头看他：“嗯？”
沈文琅：“要是待会儿有不长眼的人凑过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高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他垂下眼睫，声音平静：“知道。不用理会。”
“不用理会？”沈文琅嗤笑一声，“我沈文琅的人，是让他们随便靠近的？”
高途看向他：“那你想怎么样？”
沈文琅斜睨他一眼，眼神倨傲：“让他们滚。或者，我帮你让他们滚。”
高途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不用你动手。”高途说，“我自己可以。”
沈文琅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
车子停在医院停车场。两人下车，走向住院部。
一路上，高途能感觉到一些若有若无的视线。
永久标记后的omega，信息素中会带有其Alpha的强烈印记，这在人群中是很显眼的。
沈文琅走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气场全开，目光扫过周围。
快到高晴病房时，一个年轻的beta男医生迎面走来，脚步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沈文琅上前半步，将高途挡在身后，“有事？”
医生被他看得一怵，连忙摆手：“没！没事！高先生，来接你妹妹啊？”
后半句是对高途说的，语气有些尴尬。
高途平静地点点头：“是的，医生。我们来办出院手续。”
“哦哦，好，好……”医生不敢再多看，匆匆走了。
沈文琅盯着那医生的背影，不爽地啧了一声：“什么眼神。”
高途看着他，低声说：“文琅。”
“干嘛？”
“没什么。”高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就是觉得，你这样挺好。”
沈文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刚才护犊子的行为，耳根微微发热，“少废话！赶紧去接人，磨蹭什么！”
两人走进病房，高晴已经收拾完了，，坐在床边等着。
她一看到高途，立刻开心地站起来：“哥！”
她看到沈文琅，声音小了些：“文琅哥。”
沈文琅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高晴的视线在高途身上转了转，眨了眨眼，凑近高途小声说：“哥，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高途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沈文琅眉头微蹙，语气不耐：“哪儿那么多问题？东西收拾好了没？”
高晴缩了缩脖子，嘟囔：“收拾好了……”
高途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对沈文琅说：“我去办手续，你陪小晴在这里等一下？”
沈文琅显然不想干这种陪小孩的活儿，但看了看高途，又看了看眨巴着眼睛的高晴，不耐地挥挥手：“快去快回！”
高途去办理出院手续的间隙，病房里只剩下沈文琅和高晴。
高晴偷偷瞄着沈文琅，她总觉得哥哥身上多了一种气息？
好像跟文琅哥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她小声问：“文琅哥，我哥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感觉他好像……”
沈文琅打断她，说：“他好得很。以后会更好。”
高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高途办完手续回来了。“可以走了。”
高晴立刻拿起自己的小包，乖巧地站到高途身边。
沈文琅转身往外走。
高途牵着妹妹的手跟上。
走到医院大厅，人多起来。各种目光落在他们三人身上，尤其是信息素变化明显的高途身上。沈文琅的脸色越来越沉。
突然，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Alpha摇摇晃晃地经过，视线在高途颈后停留了片刻，吹了个口哨：“哟，标记了？哪个Alpha这么有福气……”
他话还没说完，沈文琅猛地转身，强大的信息素瞬间压了过去，声音冰冷：“你、再、说、一、遍、试、试？”
那醉醺醺的Alpha被恐怖气压吓得瞬间酒醒了大半，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说：“对！对不起！我喝多了，瞎说的……”
高途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沈文琅的手臂：“文琅！别在医院动手！”
沈文琅语气充满厌恶：“滚！”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文琅胸膛微微起伏，他转头看向高途：“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闻一下！”
高途看着他，轻轻握住沈文琅的手腕，低声说：“但是，有你在。”
沈文琅听着，火气散了些：“知道就行！”
旁边的高晴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悄悄拉了拉高途的衣角，低声问：“哥，文琅哥他…是你的Alpha了吗？”
高途耳根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高晴立刻捂住嘴，看看高途，又看看脸色依旧很臭的沈文琅………
沈文琅催促：“还走不走了？”
高途拉紧妹妹的手：“走了。”
走出医院大门。
沈文琅走到车旁，拉开后座的门，对着高晴，说：“你，坐后面。”
高晴乖乖地哦了一声，爬上了后座。
沈文琅关上车门，拉开副驾驶的门，看向高途，说：“愣着干什么？上车。”
“嗯。”
车子驶入车流。
高晴坐在后座，偷偷观察着前面的两人。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高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沈文琅的脸上。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沈文琅忽然睁开眼。
“看什么？”
高途迅速移开视线，看向前方：“没什么。”
沈文琅哼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
高途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轻声开口：“以前…很怕变成这样。”
沈文琅瞥了他一眼：“怕什么？”
“怕被人用那种眼神看。怕被信息素定义。怕变得像……”高途的声音很轻。
沈文琅沉默了一下，嗤道：“蠢。”
高途转头看他。
沈文琅目视前方，语气硬邦邦：“你是我沈文琅标记的omega。谁敢看轻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自己也记清楚了，你背后站着的是谁。”
“嗯。”他应道，声音坚定，“我记住了。”
坐在后座的高晴，听着前排哥哥和文琅哥的对话，虽然不太懂全部，但她能感觉到，哥哥好像放下了很重很重的东西。
而那个总是凶巴巴的文琅哥，其实…好像也挺好的。
她悄悄笑了笑，安心地靠在了座椅上。
车子驶入公寓楼下。
沈文琅拉开门率先下车，等高途和高晴都下来后，他走到高途身边，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走了，回家。”
高途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揽着。
他回头对高晴说：“小晴，跟上。”
高晴看着高途和沈文琅走在一起的背影，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沈文琅的手牢牢圈在高途腰侧。
她快步跟上，心里想：哥哥以后，再也不会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