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不下,只能靠玄学。
三人哆哆嗦嗦围成一圈,手指头都在抖。
“石头……剪刀……布!”
齐理瞪着伸出去的拳头(石头),再看看林澈和唐珏的布,脸垮了:“……靠!天要亡我!”
“石头剪刀布!”
唐珏的剪刀对上林澈的布,运气爆棚!
“中间!”
他几乎是抢着宣布。
林澈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布,欲哭无泪:“……殿后……”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三人跟连体婴似的,死死贴在一起,挪到门口。
齐理打头阵,一手死死攥着唐珏的胳膊,一手哆哆嗦嗦往前探;唐珏夹在中间,另一只手反手拽着林澈的衣角;林澈殿后,几乎是把整个后背贴在唐珏身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挪出杂物间,那点可怜的光瞬间被黑暗吞噬。
脚下是冰凉凹凸的石板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阴冷的风不知从哪钻出来,吹得人后脖颈凉飕飕的。
“齐、齐哥……你慢点……”林澈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调。
“慢……慢不了!赶紧离开这鬼地方!”齐理嘴上硬,腿肚子也在转筋。
就在三人艰难蹭过一个拐角时——
“哗啦——!”
旁边一个破败的窗户猛地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撞开!
一张惨白扭曲的脸带着凄厉的尖啸,瞬间怼到齐理面前!
血红的眼珠子几乎贴着他鼻尖!
“啊啊啊啊啊——!!!”
“妈呀——!!!”
齐理和林澈的惨叫瞬间炸穿屋顶!
齐理魂飞魄散,猛地往后一蹦,狠狠撞在唐珏身上;林澈被带得往前一扑,三个人像被保龄球击中的球瓶,瞬间失去平衡,尖叫着滚作一团!
唐珏被压在中间,混乱中只感觉冰冷粗糙的地板硌得生疼,耳边是两人杀猪般的嚎叫和那张‘鬼脸’近在咫尺的、令人牙酸的咯咯笑声。
“别过来!扣钱!扣钱啊刘导!!”齐理闭着眼胡乱挥舞手臂,试图驱赶那根本不存在的靠近。
“救命——!!!”林澈已经吓懵了,只会尖叫。
唐珏被压得差点背过气,心脏快跳出胸腔,他死死咬着牙,愣是把尖叫憋了回去,只有急促的喘息暴露了恐惧。
混乱中,他眼角余光瞥到走廊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一点红光在闪,像是指引。
“那……那边有光!”唐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挣扎着想爬起来,“快!去那边!”
三人连滚带爬,互相拉扯着,也顾不上队形了,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朝着那点微弱的红光,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身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凝视。
连滚带爬冲到那点红光跟前,三人跟被钉住似的,死活不敢碰那扇虚掩的、透着不祥的门。
“谁……谁开?”齐理声音发飘,眼神乱瞟。
“反正我不开!”林澈猛摇头,往后退了小半步,后背抵上冰冷墙壁。
唐珏盯着门缝里漏出的那点诡异红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装的镇定碎得稀烂:“……我也不。”
僵持。
空气里那股甜腻腐朽味更浓了。
“石头……剪刀……布!”齐理咬牙切齿,豁出去了。
三只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伸出来。
“布?!”
林澈看着自己孤零零摊开的巴掌,再看看唐珏和齐理那两根伸出来的‘剪刀’,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厥过去。
“小……小林……节哀……”齐理心虚地别开脸。
唐珏也默默往旁边挪了半步,意思很明显:兄弟,靠你了。
林澈欲哭无泪,手指抖得像得了鸡爪疯,伸出去,指尖刚碰到冰凉粗糙的木门板,就触电似的缩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心一横,猛地往前一推!
“吱——呀——”
老旧的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开了。
红光瞬间浓郁,带着股劣质香烛的呛人甜味扑面而来。
门正对着的,是一间布置得……
极其诡异的女子闺房。
大红的帐幔垂着,绣着褪色的鸳鸯,一张雕花木床摆在最里面,床上端端正正坐着个人影!
一身大红嫁衣,头上盖着同样鲜红的盖头,一动不动。
那点微弱的光源,就是床边矮几上一对快要燃尽的红烛发出来的。
屏风半挡着,只露出新娘僵硬的下半身和那双穿着绣花鞋、并拢搁在脚踏上的脚。
“嗬……”齐理倒抽一口冷气,腿一软,死死抓住门框才没坐地上。
“我……我不进去!!!”林澈带着哭腔,整个人缩到了唐珏身后,恨不得原地消失。
唐珏看着那静坐的鲜红人影,后背瞬间爬满冷汗,刚才那点强撑的劲儿彻底泄了,声音都劈了叉:“……我……我也不!”
这次是真怂了,挪着小碎步就往后退,跟齐理林澈挤在门口,三双眼睛惊恐地盯着那红烛光晕里,静得可怕的新娘剪影。
三人缩在门口,正为谁先进去推推搡搡呢,背后那死寂的走廊深处,冷不丁响起一阵让人头皮炸裂的动静!
“嘎吱……嘎吱……”
木头摩擦的干涩呻吟,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还伴随着一种……轻飘飘的、像是纸钱被风吹动的簌簌声。
齐理第一个僵硬地扭头——
只见走廊尽头的黑暗里,一顶大得离谱、描金画凤的鲜红轿子,正无声无息地朝着他们这边……飘过来!
轿帘低垂,里面黑洞洞的,轿子四个角挂着的惨白灯笼,随着飘移,忽明忽暗地映照着轿身诡异的龙凤图案!
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人抬的!它就这么悬空地、直挺挺地,在黑暗里滑行!
“啊——!!!!!”
三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瞬间撕裂空气!
比刚才被鬼脸吓时还要惨烈十倍!
前脚是那静坐闺房、盖着红盖头、散发着不祥红光的诡异新娘!
后脚是这无人抬动、无声滑行、挂着惨白灯笼的索命红轿!
进退两难!真正的绝境!
“进……进去!!!”唐珏嗓子都劈了,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带着破音的尖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那新娘闺房里扑!
“妈呀!等等我!”齐理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跟着往里冲,恨不得把唐珏当盾牌。
林澈更是连滚带爬,哭都哭不出来了,手脚并用地爬进门框,最后还不忘用脚后跟猛地把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往回一带!
“哐当!”门板撞上门框,发出闷响。
三人背死死抵着冰凉的门板,心脏像擂鼓一样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眼睛惊恐地瞪着房间中央,那屏风后、红烛光晕里,依旧端坐不动的鲜红人影。
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门外那越来越近、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感觉那顶诡异的红轿子,仿佛就停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