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主银，我再去里面和管事的唠唠一下，您别着急上火哈......”
古砚辞一愣，这合着还是个弗雷尔卓德的女仆啊？
“没事我不急。”
维克多虽然这么说着，但看见岚瑟小姐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心中不由得有些难过。
果然，她不喜欢我吧？
自己的告白到现在也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呢......维克多低下头，情绪低落得像喝了半杯没糖的苦咖啡。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猛然一凝。
兰斯动了。
她缓缓从休息室内走出来，动作依旧优雅而克制，步伐如水流般平稳，从容地走向吧台，再从吧台走到维克多面前。
仿佛并非要去服务客人，而是要亲自执剑上阵，去完成一场最后的仪式。
维克多整个人愣住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胸口砰砰直跳。
维克多怔怔看着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旁小女仆已经激动得要飞起来，立马大声嚷嚷：““岚瑟小姐出动啦！天哪——她居然真的要去服务人了？！””
“我靠，我的老婆要给别人服务了！！”
“我要去抽！等我抽到岚瑟小姐我就认她做妈妈！！”
“闭嘴，轮不到你了！！”
“居然是真的？！不是噱头？”
咖啡厅炸了。
一时间，金币声、尖叫声、椅子翻倒声交织成一片，像魔法炸锅炸在了天花板上。
而在这片热烈到几乎荒谬的喧闹之中，兰斯却仿佛身处另一维度，依旧步伐轻盈、神情平静地走到了维克多面前。
但是她没有开口，直到走到维克多的跟前，她的心脏才砰砰砰狂跳，似乎忽然变成了美式大V8。
兰斯站在维克多面前，像是陷入了某种看不见的魔法禁锢。
她嘴唇轻启，又缓缓合上。
“主……主……”
不管怎么努力，她都没法把那个词喊出口。对别人，她或许可以勉强用这种身份扮演游戏，但对眼前这个少年——她不能。
她有着自己的骄傲 她可以接受任何委屈和牺牲，却唯独无法把“主人”两个字，用在她在意的那个人面前。
她把维克多当做亲人，当做弟弟，当做后辈，当做自己的孩子，但却从未考虑过......
或者说，她现在才有办法这样考虑。
“……”
她的指尖微微颤动，身体却不动声色地维持着完美的站姿，面前的维克多也陷入了沉默。
他瞪大眼睛望着她，近得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睫毛微颤的动作，鼻尖那点淡淡的绯红，还有脖颈处那条细小却规律跳动的血脉。
他也说不出话。
可能因为害怕，但却也不全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眼前的兰斯，比他印象中还要美太多。
哪怕两人曾经同在冰封的房间中相拥取暖，在雨天一同撑伞，但他都没这么近地观察过。
当时他还不敢。
那张从容优雅的脸此刻竟染上一抹极浅的羞赧，就像山巅初融的雪被悄悄捧起一撮，化成了水，却还带着雪的寒与光。
兰斯终于别开眼，轻轻咬了咬唇，低声道：“想点些......什么服务？”
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人听见。
像是深夜小巷里偷喝了一口热酒的温度，落在维克多心口。
维克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但又很快慌了起来，“我、我……其实、我什么都不想点，我只是……想见你。”
兰斯怔住。
两人之间忽然像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静止结界。
“我知道......其实你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场合。你......不属于这里。”
“但你还是出来了......是因为我吗？”
兰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他。
看着他眼底认真得几乎发光的目光，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攥紧的手指。
看着这个一如既往勇敢却又不太会表达的少年，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吐出一句：
“别多想，这只是......一次服务。”
“不叫主人可不行！”方小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吧台，她远远地喊道，“岚瑟小姐有些害羞，喜欢小女仆的大家，给她加加油，喊出那充满爱的两个字吧！”
“补药啊！我的老婆！！”
“岚瑟小姐加油！”
“说出那两个字！岚瑟小姐！”
兰斯锋利的眼神直直刺向方小柔，可对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根本就没看见。
她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在下是这间咖啡厅的老板，今天给大家谋福利，快快向岚瑟小姐说出大家想看的，开创先例，才能......”
此话一出，咖啡厅轰的一下就炸了。
点子王们开始畅所欲言，“要喝交杯酒！”
“当然要喂水果了！！”
“喂，你这也太平常了？”
“我说的是用嘴喂啊！哈哈，当然，岚瑟小姐要是在意的话，您吐出来的我也吃的。”
“你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
兰斯听着这一片腌臜混乱的起哄声，面无表情地伸手从雪白间的缝隙抽出佩剑。
剑身未出，仅仅是“cing”一声，就像在所有人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空气，顿时，安静了。
“……”
“……”
“她、她从哪里掏出来的？”有个胆大读者弱弱地问道。
“有问题？”
兰斯忽然变了一个人【不知道是谁】，身上的气势仿佛神明一般。
她冷冷看向那人，“有问题就和我的「奶香一刀」说去吧！”
说完这番话，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把剑收回，眼神再次回到维克多的身上。
她的气势逐渐消散，声音像冰雪融水，澄澈得没有一丝多余情绪：“服务内容，请、请主人自行选择。”
虽然她面色冰冷，语气更是冻弱寒霜，但她说到那两个字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那，我可以点……和你一起坐一会儿吗？”
这请求太简单，简单得不像是咖啡厅招牌服务中应有的内容。
但也正因如此，它才显得那么真诚。
兰斯愣了愣，眸光闪了闪，仿佛有一层薄冰被温柔的春风吹破了。
她抬起眼，看着他，片刻之后轻轻点头。
“......当然。”
维克多高兴得像个偷偷捡到糖的小孩，却又努力克制着笑意，紧张兮兮地替她拉过椅子，像个训练有素的骑士。
兰斯落座，裙摆轻扬，动作优雅。
两人面对面坐下。
周围的起哄声终于渐渐散去，但都没有离去，仿佛都在等待着某种“传说级事件”的下一步发展。
而兰斯和维克多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只是盯着她，而这次，她也没有回避。
时间静止了半分钟。
“你知道吗……”
维克多终于轻声开口，“你刚才走出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是在做梦。”
兰斯听着维克多那句真诚的“我真的以为是在做梦”。
本想冷静地回应，可还没来得及张口，她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视线，实在是、太。热。烈。了。
(?_?)
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似乎就要一直被这样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