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古砚辞离去的背影，方小柔下意识想追，却又僵在原地，脚步沉得像是灌了铅。
她想喊他，想解释，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牢古……”
兰斯眼神复杂地望着她，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道：“我说的太过分了吗？”
......
古砚辞用力地推开门，因为心情不好的他可懒得去掌管什么力道。
“哎呀！”
古砚辞一愣，不应该是“嘭——”的一声吗？怎么会是“哎呀”？
“好痛好痛......”
菲洛尼卡揉着鼻子，“今天一样倒霉呢，唉......”
“呃，不好意思。”
古砚辞见是自己不小心伤了她，不由得收敛了脸上的烦躁神色，语气也放缓了不少：“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
“哎呀，是王子殿下。”
菲洛尼卡一见是古砚辞，更不敢抬头了，“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不，是我刚刚太用力开门才碰到你的鼻子的......”
菲洛尼卡摇摇尾巴，“王子殿下，我是说冬日大典上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魔王军的奸细，我不想伤害您和老板的......”
“啊，你说那时候啊。”
古砚辞摆摆手，“反正也没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我的伤也快好了......”
“恭喜殿下恢复健康，可是......”菲洛尼卡叹了口气，“可是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你说小柔？”
古砚辞心中对她虽还有气，但毕竟小柔是自己可爱的小女友，他忙继续追问，“她怎么了？难道她瞒着我的事情只不过是受伤了？”
他脑海里现在乱的不行，各种猜测满天飞，只好随便根据菲洛尼卡的话猜了一下。
“老板她没有和您说过吗？”菲洛尼卡呆住了，她现在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如果是老板故意不想说的话，那自己不就是泄密了吗？
“你快说啊！菲洛尼卡！”
古砚辞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她要是受伤了为什么不肯说出来，让我来帮帮她呢？我不明白了！”
“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
菲洛尼卡微微一愣，耳尖轻轻颤了颤，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
“确实如您所说......老板她需要一点帮助。”她抬起头看着古砚辞，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同情，又带着极其谨慎的犹豫：“殿下，您……真的很关心老板，对吧？”
“那是当然！”古砚辞脱口而出，“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在乎她？”
菲洛尼卡看着他的神情，喉头动了动，还是轻声开口了：“您知道……老板不是人类吗？”
“不是人类？”
古砚辞傻眼了，但突然想到方小柔的猫耳朵和绿色龙族竖瞳，这才想起那似乎是转职后和猫猫虫合体带来的变化。
她自称自己是龙族来着？
想到这，古砚辞的面色稍霁，“我知道。”
这下轮到菲洛尼卡惊讶了，对方居然知道老板的身份！自己也是和老板契约以后，才通过契约知道对方是一棵小树精的！
看来王子殿下真的很爱老板！这是跨越物种的真爱！人类王子x小树精！
菲洛尼卡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可以告知对方老板此刻的情况了。
毕竟对方都不在意老板是树精，还能一心一意对待老板，那绝对是值得老板托付终身的家伙！
“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菲洛尼卡道，“但是......”
“别卖关子了！”古砚辞恨不得给菲洛尼卡装个发条，怎么说话要想这么老半天？！
“其实，是这样的，我感觉到老板的生命力每天都在减弱......”
“生命力？她也没有出去打怪啊？怎么会流失生命力？”
菲洛尼卡的语气突然急促了起来，“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感觉老板快嘎了！”
“菲洛尼卡！这怎么能......”古砚辞话音未落，却在对方那认真的眼神中，猛然噎住。
“我没有开玩笑！”
菲洛尼卡握紧了拳头，小脸也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我是魔兽契约者，我能感知到她的生命之源！真的，她现在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她的生命力......非常非常的弱小。”
“她……”古砚辞声音哑了，“她到底……怎么回事？是因为那天的事情？”
“嗯！我猜......那天老板她一定是用了一种超厉害的技能，才能把殿下您从魔王军的诅咒里救了回来。”
菲洛尼卡语速加快，声音带着微颤，“那可不是普通的诅咒......我被听到那些抓我的人说了，那是「怨缚级」的诅咒！”
“他们说连三十级的强者中招都......”
“都怎么样？！”
“......都不一定能撑得住。”
菲洛尼卡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担忧，“可老板她硬是把你救了出来，我想她生命力的异常肯定和这个有关呀！”
“你是说她有生命危险？”古砚辞咬紧牙关，呼吸都开始变得不匀。
“怪不得她那天哭着抱着我，说什么‘我会突然离开’......”
古砚辞的声音已经低得几乎听不见，喉头像是堵了什么，说不出的酸涩。
他胸膛剧烈起伏，指节紧握，连掌心都渗出了冷汗。
菲洛尼卡看着他，声音也轻了下去：“对不起，老板她可能是......不想您伤心，才这样的，您一定要帮帮她，殿下！”
“闭嘴。”
古砚辞猛然抬头，眼神冷得像刀，但眼眶却泛红，“她没有资格准备道别。”
“我还没同意。”
他声音低沉，咬着每一个字，“她想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想都别想。”
“牢古。”
方小柔轻轻推开门，“对不起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给你当小女仆......”
古砚辞猛地扭头，看向门口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方小柔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白色小围裙，双手在身前绞着，猫耳轻垂，绿眸里满是小心与愧疚，像极了一只做错事还想撒娇的猫。
可他没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怒意、疼惜与震惊纠缠成一团，像是要把他心口撕裂出一个缺口。
“你个笨蛋小柔。”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压着一场暴风雨，“你是不是打算悄悄消失？”
“我......没有......”
方小柔结巴了，才一会不见，这是怎么了？
菲洛尼卡赶紧走小道离开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