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猫着腰，脚步轻得像林间的狸猫，每一步都精准踩在枯叶堆积的凹陷处，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的目光透过树干的缝隙，锁定了前方三十步外的五道身影。那几人穿着灰黑色劲装，袖口绣着一道不显眼的青狼图腾——是青阳城周边黑风寨的人。林凡眉头微挑，黑风寨的匪徒之前在他返程时被全歼，如今又出现，显然是有人刻意找来。
“玄老，这几人的修为如何？”林凡在心中问道，同时缓缓握住了腰间的半截青阳剑柄。剑柄上残留的微弱灵性传来一丝温热，像是在呼应他的战意。
玄老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三人淬体七重，两人淬体八重初期。为首那个瘦高个，气息凝实，应该是经常厮杀的老手，手里可能藏着玄阶下品的武技。”
林凡心中了然。淬体八重初期的对手，放在以前他需要全力应对，可现在……他下意识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皮肤下仿佛有电流在缓缓流淌，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感充斥四肢百骸。
“动手！”
突然，为首的瘦高个低喝一声，五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扑来。最左侧的匪徒手持弯刀，刀刃带着寒光直劈林凡的左肩，速度快得让普通淬体七重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
林凡却没有躲闪。他甚至没有抽出半截剑柄，只是微微侧身，左臂迎着刀刃挥出。
“叮！”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林间。弯刀砍在林凡的手臂上，竟溅起一串火星，刀刃瞬间卷了刃。而林凡的手臂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连油皮都没破。
“什么？！”挥刀的匪徒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他这柄弯刀是精铁打造，就算是普通的下品灵器也能砍出痕迹，怎么会连一个人的肉身都破不开？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左手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
“咔嚓！”骨头碎裂的脆响伴随着匪徒的惨叫响起。林凡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右手握拳，带着淡淡的雷芒砸在匪徒的胸口。
“砰！”
匪徒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口吐鲜血，气息瞬间萎靡——胸骨至少断了三根，直接失去了战斗力。
这一拳的威力，让剩下的四人都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忌惮之色。瘦高个盯着林凡的手臂，沉声道：“你修炼了横练功法？”
林凡没有回答，只是活动了一下肩膀。刚才硬接弯刀时，他能清晰感觉到皮肤下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那是混沌道体吸收雷劫之力后，在体表形成的“雷罡”。玄老说过，这是肉身初步蜕变的征兆，如今他的肉身强度，已经堪比下品灵器。
“一起上！他的横练功法肯定有破绽！”瘦高个咬牙喊道，手中突然多出一柄短匕，匕尖泛着幽蓝的毒光，“用毒匕破他的防御！”
剩下的三人对视一眼，再次扑来。这次他们不再攻击林凡的四肢，而是瞄准了他的咽喉、眼睛这些要害——就算肉身再强，这些地方也该是弱点。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退反进，身形一晃，避开左侧匪徒的毒匕，同时右手抽出半截青阳剑柄，剑柄上的雷纹亮起，一丝微弱的雷威扩散开来。
“嗡！”
雷威刚一释放，扑来的三人动作就是一滞，眼神出现短暂的恍惚——这是雷劫之眼附带的“震慑”效果，虽然不如全力催动时强烈，但对付同阶修士足够了。
林凡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半截剑柄如同利剑般刺出，精准点在中间匪徒的胸口。
“噗！”
尽管没有剑身，可混沌灵力裹挟着雷力灌注在剑柄上，依旧爆发出惊人的威力。匪徒胸口瞬间出现一个血洞，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短短几个呼吸间，两人倒下，剩下的瘦高个和另一名匪徒彻底慌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淬体七重”的修士，林凡之前对外显露的修为，竟然能碾压两名淬体八重！
“你到底是谁？！”瘦高个声音发颤，握着毒匕的手都在发抖。
林凡一步步逼近，目光冷得像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谁让你们来的？”
瘦高个眼神闪烁，还想狡辩，却见林凡额间的雷纹突然亮起，一道细小的银色雷弧射向他的手臂。
“啊！”瘦高个惨叫一声，手臂瞬间麻痹，毒匕“当啷”掉在地上。那道雷弧看似细小，却带着劫雷的霸道之力，直接击穿了他的衣物，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焦黑的伤口。
“说！”林凡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瘦高个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哭丧着脸道：“是……是林家的林峰少爷！他给了我们五百块下品灵石，让我们把你打成重伤，最好废掉你的修为……”
“林峰。”林凡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杀意更浓。之前家族小比输给自己后，这家伙不仅不收敛，反而暗中勾结黑风寨的人下死手，真是留不得。
“他还说了什么？”林凡追问。
“没……没别的了！他只说你最近在城外后山修炼，让我们在这里埋伏……”瘦高个连忙摇头，生怕慢了一步就被灭口。
林凡看他不像说谎，便不再追问。他抬起脚，在瘦高个的后颈上轻轻一踢，对方立刻昏了过去。剩下的那名匪徒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林凡甩出的半截剑柄砸中后脑，同样倒地昏迷。
解决完五人，林凡才松了口气。刚才的战斗虽然轻松，但也让他彻底摸清了肉身蜕变后的实力——力量、防御、速度都比淬体七重时提升了至少三倍，尤其是配合雷力后，爆发力更是惊人。
“玄老，这就是混沌道体结合雷劫之力的效果？”林凡在心中问道。
玄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没错。雷劫之力本就有淬炼肉身的效果，而混沌道体能将这种效果放大十倍，还能将雷力储存在肉身深处，形成‘雷罡’。你现在的肉身，已经初步具备了‘以身为兵’的基础，就算不用兵器，也能和淬体八重巅峰的修士一战。”
林凡点点头，又看向自己的手臂。刚才硬接弯刀时，他能感觉到雷罡在主动防御，而且消耗的灵力极少——这意味着他可以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不用担心灵力耗尽。
“不过你要注意，”玄老话锋一转，“这次肉身蜕变还没完全稳定。雷劫之力虽然淬炼了你的肉身，但也留下了一些隐患，比如你刚才出拳时，左臂的经脉有轻微的刺痛感，那就是雷力没有完全融合的征兆。”
林凡心中一凛，仔细回想刚才的战斗，确实有这种感觉，只是当时没在意。
“那该如何解决？”
“需要找一处灵气浓郁的地方，运转《执劫剑经》，将肉身深处的雷力彻底炼化。最好再找一些蕴含‘柔水之力’的灵草，中和雷力的霸道，这样既能稳固肉身，又能为后续突破打下基础。”玄老解释道。
林凡看向密林深处。青阳城周边的后山虽然灵气不算顶尖，但胜在安静，而且他刚才解决黑风寨的人时，动静不小，说不定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继续待在这里不安全。
他走到昏迷的五人身边，搜出他们身上的灵石和疗伤丹药——一共三百多块下品灵石，还有两瓶“凝气丹”，聊胜于无。随后他将五人拖到密林深处的山洞里，用藤蔓绑住，防止他们醒来后逃跑。
“先找个地方炼化雷力再说。”林凡打定主意，不再停留，朝着后山更深处走去。那里有一处天然的温泉，灵气比其他地方浓郁，而且温泉水蕴含柔水之力，正好符合玄老的要求。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传来潺潺的水声。林凡拨开茂密的灌木丛，一座约十丈宽的温泉出现在眼前。温泉水冒着白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灵气像雾气般缭绕在水面上。
“就是这里了。”林凡心中一喜，脱下破损的外衣，只留下内衬，跳入温泉中。
“哗啦！”温水包裹身体的瞬间，林凡就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渗入皮肤，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之前左臂的刺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他盘膝坐在温泉中央，运转《执劫剑经》。丹田内的混沌灵力缓缓流淌，将肉身深处的雷力一点点牵引出来，与温泉中的柔水之力融合。
雷力霸道，柔水之力温和，两者相遇，没有发生冲突，反而像墨滴入水中般，逐渐融合成一种淡银色的液体，重新渗入肉身。每融合一分，林凡就感觉肉身更加强韧一分，连精神力都变得更加清明。
时间一点点过去，温泉水面上的灵气越来越浓郁，甚至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围绕着林凡旋转。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突然睁开眼睛，双手在胸前结印，猛地一喝：“凝！”
“嗡！”
体表的雷罡瞬间爆发，又瞬间收敛，融入皮肤之下。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没有了之前的刺痛感，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轻盈和力量感——肉身蜕变彻底稳定了。
“现在就算遇到淬体九重的修士，我也有把握一战。”林凡握紧拳头，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
就在他准备离开温泉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温泉对岸的树林里，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那道身影的气息很隐蔽，但林凡突破后精神力大增，还是捕捉到了一丝——那是一种属于长辈的沉稳气息，而且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至少是通天境的修为。
“是谁？”林凡心中一紧，瞬间警惕起来。青阳城有通天境修为的长辈不多，除了族长，就是几位长老。难道是三长老？
他没有立刻追上去。对方既然能隐藏气息，显然实力比他强，贸然追击只会吃亏。而且对方只是观察，没有出手，说明暂时没有敌意。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惑。不管是谁在观察，都意味着他在青阳城已经不是“无名小卒”，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
他走出温泉，穿上外衣，拿起半截青阳剑柄，朝着青阳城的方向走去。
现在肉身已经稳定，修为也巩固在淬体八重巅峰，是时候回去了——他倒要看看，林峰得知计划失败后，还会耍什么花样。
只是林凡不知道，在他离开后，温泉对岸的树林里，三长老林坤缓缓走了出来，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这林凡……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肉身强度堪比下品灵器，还能操控雷力……难道他的体质，根本不是‘恢复正常’那么简单？”
林坤拿出一枚传讯玉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捏碎。
他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这个曾经的“废柴”，到底还能带来多少惊喜——或者说，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