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墨渊可能就在这片残境的某个地方,甚至还可能保全了她的一缕残魂,云小小的灵魂之火瞬间燃烧得前所未有的旺盛。希望如同甘霖,浇灌着她近乎枯萎的意志。
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去找师父!
然而,现实依旧残酷。寄生在蕴魂草中,虽然稳住了灵魂不灭,但想要恢复行动力,甚至重塑肉身,无异于痴人说梦。那噬界之灵的诅咒依旧顽固,不断抵消着蕴魂草的生机。
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需要机缘。
玉兔似乎看出了她的渴望。它犹豫了片刻,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示意小小跟上它。
它带着寄生在草中的小小,离开了那片白玉广场,朝着残破山峦的深处蹦跳而去。它的速度不快,显然在照顾小小的“移动”速度——她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勉强让蕴魂草悬浮起来,缓慢飘行。
沿途的景象愈发荒凉破败。倒塌的宫殿,断裂的碑林,干涸的灵泉……无不诉说着昔日仙家圣地的辉煌与最终遭遇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的暮气也更加浓郁,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扭曲的、由怨念和不甘凝聚而成的残灵在游荡,但它们似乎都对玉兔和小小视而不见,或者说,是在畏惧玉兔身上某种特殊的气息。
最终,玉兔在一面光滑如镜、高耸入云的巨大石壁前停了下来。
这石壁仿佛被一柄开天巨剑从中劈开,断面光滑如镜。而在石壁的下方,靠近地面的位置,刻着几行凌厉无比、仿佛蕴含着无尽剑意的古字。
那字迹,与小小在墨渊剑法中感受到的意韵,有几分神似,却更加古老、更加博大精深!仅仅是“看”着这些字迹,小小的灵魂就感到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剑气在切割她的感知。
玉兔指着那些字迹,又指了指小小,然后摆出一个盘膝修炼的姿势,红宝石眼中充满了期待。
“这是……昆仑的剑道传承?”小小的灵魂波动带着震惊。
幽荧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凝重响起:“没错!而且绝非普通传承!这字迹中蕴含的剑意……已然触摸到了规则的边缘!直指大道本源!若能参悟,对你的灵魂和对抗诅咒都有莫大好处!甚至……可能找到重塑肉身的契机!”
小小凝神“阅读”那些古字。字迹的内容并非具体的剑招心法,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剑道总纲,阐述着“剑”与“我”、“心”与“道”、“有”与“无”的至高哲理。
【剑非剑,我非我,心之所向,剑之所往……】
【斩虚妄,断因果,照见真我,方得永恒……】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个世界,蕴含着无尽的信息。以小小如今残魂的状态,理解起来极其困难,灵魂如同被置于洪炉中煅烧,那诅咒也随着她的参悟而剧烈反扑,带来双重的痛苦。
但她没有放弃。一想到师父可能就在不远处,可能正面临着危险,她就爆发出惊人的毅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主观感受)。
小小的灵魂在剑意煅烧和诅咒侵蚀的双重折磨下,时而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溃散,时而又在领悟到某个关窍时,绽放出更加凝练纯粹的光芒。
她对太阴剑道的理解,在昆仑古剑诀的对照下,开始发生蜕变。墨渊传授的剑道是“术”,是运用之法;而此刻接触的,更像是“道”,是根源之理。
她灵魂表面,那黑色的诅咒纹路,在剑意与蕴魂草生机的双重作用下,蔓延的速度似乎被遏制了,甚至边缘处开始出现一丝丝极其细微的、被净化剥离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终于勉强将第一句【剑非剑,我非我】的意境初步融入自身灵魂时——
“嗡!”
那面光滑的石壁突然轻轻一震!一道虚幻的、身着古朴道袍、背负长剑的女子身影,缓缓从石壁中浮现。她面容模糊,看不清具体样貌,但周身散发的剑意,与石壁上的刻字同源,却更加浩瀚缥缈!
那女子虚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寄生在蕴魂草上的小小灵魂。
一个清冷而带着些许讶异的声音,直接在小小灵魂深处响起:
“残缺之魂,异界之念,竟能初悟吾之剑理……有趣。”
“汝,可愿承我‘斩念剑道’之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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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