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人民医院住院部五楼。
陈峰提着两个果篮,林夏抱着一大束鲜花,来到了护士站,三名年轻护士的目光立刻被那束鲜艳夺目的鲜花吸引。
他嘴角挂着浅笑,对最近的一位护士说:“你好,请问王睿杰在哪个病房?”
小护士的目光从鲜花上移到了陈峰脸上,询问道:“请问你们是……?”
陈峰笑道:“我们是王书记的同事,我叫陈峰。”
小护士盯着陈峰仔细看了两秒,双眼倏地亮了,又惊又喜地压低声音对同伴说:“快看!是河湾镇那个英雄镇长陈峰!本人比照片还帅!”
另外两名护士闻声立即看了过来,如同追星般的看着陈峰,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讶,还真是陈镇长,这么年轻!”
“陈镇长,姐妹们都说你是超人。”
“就是,那么大的洪灾,几条街全毁了,人却一个都没事。”
陈峰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心中还是有点小得意。不自主的看向一旁的林夏,见她嘴角挂着一丝坏笑。林夏指了指他手中的果篮,陈峰会意,二人各自将手中的果篮和鲜花递上。
陈峰语气随和,说:“几位美女过奖了,一点心意,王书记在这里给大家添麻烦了,感谢大家的辛苦照顾。”
这句带着些许调侃的感谢话,瞬间拉近了距离。
“哎呀,这是送给我们的呀!这怎么好意思……”小护士嘴上推辞,手却急忙接过果篮和鲜花,压低声音笑道:“谢谢陈镇长,你这领导当得一点都没有架子,不像你们那位王书记,架子大还矫情,一点扭伤弄得跟什么似的。”
陈峰顺势接过话头,也压低声音,“我这不就是来安抚领导情绪了嘛。他情况怎么样?我们等会进去需要注意什么吗?”
“没啥大事,”年长的一位护士摆摆手,语气轻松,“就是点皮外伤和肌肉拉伤,刘主任都说养几天就行了。不过你们领导情绪好像不太好,刚才在电话里发了好大脾气,好像是说要抓什么人……”
离开护士站,陈峰来到医生办公室,找到王睿杰的主治医生刘主任,五十来岁,眉头紧锁,带着几分知识分子的执拗与清高。
听闻陈峰是河湾镇长,刘主任打量了他几眼,见他态度谦和,与病房里那位盛气凌人的书记截然不同,脸色稍霁。
“刘主任,打扰您了。我想了解一下王书记的具体情况,也好安排后续工作。”陈峰语气诚恳。
“哼,他能有什么事!”刘主任语气里带着不满,“右肩落地,轻微擦伤,软组织有些拉伤,静养几天就好。非要住高干病房,还非要上夹板,简直是胡闹!这些个……唉!”
刘主任硬生生把“官二代”几个字咽了回去,但脸上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陈峰心中冷笑,脸上却陪着笑意:“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定劝他好好配合治疗。”
摸清了所有底细,陈峰与林夏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朝着王睿杰的病房走去。
推开病房门,一股淡淡的瓜果花香扑面而来。房间宽敞明亮,设施比较齐全,王睿杰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右手小臂滑稽地绑着夹板,用绷带吊在胸前。
陈峰暗自笑道,“不是伤到右肩吗?这家伙连伪装都如此敷衍。”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
很好,没有监控,随即心中一定。
听到开门声,王睿杰懒洋洋地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林夏亲昵的挨着陈峰,目光如刀般的盯着他。瞬间,王睿杰感到一根毒刺,正在一点一点扎进他的心脏。
凭什么?!
他陈峰一个低级转业军官,凭什么能得到林夏的青睐?自己堂堂副省长公子,却在她面前颜面扫地,还被那群泥腿子暴打了一顿!极度的嫉妒和屈辱像毒火一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看向陈峰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恨与阴鸷。
“你们来干什么?”
王睿杰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刺骨的冷意。
“王书记说哪里话,我俩搭班子工作,你身体不舒服,我当然担心了,肯定要来看看。”陈峰说着,将果篮放在窗户下的墙脚下,趁背对着王睿杰,迅速戴上一副透明的薄手套。
“担心?”王睿杰嗤笑一声,目光贪婪而怨毒地扫过林夏,“我看是来看我笑话的吧!陈峰,我告诉你,你和曹永贵,还有桃源村那帮刁民,一个都跑不了!我一定要……”
“王书记!”陈峰转身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稳,却透出一股寒意,“有些话,说得太满不好。”他顿了顿,侧头对林夏温声道:“夏夏,你先去门外等我,我和王书记单独说两句话。”
林夏会意,凌冽的目光瞥了王睿杰一眼,转身出了病房,顺手带上了门。她知道,陈峰这是要清场动手了,而她,就是守在门外的那个“哨兵”。
病房内,只剩下两人。
陈峰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看待猎物般的锐利。他一步步走到床边,阴影笼罩住王睿杰。
王睿杰被他陡然变化的气势所慑,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强自镇定道:“陈峰,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
“我问,你答。”陈峰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昨天在桃源村,是这只右手,碰了林夏,对吧?”
王睿杰瞳孔猛缩,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你…你敢……”
话音未落,陈峰动了!
他左手如电,扣住王睿杰右臂,五指如铁钳,瞬间锁死了他手臂的发力点。王睿杰只觉得整条右臂一麻,仿佛不是自己的。
紧接着,陈峰右手伸出,看似随意地在他右肩关节处一按一错!
一股刁钻狠辣的劲力透体而入!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微骨节错位声响起。
“呃——!”王睿杰眼珠猛地凸出,张大了嘴,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肩膀传来,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他的惨叫声还未发出,陈峰扣住他小臂的手已经加力,一股酸麻瞬间冲上喉头,堵住了他所有的声音,只剩下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冒出。
陈峰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他手腕再次一抖,又是一声轻微的“咔嚓”,错位的关节已然复位。
但那剧烈的疼痛感和关节处残留的酸软无力感,却清晰地提醒着王睿杰刚才发生了什么。
陈峰俯下身,凑到因剧痛和恐惧而不断颤抖的王睿杰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次是警告。再敢碰你不该碰的人,想你不该想的事,我让你这辈子都用不了它。听明白了吗?”
看着陈峰那双毫无感情,布满杀意的双眼,王睿杰浑身一颤。
耻辱,天大的耻辱!
堂堂副省长的公子被一个小小的镇长威胁了。
几息间,耻辱感让王睿杰怒吼道:“陈峰,有种你现在就弄死我,否则,你将迎接我王家的雷霆之怒。”
陈峰冷笑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你是说你那当副省长的爹吧?”他身子又俯低了些,“那你可以试试!”
说完,他直起身,脸上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领,淡淡瞥了一眼床上面如死灰的王睿杰,转身,开门,离去。
门外,林夏迎了上来。陈峰对她微微一笑,迅速脱掉手套,塞进裤兜里,自然地牵起林夏的手。
“走吧!”
“嗯!”
两人并肩离去,走廊里回荡着他们平稳的脚步声。
病房内,传来王睿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陈峰!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跪着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