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见溪拉起林其姝的手:“姝娘,你先卸妆吃些东西等我,我等外头宴席散了便来。”
林其姝含笑点头,没一会儿,严府这边派来的丫鬟春杏就送来一碗汤圆。
“少夫人,少爷特命奴婢给您送来的,让您先垫垫肚子。”
林其姝笑着让云喜接下,又给了赏钱,这才小口地吃了起来。
宾客散尽,严府渐渐恢复了夜晚的宁静,但各处悬挂的红灯笼,将庭院廊庑映照得一片温馨。
新房内,龙凤喜烛依旧高燃。
云喜早已备好了热水、香汤,伺候林其姝卸去残妆,换上柔软舒适的大红寝衣,将一头青丝松松挽起。
沉重的头面和礼服除去,林其姝顿觉浑身轻松不少,但一日礼仪下来的疲惫,也渐渐涌上。
石见溪在前厅送完最后几位客人,又陪着父母说了会儿话,才回到新房。
他也已换了常服,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但眼神清明,笑意温柔。
房门再次关上,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挨得很近。
石见溪走到林其姝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他轻轻拢在掌心。
“累了吧?”他问,声音比平日更低柔些。
“嗯。”林其姝老实点头,随即又抬眼看他,“你也累了,快去洗漱吧。”
石见溪点头应下,起身去沐浴了。
沐浴回来,石见溪身上的酒气散去了一些。
见林其姝还在床边等他,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林其姝靠在石见溪胸前,能感受到他衣料下坚实温暖的胸膛,以及与自己相比略显急促的心跳。
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她开始升起一丝羞赧,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僵硬。
石见溪察觉了,手臂稍稍收紧,下巴轻蹭着她柔软的发顶,低低地笑了一声,“紧张?”
林其姝脸更热了,没有答话,只是将脸更往他怀里埋了埋,摇了摇头,青丝蹭过他的下颌,带来一阵微痒。
石见溪平日在外头守礼得紧,此刻不知是否是酒意作祟,比平日里要肆意些。
他的视线细细描摹她的眉眼,最后落到那嫣红的唇上。
林其姝只觉得心跳快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地想躲闪,却被他温柔地抱住。
“别怕,”他哑声道,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角。
说罢,他缓缓低下头,带着酒意与怜惜的吻,终于落在了她的唇上。
酒意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男子气息,席卷了她所有的呼吸。
林其姝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攥紧他衣料的手也慢慢松开,改为环住他的脖颈。
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石见溪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绯红的脸颊上。
“姝娘……”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喑哑得厉害。
他的手从她的腰际慢慢上移,抚过她纤细的背脊,感受到她同样微微的颤抖。
石见溪一把扯过榻上大红的锦被,将两人一同裹了进去。
被褥之下,肌肤相亲,再无阻隔。
不知过了多久,风浪渐息,汗水将两人的发丝黏在一起。
石见溪轻轻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翻身将她揽入怀中,拉过锦被盖好。
林其姝浑身酸软无力,依偎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汗湿的胸膛,脑中一片空白。
红烛已经燃去了大半,石见溪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脊,“疼得厉害么?”他低声问,语气里满是怜惜。
林其姝摇摇头,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慵:“还好……”顿了顿,又小声补充,“……现在不疼了。”
石见溪低低地笑起来,胸膛震动。
“睡吧。”石见溪将她搂得更紧些,“明日还要早起。”
倦意如潮水般袭来,林其姝在他温暖安稳的怀抱中,很快便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石见溪看着林其姝恬静的睡颜,唇角含笑,也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早起的习惯让林其姝在天色将明未明时便醒了过来。
身体有些陌生的酸软,她发现自己仍被石见溪紧紧搂在怀中,他的呼吸平稳悠长,睡得正沉。
晨光透过窗纸,给室内带来朦胧的光线,可以看清他英挺的眉眼在睡梦中显得格外柔和。
她微微一动,石见溪便也醒了,迷迷糊糊地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含糊地问:“什么时辰了?”
“该起了。”林其姝轻声道,想起今日还要给公婆敬茶,便欲起身。
石见溪却不放,将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带着初醒的慵懒和依恋:“再躺片刻……”
正温存间,外间传来了极轻的叩门声,是云喜压低的声音:“姑娘,姑爷,时辰不早了,该起身准备了。”
两人这才真正清醒,相视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
石见溪先起身,穿戴好衣裳,走到门口低声吩咐了几句。
很快,云喜和春杏,便捧着热水、洗漱用具和今日要穿的衣物鱼贯而入。
林其姝在云喜的服侍下起身,换上崭新的衣裙。
今日要见公婆,她选了一套海棠红如意纹的褙子,配杏色百迭裙,头发挽成端庄的同心髻。戴了一支严夫人送的累丝金簪,并几朵新鲜的时令绒花,耳上是一对简单的红宝石坠子,整个人都娇俏明艳。
石见溪也换好了见父母的常服,是一身靛蓝色绣暗云纹的直裰,显得整个人丰神俊朗。
收拾妥当,两人一同出了新房,往正院父母居所而去。
清晨的严府庭院,空气清新,仆役们已开始洒扫,见到新婚的少爷少夫人,无不恭敬行礼,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
正堂里,严向熹和严夫人早已端坐等候。
严向熹神色平和,眼底带着满意。
严夫人则笑容温婉,目光更多落在林其姝身上,细细打量着。
新人进门上前,早有仆妇摆好了蒲团。
石见溪和林其姝并肩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儿子(儿媳)给父亲、母亲请安。”
“好,好,快起来。”严向熹含笑抬手。
严夫人更是亲自起身,上前虚扶了林其姝一把,拉着她的手,让她和石见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昨夜歇得可好?家里住得可还习惯?”严夫人语气慈和,如同对待自家女儿。
“回母亲,歇得很好,家里一切都好。”林其姝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