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一听陈宫发言就觉得要坏,果然刘备听完立刻接话:“公台不必如此,温侯确实有功于我大汉,只是时运不济罢了。”刘备本来是想说上表朝廷为吕布谋一郡之地,只是刚说了一半,就看到臧霸在对自己使眼色,后半句生生的咽了下去。
吕布本来听到前半句,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正在侧着耳朵听刘备会继续说什么,等了半晌却没有听见下文。他再也忍不住了,起身道:“我吕布也曾在董卓之手解救当朝天子,玄德贵为皇叔,能否上书为吕布进言。吕布也不多要,前番从袁氏祖地豫州而来,看沛国民生凋敝无人管理,布愿为沛相,为使君挡住豫州袁家。”
吕布也是豁出去了,他已经忍了一天了,刘备就像一块软棉花,不管出什么招,都只接不回。沛国也是陈宫和他建议的,他们从陈国而来,路过沛国,沛国土地肥沃却无人劳作,都被荒废,详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原因。
沛相名叫袁忠,是汝南袁氏之人,前些日子扬州笮融叛逃扬州后投了袁家,被派来沛国镇守。笮融为人残暴,在沛国境内为非作歹,因为笮融与徐州有仇怨,因此只在相县以西活动,不受袁忠节制,只用了半年,沛县西部之人全部拖家带口逃去了徐州,袁忠也因此辞了沛相一职,往南而去。
“这...”刘备没想到,自己一时多嘴,最终还是被吕布找到机会。吕布张口就是天子、皇叔,让刘备无法拒绝。他又见吕布目的明确,仿佛早有打算,心说果然如臧霸预言,吕布陈宫非同常人。
“吕将军稍安勿躁,明日我就写信上表,为吕将军求得沛相。”
“多谢玄德公。”吕布非常高兴,只是这次他却没有了拜义父的打算,陈宫可比义父好用多了,三言两语就给自己谋了一郡国之地。
“只是沛国民生凋敝,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玄德在资助吾一些粮草兵马可好?”吕布抓皮上脸。
“吕奉先,你不过一卖主求荣之辈,三姓家奴。如今我主为你求来一郡国之地,尔竟然还要兵马钱粮,真当我徐州众人不存在吗。”说话之人正是陈登,他来下邳替父亲送信,也被刘备邀请一同赴宴。他非常讨厌吕布这个莽夫,又见陈宫笑里藏刀,更是厌恶至极。听完吕布无理要求,立刻拔出腰中宝剑,对吕布怒目而视。
吕布大怒,手也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原来是他为了表示诚意,让手下都卸掉兵器,轻装赴宴。可吕布是什么人,天下第一的狠人,他看陈登干瘦,自信空手也能打的陈登满地找牙。也不在乎,撸了撸袖子,站起身来。
陈宫见状忙扑到吕布身上说道:“奉先不可,我等是客,刘皇叔又为你请了一国之地,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快给玄德公和元龙赔罪。”
吕布倒是听劝,冷哼一声,又对刘备拱了拱手,看也不看陈登,又坐回原地。
陈宫见刘备脸上已经冒出寒气,暗道不好,赶忙出列跪拜道:“刘皇叔,只是我等一路前来,那沛国确实民生凋敝,恐怕一时之间难以筹集兵马钱粮,奉先之言并无他意,实在是心直口快所致啊。”
刘备叹了口气,心说还是因为嘴贱,既然保了吕布,此事若是拒绝了他定遭其怨恨,只能开口道:“公台不必如此,只是青、扬二州境内不稳,徐州大军皆派出剿匪,一时也没有太多兵马。这样吧,我给奉先五百精兵,再送于一万石粮草,如何?”
吕布还有些嫌少,只是被陈宫一阵拉扯,也出列谢道:“多谢玄德,那我这就去了,留下高顺张辽二人接收兵马粮草。”
刘备心道这吕布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刚才都快跪下叫爹求我了,现在连玄德公都不肯叫了。吕布正好要走,他也不想见了,正想应付两句打发吕布,却听到臧霸轻咳一声。他感觉自己不能再说话了,万一又掉进陈宫这个腹黑货的圈套就不好了,便开口道:“宣高,此事全权交由你来负责。吕将军,今日就到这吧,吾也有些困乏了。”
臧霸看刘备还算听劝,把这个事交给了自己,看来也是意识到了此二人难缠,但是他心里却有其他打算,立刻出声道:“主公慢走,我有一事仍需主公和吕将军做主。”
吕布看到臧霸身影就浑身难受,他又想起了虎牢关前被臧霸用枪牢牢锁住的感觉。自己的方天画戟戟法出自霸王项羽,大开大合,臧霸枪法却处处跟随粘连,挣也挣不脱,让他非常难受。
“宣高但说无妨。”刘备以为臧霸想给他找回场子,乐呵呵的又坐了回来。
“沛国地大,吕将军又说他愿为我徐州抵御豫州袁氏,只五百精兵怕是不够。只是我徐州精兵尚且不足,可调动的也只有这五百,不如再抽调两千新军交由吕将军如何?只是这新军需要由吕将军自己训练。”臧霸说完对着刘备一笑,又看向吕布。
吕布虽然看到臧霸就浑身不爽,但是却听到臧霸要送给他两千步卒,虽然是新军,但是自己有练兵之法,这两千新军对于自己来说更胜那五百精锐。
吕布大喜,两步走到臧霸近前,一把握住臧霸的手,激动道:“多谢宣高,想不到臧将军不但武艺高强,更是深明大义,布佩服。”说罢拳掌相击,微微俯身对着臧霸一礼。
刘备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他看到臧霸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了,他上次青州谋袁绍的时候他就看过这个笑容,知道臧霸应该有别的想法,于是开口应道:“既然吕将军同意,那吾也无话可说便这样吧。”
陈宫虽然不知道臧霸为什么出言相助,他也没有吕布的练兵之法,但他知道有兵总好过没有。
谁知臧霸却又说道:“主公,只是我徐州人口也不算多,这两千新军也是招募了三个月才凑齐,吕将军若是带走了需出些人力,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