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妨让我一猜?”既然老戏骨开始飙戏,自己这个配角也得跟上。
在臧霸得到刘备肯定的眼神后,继续说道:“近几日,徐州城内盛传沛相吕布治下发现了武帝时期的利国驿铁矿,并且所得铁精不少,并非像坊间传言的铁矿枯竭被太尉陈公封填。”
臧霸看了一眼陈宫,见陈宫一副吃惊的表情,心里也暗自笑道:“这陈宫也是个老戏骨,明明是你安排的谣言,还装作这般模样,不愧是能和刘玄德搭戏的高手。”
他见陈宫和刘备还在等着他的下文,便从腰中抽出黑羽扇,起身站立轻摇羽扇道:“陈长史在这个节骨眼前来,所为之事左右不过是围绕铁矿,是要向我徐州出售铁精还是需要我主支援人手帮助吕温候开采?”
虽然臧霸和刘备早知道了陈宫的意图,但是没人点破,反而要让陈宫把谎给圆上,他们还有进一步的计划。
“非也,非也。”陈宫还以为臧霸能猜到他的目的,不想臧霸也不考虑吕布的实力,就算他想开矿也是有心无力,求助刘备更无异于肉包子打狗,看来这臧霸也不过如此,虽有盛名,其实难副。
臧霸见陈宫否认了自己的猜想,竟然有些气急败坏,一转头,自顾自的坐了下去,这更让陈宫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刘备也看到了臧霸的反应,立刻装作焦急的样子对陈宫说道:“公台,如今天下大乱,温侯自保尚且不足,有此铁矿无异于三岁孩童怀揣重金行走于闹市之中。吕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宫呵呵一笑,道:“奉先虽与曹操交恶,却与袁本初和袁公路交好,若是奉先将此事告知二袁,就算是曹操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公台,吕布若敢如此,就是与徐州为敌,拼了名声不要,我也要点起青徐兵马灭了吕布!”陈宫话说了一半,只见臧霸猛然跳起,也不复之前儒雅模样,浑身散发着凛然杀气。若不是陈宫日日跟着吕布去军营训练,他早被这杀气吓得两股颤颤,他没想到臧霸带给他的压迫竟然与吕布相差不多。
陈宫虽然害怕,却还是强装镇定道:“既如此,我头在此,臧将军就请取了我头吧。”陈宫一边说还一边将脖子伸向臧霸,做出引颈受戮的模样。
臧霸被气的嗷嗷大叫,转身就去门口侍卫腰间拔出宝剑对着陈宫冲去,眼看手起剑落,陈宫已经被吓得动弹不得,裆中涌出一股热意,他强行憋了回去,心想但愿吕布日后会为自己复仇。
就在陈宫已经做好了人头落地的准备之时,只听得铛的一声,臧霸手中宝剑被拦在半空,原来是刘备见臧霸真要杀了陈宫,也抽出桌案之上的双股剑夹住了臧霸。
“宣高,不可无礼,若是温侯有心,必然不会派公台前来告知此事,不妨先听公台说完再斩不迟。”
刘备虽然是带着微笑说的,却听的陈宫心底寒气直冒,他以为自己小命得救,没想到刘备也是个心黑的家伙,还要听自己说的什么,说的不好还要再斩。这一主一臣,一个阴险奸诈,一个刚猛无脑,在陈宫看来,还不如吕布,看来前番来徐州投靠,也算是赶上刘备心情好的时候了。
想到此处,陈宫也不敢再弯弯绕绕,立刻说道:“刘使君明鉴,奉先确实是觉得凭一沛国之力不足以占据此矿,因此愿与使君合作,使君出人出粮,奉先出矿,所得产出奉先只要一成以维持沛国大军即可。”
“陈公台,我主身为汉室宗亲,征东将军,他吕布不过一三姓家奴,也敢妄议合作一事?看在吕布还算识相的份上,将铁矿献出,价格任由你开。收起你的小心思,别妄想用袁绍来压我主,不提袁术那个手下败将,你去问问袁绍,他敢不敢调动一兵一卒!”臧霸说的果决,不给陈宫任何机会。
“将军当真?敢问刘使君,刚才臧将军所说的可是刘使君的意思?”陈宫听到了臧霸话中的关键,立刻问道。
刘备点了点头:“宣高的意思就是本将军的意思。”
“既如此,我要五十万石粮草,而且从此以后沛县也归刘使君所有。”陈宫得到了刘备肯定的答复后,仿佛怕他后悔一样,用尽全力喊道。
“陈宫,你是不是蹬鼻子上脸,你知道五十万石粮草是多少吗?”臧霸仿佛被激怒的雄狮,对着陈宫吼道。
“臧将军,刚才是你说的任我开价,在下也征得了刘使君同意,莫非刘使君是那出尔反尔的小人?”既如此,我陈宫也不走了,你就在此杀了我吧。死我一个,能让天下人看清刘使君虚伪的嘴脸,我死的也值了。
陈宫也不管了,他觉得今天要是不能成交,自己也出不了徐州,索性往地下一跪,做出被行刑前的样子。
“宣高!方才是你提出的建议,条件则是我答应的公台,你怎能替我反悔。”刘备一边“训斥”臧霸一边拉起陈宫说道:“公台,莫听他的,就按你所说,五十万石,只是如今徐州府库存量不足,各地陆续秋收,可否等些时日?”
陈宫本就心虚,又听刘备说要等些时日,假如这段时间里人家探听出铁矿虚实,吕布还算好说,自己这小命定然不保。想到此处,陈宫焦急的说道:“刘使君之名,天下皆知,既然使君如此说,我替奉先做主,免去五万石粮草,只要四十五万,使君若是没有,也不是问题。先交付我三十万粮草,其余的等秋收之后再送往相县即可。”
吕布驻扎沛县的时候就命张辽率军平定沛国境内各处贼匪,沛国治所相县也被收复,小沛距离铁矿太近,万一刘备发现被骗,随时就找吕布算账,得不偿失,因此吕布和陈宫一商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同铁矿和小沛一同打包,卖给刘备。
若是一个可以开采的铁矿,五十万是个公道价格,甚至对吕布来说还有些小亏,只是他们知道铁矿猫腻,为了勾引刘备上钩,这才加上一个小沛。
“好,那就如此,宣高,这就派人清点粮草,将粮草送往相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