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的封氏集团办公大楼，玻璃幕墙外的晨光刚漫过江城cbd的天际线，28楼总裁秘书区就已经亮起了灯。
徐铭硕坐在靠窗的工位上，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面前堆着三摞厚厚的文件夹，最上面一摞贴着“封明霄-星辉娱乐合作项目”的黄色标签，中间是“悦动传媒代言纠纷案”的红色警示封皮，最底下则是程砚舟昨晚连夜发来的待办清单，纸页边缘已经被他反复摩挲得有些发皱。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架在晨光里反射出细碎的光。
桌角的黑咖啡还冒着热气，杯壁凝着的水珠滴落在记事本上，晕开了“9:00总裁办公会”几个字的墨迹。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核对项目资金流向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保洁阿姨的平底鞋，而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清脆声响，节奏沉稳，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徐铭硕猛地回头，就见封景辰站在秘书区入口处。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套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手里拎着的黑色公文包边角连一丝磨损都没有。
晨光落在她脸上，衬得她下颌线愈发锋利，那双总是带着淡淡疏离的眼睛正落在自己工位的文件堆上。
“徐铭硕？”封景辰的声音不高，却让徐铭硕瞬间绷紧了脊背。
他忙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上划出一道轻微的吱呀声，手里的鼠标都差点滑落在地，“boss！”
封景辰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面前密密麻麻的标注，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即抬手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偏了偏，“跟我来办公室。”
徐铭硕心里“咯噔”一下，握着文件夹的手指瞬间收紧。
他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夜晚，自己为了讨好前妻林舒悦，硬要求带着前妻去张导私人局吃饭。
闹了个不愉快不说，却撞见封景辰正低头帮花青墨整理鬓发，那瞬间的亲昵与平日的冷厉判若两人，他当时吓得落荒而逃。
本以为自己肯定要被辞退，没想到先是花青墨介绍的律师帮他打赢了离婚官司，让林舒悦净身出户，接着封景辰给他涨了薪。
可此刻面对这位气场全开的女总裁，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连说话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
跟着封景辰走进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江城的繁华景致，可徐铭硕根本没心思欣赏。
封景辰走到办公桌后落座，手指在电脑触控板上轻轻一划，屏幕便亮了起来。
趁着她开机的间隙，徐铭硕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将最上面那摞标着“紧急”的文件递过去，“boss，这是程特助昨晚交代我整理的封明霄负责的两个项目资料，包括资金流水、合同副本和合作方反馈。”
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石英表，补充道，“另外，您半小时后有季度经营分析会。”
封景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文件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没有再说话。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中央空调的送风声和电脑主机的轻微嗡鸣。
徐铭硕站在桌前，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盯着自己的皮鞋尖，心里反复琢磨着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到位。
过了约莫两分钟，封景辰终于动了。
她将电脑屏幕往徐铭硕的方向转了转，指着上面用红色荧光笔标出的几处。
“这里...”她抬眸看向徐铭硕，眼神锐利如鹰，“你根据我标记的问题，结合你手里的资料，配合专项小组收集完整证据链，能做到吗？”
徐铭硕凑过去，眼镜几乎要贴到屏幕上。他仔细看着那些标注，心里快速梳理着逻辑，犹豫了几秒才小声说，“我、我试试吧...”
他刚从分公司调回来，对总部的证据收集流程确实不太熟。
封景辰挑眉，看出了他的迟疑，却没批评，只是指了指文件上的某个条款，“不懂就问，别拖着进度。”
徐铭硕脸颊微微发烫，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以为...我以为该问程特助...”
“问我就行。”封景辰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撑在桌面上，目光直视着他，“我把流程说明文档发给你，半小时内看完，有不懂的抓紧问...”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故意的调侃，“你刚才也说了，我半小时后要开会，别浪费时间。”
徐铭硕对上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带着一种审视的温和。
他忽然觉得心跳更快了，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被她此刻的神态晃了神。
平日里总是冷着脸的女总裁，微微前倾身体时，领口露出的锁骨线条格外精致，眼神里的专注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魅惑。
他张了张嘴，赶紧移开视线，硬着头皮问，“这些...需要我一个人牵头处理吗？”
“你负责统筹调配。”封景辰往后靠回椅背上，恢复了惯常的疏离，“专项小组有法务、财务和风控的人，你要做的是整合信息，把控时间节点...作为秘书，这点协调能力该有吧？”
“懂了！”徐铭硕瞬间反应过来，忙挺直腰板，“交给我，半小时内一定把初步的证据清单整理出来！”
“去吧。”封景辰满意地点点头，将屏幕转回去，“收集完的证据打包发给我，我来做加密处理，避免泄露。”
“谢谢boss理解！”徐铭硕如蒙大赦，抱着文件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引得封景辰低笑出声。
回到工位上，徐铭硕抹了把额角的薄汗，赶紧打开封景辰发来的流程文档。
不到二十分钟，一封标题为“封明霄项目问题证据链V1.0” 的邮件就发送到了封景辰的邮箱。
办公室里，封景辰看着电脑上弹出的邮件提示，挑了挑眉，指尖点了点开。
邮件附件里不仅有她标记的资金流水和合同漏洞，还多了通话记录、工商档案截图和合作方的匿名证词，每一项都标注了来源和可信度评级，逻辑清晰，一目了然。
封景辰嘴角扬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她想起当年培养程砚舟时，对方花了十五分钟整理出类似的证据链，而徐铭硕用了二十分钟，还能主动补充细节，果然是块可塑之才。
她打开加密软件，将文件加密后回发给徐铭硕，附带消息，“存入集团内网最高权限云端，删除你电脑里的本地备份，避免痕迹。”
窗外的阳光已经升得很高，将办公室照得亮堂堂的。
封景辰伸了个懒腰，抬手揉了揉眉心，她抓起桌上的手机，走向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