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林冉能清楚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着酒香,还有那熟悉的雪松气息,是她想了五年的味道。
理智告诉她要后退,可感性却占了上风,她猛地伸手拉住薛一楠的衣领,踮起脚尖,在她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池林冉瞬间清醒,脸“唰”地红到了耳根,手忙脚乱地松开衣领,蛋糕盒差点掉在地上。
她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飘来飘去,一会儿看地上的酒渍,一会儿看天花板的吊灯,就是不敢看薛一楠,“我...我不是故意的...”
薛一楠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心底的笑意快藏不住了,面上却故意装作微怔的样子。
她伸手抓住池林冉慌乱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怎么?亲了我还不想负责?”
“我没有!”池林冉想挣开,却被薛一楠握得更紧。
她急得眼眶都红了,理智和感性在脑子里打架,想解释,又觉得解释不清;想靠近,又怕自己再做傻事。
薛一楠看着她这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终究没再逗她。
她松开手,转身从酒柜里拿出瓶果汁,“要不要试试我调的无酒精鸡尾酒?你还没尝过呢。”
这台阶来得正好。
池林冉连忙点头,声音还有点发颤,“好...好。”
她看着薛一楠拿起杯子,指尖熟练地加冰、倒果汁、放薄荷叶,心里的慌乱渐渐散去,只剩下刚才那一下亲吻的余温,在脸颊上烧得发烫。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在理智和感性之间,反复横跳啊。
薛一楠握着调酒壶的手顿了顿,眼角余光又飘向池林冉。
女孩正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指尖捏着樱花慕斯的小勺,小口小口地挖着蛋糕,奶油沾在嘴角也没察觉。
她的耳朵还泛着粉粉的红,连耳尖都透着热意,像刚晒过太阳的小兽,一举一动都软乎乎的。
薛一楠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调酒壶摇晃的节奏都慢了些,原来看着喜欢的人吃自己准备的东西,是这种心里发甜的感觉。
她从酒柜最下层摸出一瓶浅粉色的利口酒,标签上印着“樱花味”,酒精度不高,却带着浓郁的果香,混在果汁里几乎尝不出酒味。
薛一楠嘴角勾了勾,倒了小半杯进调酒杯,又加了鲜榨的蜜桃汁、冰块,最后放了片新鲜的樱花做装饰。
这杯她偷偷取名叫“冉”,连颜色都选了池林冉喜欢的浅粉。
“你的特调‘樱雾’。”薛一楠把酒杯推过去,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滴在吧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池林冉刚把最后一口蛋糕送进嘴里,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嘴角还沾着点白色的奶油,被薛一楠突如其来的话噎得轻咳了两声。
她慌忙拿起酒杯,像是想借喝酒掩饰尴尬,仰头就猛灌了一大口。
“哎——”薛一楠伸手想拦,指尖刚碰到杯壁,池林冉已经放下了杯子,杯底朝上,里面的酒竟见了底。
她还咂了咂嘴,舌尖舔过下唇,回味着那股甜丝丝的味道,脸颊因为酒精和动作太急,红得更明显了,像熟透的桃子,“很好喝,比蛋糕还甜。”
薛一楠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又尴尬地收了回来,心里有点发慌。
这“樱雾”看着甜,可那点利口酒返劲快,酒鬼喝了都得晃两下,何况池林冉这种滴酒未沾过的人。
她绕到吧台另一侧,坐在池林冉旁边的高脚凳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有没有不舒服?比如头晕、恶心?”
池林冉摇摇头,眼神却明显晃了晃,像蒙了层水雾。
她盯着空酒杯看了两秒,又抬头看向薛一楠,声音软得发黏,“还想要...再调一杯好不好?”
“别喝了。”薛一楠把桌上的蛋糕盒往她面前推了推,拿起小勺,挖了块没沾奶油的蛋糕递到她嘴边,“晚上没吃饭,空腹喝酒会难受的,再吃点。”
池林冉没拒绝,顺从地张开嘴,蛋糕的甜味在嘴里化开,混着刚才酒的余韵,让她更觉得浑身发暖。
她看着薛一楠喂自己的样子,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眼前的人眉眼温柔,灯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连喂蛋糕的动作都轻得怕碰碎了她。
不知是酒精真的上头,还是这份温柔太让人迷醉,池林冉觉得视线越来越离不开薛一楠,心脏跳得快得像要撞出来。
她突然伸手拉住薛一楠的衣领,把人拽得近了些。
薛一楠没防备,重心往前倾了倾,鼻尖差点碰到她的额头。
池林冉的指尖轻轻落在她的山根上,顺着鼻梁的弧度慢慢滑下,最后停在她的唇上。
指尖能感受到唇瓣的柔软,还有薛一楠因为惊讶微微绷紧的弧度。
薛一楠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喉结轻轻滚动,连呼吸都放轻了,这丫头,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借酒装疯?
“你长得真好看...”池林冉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醉后的呢喃,指尖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着,眼神迷离却透着股浓郁的侵略性,“比高中时还好看...那时候我就总偷偷看你,怕你发现...”
薛一楠刚想开口说“你醉了”,池林冉的指尖突然堵住了她的唇,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不要说话...让我看看你...你真的回来了,不是做梦对不对?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指尖微微发抖,脸颊上的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酒精催的,连眼眶都红了。
薛一楠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发紧。
她伸手握住池林冉的手腕,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声音轻得像叹息,“不离开,这次真的不离开。”
池林冉的额头抵在她的锁骨上,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衬衫上,带着酒的甜香。
她的眼泪慢慢掉下来,打湿了薛一楠的衬衫,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如果...如果那天我没说那些伤你的话,你会不会为了我留下?”
薛一楠的瞳孔骤缩,刚想追问“哪一天”,池林冉又抬起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嘴唇轻轻擦过她的下巴,“可我不能那么自私...你该去国外治病,该有更好的未来...我配不上你,我连跟你站在一起都觉得自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泪水掉得更凶了,“我只能逼你走...也逼自己放下...可我放不下...五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这些话像细碎的针,轻轻扎在薛一楠心上,又酸又软。
她终于明白,池林冉当年的沉默和推开,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到觉得自己配不上,只能用最伤人的方式把她推往“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