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在远正想着要怎么安抚施微呢,他觉得自己这次才回来两天就好像已经被施微给吓疯了,这死丫头都把人打成这样了,在面对她的质问时,想得居然是先稳住她。
“微微啊,你妈给你的,自然就是你的,谁说的不是你的?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简直就是给你定做的一样,其他人哪有这个福气穿啊。”施在远的语气说得上是轻风细雨甚至还有些讨好了,若是让他手下的兵听到肯定会以为他被鬼上身了。
王晓然可不满意了,什么叫为她量身定做的,她就一乡下丫头,文心姨连她什么尺寸都不知道还量身定做,那肩膀那一块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不合身,施叔叔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施叔叔,这衣服明明就是文心姨当初买给思思的,思思之前文艺汇演主持的时候还在台上穿过呢,学校的同学都见过,怎么就成给施微量身定做的了。当初文心姨买回来还特意请人改过尺寸,思思穿着的时候可是正好的。”王晓然根本不知道施在远刚刚说出那些话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可这丫头居然还拆台。
眼见着情况有些控制不住了,施在远正想说要不然他先把施微带回去,可还没行动就发现刚刚乖乖坐在旁边让卫生院给她包扎的施英突然冲出来,凶狠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二婶觉得她的亲女儿不配穿新衣服,只能捡江以思的破烂穿?”
王晓然被吓一跳,“你朝我吼什么,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这条裙子确实是之前思思穿过的,思思,你说是不是?”
江以思此时都想跟王晓然绝交了,她这时候把自己推出来想干嘛,不管承不承认,在这些大人眼里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了。
现在是在人家亲女儿和施叔叔面前,难不成要她亲口说施微穿的衣服就是她穿过的吗?
“我记不得了,施微身上这条瞧着有点像,但是细看还是不一样的,应该不是我那条,干妈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晓然你忘了吗,我那条的腰身那边是有腰带孔的。”江以思不敢直接否认,生怕现场还有别的傻子跳出来非要证明这条裙子就是她穿的,只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王晓然茫然了,她好像确实记得那条裙子是有腰带的,难道真的不是?
江以思想粉饰太平,可施英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姐,二婶真的给你穿了人家不要的,你那条裙子上的腰带孔我给你拆了,因为腰带不见了,我还给你腰身改小了呢。”
施在远猛然看向施微,果然那丫头突然赤红了眼,歇斯底里道:“所以,我妈给我穿的就是你不要的破烂,你还要用这破烂让其他人羞辱我,想撕烂我的衣服再让我出丑。”
江以思也大喊起来,“什么叫我羞辱你,是你打我的,你看把我脸打的,是你让我出丑。”
施微:“你带这些狗腿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过来,嘲笑我,炫耀我妈给你买的衣服?”
江以思已经看到其他大人诡异的目光了,她也要崩溃了:“你讲道理行不行,这是干妈自己要给我的,又不是我缠着她要的,她都给我买了,我不穿才是伤她的心,她不愿意给你别的衣服,管跟我有什么关系,晓然她们认出你这件衣服只是惊讶而已,是你太敏感了而已。”
这人怎么非要拉着她咬住不放呢,她是动手最少的,虽说之前也有炫耀和秀优越感的心理,可如果不是施微她们自己敏感自卑,怎么会被她扰乱了神志,现在居然还想拉她下水,果真是坏坯子。
施微突然又发了狂,冲过去就掐住了江以思的脖子,嘴里不住得念叨着:“你还要跟我炫耀你跟我妈的母女情是不是?你是想说我妈认为我只配穿破烂,比不上你是不是?你的意思是我妈犯贱非要给你的,你根本不想要是不是?你还说你没抢我妈?”
这一下,让江以思的眼睛都要翻白了,“咳咳,放手,放手!”
施在远连忙冲过去拉开人,吵架归吵架,打架归打架,要人命的事情可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干啊。
“对不住,对不住,小姑娘情绪不稳定,我先带她回去,等她冷静了再说,若是江营长觉得不高兴,尽管来找我,你们其他人也是。”施在远突然又硬气起来。
别以为施微这时候做这个动作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她也只是被刺激到了而已,一个孤苦可怜千里迢迢找父母的女孩子,受了那么多苦,却遭遇母亲不爱自己这个事情,还被母亲的干女儿当面嘲讽,这谁受得了啊。
江以思得了好处还卖乖的行为,这些还在念书的孩子可能还没这么明显感受到,可在场的大人哪个不是人精,能听不出来?
什么叫干妈非要塞给她,有本事从小到大都硬气点,一点都不要啊,有本事她爹江营长收了衣服还点别的给施家的。拿都拿了,穿都穿了,现在还说自己不想要,还拿这个事情刺激人家亲女儿,多歹毒啊。
所以,施在远才能这么硬气地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来找他这种话。
真要找来了,他们免不了被他阴阳几句好家教。
施在远拉着施微往回走,可这死丫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个扭头就把他甩开了,撒丫头就往家里跑。
施英也突然站起来,对着卫生员道谢后,又对钱丽芳道谢:“钱姨,您在我心里是我亲姨,谢谢你找人给我包扎,但是我现在得去追我姐了,她心里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说完,她也撒丫子跑了。
留下施在远一个人跟关政委面面相觑,“这......孩子肯定回家哭呢,我回去得好好说说文心。关政委,嫂子,你们费心了。”
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充斥着施在远的心,他也追在后面跑了,总感觉战场要换到家里去了。
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