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龚气呼呼地回到了南镇抚司,告别宋忠与田尔耕之后,直接冲到了沈言的班房外面。
班房外面,朱清荷正在打扫院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抬头就看到徐龚红着一张脸冲了进来。
“见过镇抚使!”
徐龚见是朱清荷,脸上的怒火稍稍收敛了一下,语气声调也委婉了许多,“清荷啊,沈言呢?”
朱清荷虽不清楚徐龚为何如此的生气,但知晓肯定与沈言脱不开干系,再者大人走之前说了,若是徐龚来找他,就说他去了禁闭室。
她指着院子外,“大人一早就去禁闭室了。”
徐龚闻言,心道这个混账东西倒是自觉。
点点头之后,徐龚就又朝着禁闭室而来。
禁闭室内,沈言正眼观鼻鼻观心地打坐修炼。
尽管他有系统傍身,可以通过领取俸禄增长修为,但还是需要打磨经脉强度,好让经脉丹田能够适应如此强大的修为。
他可不想突然有一天,因为身子骨太差,被体内的真气给撑炸,这就搞笑了。
在屋外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沈言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禁闭室的门被推开了,徐龚走了进来,抬眼扫了一番屋子,屋子里干净整洁,设施应有尽有,甚至是沈言捯饬迷药的装备都搬来了。
“你倒是会享受,知道的以为你在关禁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换了个班房办公。”徐龚一屁股坐下,没好气地说道。
沈言双手一摊,辩解了一句:“这和我有啥关系,这都是周三少那个混账东西安排的。”
徐龚板起脸,瞪着沈言道:“少来,周三少那个狗东西根本就是你的狗腿子,你不开口,借他个胆子,他敢这么做?”
沈言笑着打趣道:“老徐,这不是您御下有方,有这样子的下属,老徐你知足吧。”
“滚蛋!”徐龚不想和沈言继续掰扯,语气严肃起来,“处罚下来了,关三天禁闭,罚俸禄半年。”
“啊?”沈言傻眼了,用着怀疑的眼神看向徐龚,自己给了证据的啊。
按照他的思路,顶多是口头骂一通外加禁闭几日,怎么扯到罚俸禄了呢?
倒不是沈言计较锦衣卫的俸禄,他计较的是系统的俸禄啊,半年啊,得损失多少真气啊。
他有理由怀疑老徐这个老登肯定没有争取一二。
“啊什么啊,你当街杀官不知道后果的?”徐龚看沈言这副鸟样子,甩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是罚俸,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老徐,你你不懂!”沈言怅然一声,转身坐到了后面的小木床上。
“懂懂,就你懂!”徐龚瞪着眼气道。
眼看着沈言就要躺下,徐龚上前几步,一把将他拽住,“躺,还躺什么躺,公孙止审了吗,衡山派那边安排好了吗?”
沈言不满道:“俸禄没了,我干个什么劲儿啊。”
徐龚恼道:“你纠结你那一点歪瓜裂枣的干什么?”
“老徐,你看我,要养家糊口啊。”
“你小子孤家寡人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有谁需要你养?”
沈言不乐意了,“你看我,老大不小了,这年头,讨个媳妇儿成本太高了,我总得攒点老婆本不是?”
徐龚没眼看,“现在知道要讨媳妇儿了?早干嘛去了?”
“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啊。”沈言叹了一口气道。
“别搞这文绉绉的东西,没用,赶紧起来,去干活!”徐龚没耐心听他抒情。
“不去,没动力了,需要加油。”
“滚犊子。”
门外的周三少靠在柱子上,听着屋子里沈言与徐龚拌着嘴,不由心道,还得是自家大人啊。
自己还得学啊。
言语交锋许久,徐龚见沈言油盐不进,只得道:“说吧,又看中我私库里什么玩意儿了?”
“老徐,你冤枉我,我是这种人吗?”
徐龚翻了一下白眼,“你不是吗?”
“谣传,谁不知道我沈言两袖清风,整日焚琴煮鹤来着。”
徐龚算是听明白了,“行行,广陵散送你。”
“老徐,这是你硬要给我的啊,可不是我抢的啊。”
徐龚一整个无语,你还是抢吧,我心里还痛快一些。
沈言嘿嘿笑了两声,“周三少,干活了。”
“好咧!”周三少听到沈言的声音,立刻走了进来。
沈言走到桌子前坐下,伸手示意徐龚也过来坐,“公孙止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周三少点头道:“大人明察秋毫,公孙止这老东西嘴硬的很,诏狱那边手段都用尽了,还是不开口。”
沈言道:“找一个口子如茶碗大小的瓶子,装四五个耗子,然后封了他的穴道,吹灭所有烛火。”
周三少眼睛一亮,拱手道:“大人高明。”
徐龚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别看沈言与自己插科打诨的,对付起犯人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对了,注意一下护龙山庄的动静。”
徐龚恼道:“你怎地又要去招惹护龙山庄?”
沈言摇头道:“公孙止与护龙山庄新晋的黄字第一号密探关系极好,今晚说不定有大戏。”
徐龚皱起眉头,提醒道:“你小心点,莫要惹出什么大乱子。”
沈言伸手在徐龚的肩膀上拍了拍,“老徐啊,你硬气一点啊,你的手下是天人境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徐龚看着沈言的笑脸,就想到了赵王的话,我跟你们坐在一起,都嫌掉价。
心中不由涌上一股憋屈,我淦!打击人!
徐龚沉着一张脸,闷声不响地站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沈言错愕半分,在后面问道:“老徐,我还没说完呢,你干啥去?”
“闭关,练功!”
“擦,练啥功啊,我保护你啊。”沈言又道。
“滚!”
徐龚离开之后,沈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算着时日,冯巧云已经快到衡山派了,潇湘大地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周三少如实道:“命令已经传达了,只是天高皇帝远,能有多少人听从不得而知。”
“大人,冯巧云会不会背叛我们,将我们的计划全盘托出?”
沈言缓缓起身,冷声道:“那更好。”
“同福客栈的那些无门无派的人士,若是没有案底就关上几天,若是沾了人命—”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一个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