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乘云兄弟听闻沈言话语,身躯齐齐一震,先前的惊惧瞬间被一股无名怒焰吞噬殆尽。
沈言说什么?
一片树叶,便要取他兄弟二人性命?
他们可是堂堂三品大宗师,绝非任人宰割的喽啰!
一片树叶斩大宗师?莫非他沈言真当自己是陆地神仙不成?!
“狂妄!”张乘风暴喝一声,率先发难。
身形如电射,一拳裹挟着沛然巨力,直轰沈言面门!
其身后那尊庞大的白猿法相随之咆哮,巨拳挥出,空气被层层挤压、叠爆炸裂,气浪翻涌如沸!
张乘云亦不甘落后,厉啸声中,金猴法相利爪撕裂长空,带着刺耳尖啸,狠狠攫向沈言!
轰隆!
三人脚下地面应声龟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
震荡之力将泥土碎石尽数掀起,漂浮在半空。
张氏兄弟拳掌间汹涌的真气牵引着这片狼藉,化作一股毁灭性的泥石洪流,铺天盖地朝沈言砸落!
这是二人晋升三品大宗师之后,观摩白猿与金猴的动作而自创而成的武学。
二人也是凭借这套武学,成功坐上了日月神教的长老之位,在江湖上也有了神魔的绰号。
张乘风对这套武学有着绝对的自信,就算对上教主东方无敌也会有着一战之力。
沈言是强,只要不是一品天人,他们兄弟二人绝对有着生机。
沈言看着攻杀而来的两股强大真气,嘴角弯起弧度,右手随意一甩,像是丢弃垃圾一般随意。
一抹绿色从沈言的手中飞射而出,正是夹在手中的柳叶。
柳叶震动,发出清脆的声音,但随着柳叶的速度越来越快,响声也越发的嘹亮起来。
现在已经看不出柳叶的模样了,张乘云兄弟二人只看到一道快到极致的绿光,闪电般撕裂了白猿与金猴的法相。
然后威势不减,直接朝着二人的身体射来。
张乘云脸色一变,一口真气还未提上来,眉心生痛,后脑炸裂,鲜血与脑浆混合在一处,飞溅开去。
柳叶瞬间洞穿了他的眉心,搅碎了他的脑袋,从后脑射出。
张乘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神色陡然僵硬无比,失声道:“飞剑术?”
江湖上,武者练真气,道人修道法。
武者一口真气足,磨炼体魄,打磨全身穴道。
道人则不同,身躯孱弱,但却使得一手术法。
武者自不必多说,江湖人大多数都是武者。
道人则主要是武当山、青城山、老君山等几个地方。
远距离对战,道人占优,近身搏杀,武者更胜一筹。
纵然武者也可以将真气外放,但始终是不如道人术法来得精妙。
沈言不仅仅是一个武者,还是一个道人!
武与道双修!
可太祖建大明之后,不是严令天下人修道的吗?
就算是武当这等道家高门大派,也只得封存道法,老老实实练武。
沈言的道术是从什么地方修来的?
满脑子的疑问还未想的透彻,那一句饶命也没有说出口,柳叶就已经调转了方向,同样洞穿了张乘风的眉心。
“砰,砰!”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地倒在了地上,再无半点的气息。
那绿光回转被沈言重新夹在手指之间,柳叶修长柔软,在沈言的指间轻轻的晃动着。
“这柳叶诀不错啊!”沈言咂了咂嘴,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功夫。
朝九晚五系统给了他很多的武学,绝大多数的武学,他在十年之间都已经融会贯通。
但还有部分,沈言也只是勉强掌握,这柳叶诀正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就在昨日,他与桑三娘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突然有了灵感,在搜寻日月神教长老的路上,一直揣摩演练着,现在看来,进度不错。
沈言手腕轻抖,指间柳叶瞬间化作齑粉,簌簌飘落。
他不再看那两具尸体一眼,转身飘然离去。
勘测风水的事情已经结束,是时候回京了。
......
彭城。
昔日满目疮痍的彭城,如今已渐复生机。朝廷从四方迁来的十万百姓,大半已然落户。
城中喧嚣渐起,市井重现热闹。
一个身穿灰色短衫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拐杖,沿着官道一直走到了东城门口。
老者仰起头,看了看城墙上“彭城”两个大字,有些浑浊的眼睛当中闪过一丝的讶然。
老者沉吟须臾,低头收回了视线,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向城门口。
经过门口官兵的审查,老者顺利进到了彭城当中。
老者并没有急于找客栈投宿,而是慢悠悠地在各处街道上闲逛,碰到感兴趣的铺子,也会进去逛一逛、坐一坐。
就这样,他逛了许久,终是来到了一处学堂之前。
学堂门口站着两个仆从,见老者站在门口不走,登时面露不耐,上前呵斥道:“哪儿来的老东西,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快,走走走!”
老者神色漠然,恍若未闻。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形已如鬼魅般自两名仆役中间滑过,径直踏入学堂大门。
噗!噗! 几乎在老者的身影消失于门内的同时,那两名仆役的脖颈处猛然爆开血雾!
两颗头颅滚落在地,身躯颓然倒地,污血迅速在青石板上蔓延开来。
“杀人啦——!”街边行人目睹此景,顿时魂飞魄散,尖叫声撕破长空,人群四散奔逃。
老者对门外的混乱充耳不闻,他踏入学堂,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捕捉某种无形的气息。
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如冰冷的刀刃,精准地投向它的目标——学堂后院。
学堂的后院,摆着数十口大缸,缸中注满了黑色的液体,液体当中坐着人,每一个缸都是如此。
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人的身上都穿着盔甲,应是彭城大营的军士。
在正中央的位置,是一个人高的瓷白玉瓶。
玉瓶当中的东西,似乎是察觉到了杀气的靠近,顿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音,并不住地撞击着瓷瓶。
老者眼神冷冽,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扫过面前的场景,然后聚焦在了瓷白玉瓶上。
“生死蛊都这么怕死么?”老者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嘲弄的寒意。
“怕死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