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覆盖天地、无视空间法则的绝望之矛,空之执政那圣洁的光辉壁垒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被狂风暴雨侵袭的湖面
祂显然没料到林洛水竟能爆发出如此规模的力量,更没料到攻击会以这种无法防御的方式出现。
“僭越!”天理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怒
祂那只攥住林洛水攻击的手猛地一握,仿佛要捏碎整个空间
一股无形的、法则层面的重压瞬间降临,试图将那些撕裂空间的长矛强行压回虚无
然而,林洛水的攻击早已超越了简单的能量碰撞
那是纯粹的“无”,是对提瓦特世界法则本身的否定
“噗嗤!噗嗤!噗嗤!”
如同利刃划破薄纸,无数道深渊之矛穿透了空之执政的光辉壁垒,也穿透了天理试图构建的法则屏障,从四面八方刺向天理的核心!
这是一场力量与法则的终极碰撞!
在碰撞的中心,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片诡异的、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的绝对黑暗
空间在那里被彻底抹除,时间仿佛也失去了意义
下方的孤云阁,巨大的礁石在无声中化为最细微的尘埃,翻涌的海水被瞬间抽干,露出了深不见底的海床
摩拉克斯悬浮在半空,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凝重
他能感觉到,那片绝对黑暗的中心,正上演着足以改写世界命运的对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嗡——”
那片绝对的黑暗猛地向内坍缩,然后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白光散去,林洛水的身影从高空坠落,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黑色枯叶
她身上的衣物褴褛不堪,嘴角不断溢出暗紫色的血液,那双燃烧着白焰与黑雷的异色瞳孔也黯淡了下去,只剩下纯粹的猩红,里面翻涌着极致的疯狂与不甘
她没有输,但也没有赢
她的全力一击,虽然穿透了天理的防御,却未能造成致命伤害
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仅仅是向后退了一步,身上笼罩的朦胧白光黯淡了些许,仅此而已
而林洛水自己,却因为强行催动远超当前身体承受极限的深渊本源,受到了毁灭性的反噬
她的灵体正在崩解,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哈……哈哈哈……”她躺在冰冷的海床上,发出嘶哑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疯狂的快意和更深的怨毒
“还不够……还远远不够!天理……你这张椅子……我迟早要亲手……”
她的话没能说完,意识便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而熟悉的气息,无视了那片混乱的战场,精准地锁定了她
林洛水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最迅捷的猎豹,从远处的风雪中疾驰而来
是丝柯克
她回来了
她将迭卡拉庇安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后,便感知到了孤云阁这边翻天覆地的能量波动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丝柯克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林洛水身边,她没有看天上那依旧威严的天理和空之执政,甚至没有看一旁震惊的摩拉克斯
她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怀中这具正在迅速冰冷下去的身体
“暖炉……”林洛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冰冷的手,想要抓住什么
丝柯克没有说话,只是迅速将她打横抱起,用自己宽大的斗篷将她完全裹住
她体内温和而磅礴的灵力如同最温暖的泉水,源源不断地涌入林洛水的身体,试图修补她那濒临崩溃的灵体
“你……你怎么回来了?”林洛水靠在她温暖的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和温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虚弱的责备,“那个废物……练好了?”
“没”丝柯克的回答依旧简洁,她抱着林洛水,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但你需要我”
这简单的四个字,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林洛水心中所有的防备和疯狂
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暴戾,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
她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深渊执政,只是一个在寒冷深渊里找到了唯一热源的迷路孩子
她将脸深深埋进丝柯克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让她心安的暖意和气息,像一只受伤后只信任主人的幼兽
“疼……”她闷闷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依赖
“我知道”丝柯克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与平时的沉稳判若两人,“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她抱着林洛水,身影在海面上疾驰,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她的目标明确,远离这片战场,远离天理的视线,回到那个只属于她们两人的、冰冷的角落
天空中,天理与空之执政的身影静静地悬浮着,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空之执政沉默着,圣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下方,摩拉克斯缓缓收回目光,金色的瞳孔中沉淀着千年未有的凝重
他看着那片被彻底改变地貌的孤云阁,又望向丝柯克抱着林洛水消失的方向,心中第一次对“深渊”这个概念,有了全新的、令人心悸的认知
那并非纯粹的毁灭,而是一种……以爱为名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