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摆脱了亲戚们的轮番试探,温黛躲在阳台透气。
夜风微凉,吹散了她颊边的热气。
她看着宴会厅内觥筹交错的人群,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像场光怪陆离的梦——那些看似尖锐的试探,其实藏着长辈对谢纾窕的关心。
从小到大在孤儿院长大的温黛,从来没有体会过血缘上长辈的关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鼻子酸酸的。
“累了?”谢纾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递来一条披肩,柔软的羊绒还带着暖意和淡淡的檀香,“姥姥让我拿给你的,说阳台风大,怕你着凉。”
温黛接过披肩:“姥姥好像一点都不介意……我们是女生。”
“姥姥常说‘喜欢的是对的人,不是对的性别’。”谢纾窕靠在栏杆上,月光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柔和了平日凌厉的线条,“她刚才还跟我说,觉得你很可爱,让我别欺负你。”
温黛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姐姐为什么选择我?如果只是应付亲戚,找个更熟悉的朋友,不是更不容易露馅吗?”
谢纾窕沉默了一会儿,远处宴会厅的灯光在她眼中明明灭灭。
“可能因为今天正好是周六,我也恰巧想到了你吧。”
谢纾窕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消散在夜风里。
宴会结束,谢纾窕送温黛回学校。
回学校的路上,温黛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霓虹灯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她忽然听见谢纾窕轻声说:“今天谢谢你,没让我在亲戚面前难堪。”
“帮姐姐做事是应该的嘛,毕竟这也属于交易的一部分。”温黛觉得理所当然。
谢纾窕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又沉默了一阵。
车停在校门口时,谢纾窕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如果……不只是交易呢?”
温黛解安全带的动作顿住了。
她抬头看向谢纾窕,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似乎涌动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心跳突然变得很大声,在寂静的车厢里咚咚作响。
“姐姐,别开玩笑了。”
温黛说完这句话后便推开了车门,夜风立刻涌入车厢,吹散了方才那一刻的暧昧。
谢纾窕看着温黛的背影,像是在思索些什么,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才开车离开。
温黛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谢纾窕已经喜欢上她了,虽然温黛并不抗拒和谢纾窕在一起,但还是感觉怪怪的。
所以,温黛只能装作不知道她的心意。
【宿主,本系统真的挺好奇的,这么多气运之女,你就没有一个心动的吗?】
【都心动,可以吗?】
【……好渣。】
【如果我和其中一个气运之女在一起了,那其他气运之女会很伤心的,万一她们黑化了,坏感度过了70,那我不就死翘翘了?】
【所以我不是渣,只是想给天下所有女孩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
【其实是为了苟命吧,感觉宿主迟早要翻车。】
【瞎说什么大实话。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夜风吹起她披肩的流苏,温黛突然意识到好像没有把披肩还回去。
于是温黛发了条消息给谢纾窕。
幸运召唤师:姐姐,披肩我忘了还你,等我下次打扫卫生带过去吧。
谢纾窕可能是在开车没看手机,所以没有及时回消息。
温黛也不急,发完就把手机收了起来,回宿舍后洗了个澡,便继续码字创作了。
夜色渐深,宿舍窗外的树叶被晚风拂得轻响,室内只剩下键盘敲击的细碎声响,像春蚕啃食桑叶般规律。
温黛完全沉浸在80年代的故事里,指尖在键盘上翻飞。
屏幕上正写着燕娇闹到了村长家院子,村民们已围得满满当当,燕娇却突然站到院中央的石磨上,声音清亮:“各位乡亲,今天本该是我和赵建军的好日子,但我有话要说……”
云落歆裹着米白色浴巾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巾领口,留下浅浅的水渍。
她拿着干发巾随意擦着头发走向床位,路过温黛书桌时,脚步却忽然顿住,原本放松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温黛,你的气运……变了。”
云落歆的声音不高,却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里,打破了宿舍的宁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温黛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手指猛地按错了键,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
她慌忙从80年代的乡村故事里抽离出来,转头看向云落歆,眼里还带着刚从剧情里带出的茫然:“什么气运?”
云落歆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在温黛周身缓缓流转,那眼神像是能穿透空气,看到什么常人看不见的无形丝线。
“之前你的气场晦暗不明,像在雾里行船,连方向都模糊不清。”云落歆顿了顿,伸手将耳边垂落的湿发别到耳后,语气渐渐变得严肃,“但现在不一样了,不仅变得清晰明亮,还缠绕着一道特殊的冷金色,看着像是近期会有大好事发生。”
温黛听说是大好事,脸上立刻呈现出轻松的笑容:“真的假的?我最近在写小说呢,不会是我的小说要爆火了吧?”
云落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文字确实能承载气运,但那是长期积累的结果,不可能这么快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云落歆定定地凝视着温黛,语气里多了几分提醒的意味。
“你要知道,运势突变未必全是好事,福祸从来都是相依的,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些,别被表面的顺境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