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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锋照山河》第一卷《淞沪烽火(1937–1938)》

第五十七章:青天白日授勋衔(1938年5月7日)

青石板路上的晨露还没干透,沾在令狐靖远长衫的下摆上,洇出点点深色的痕迹。他走在戴笠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那叠刚整理好的审讯记录——纸页上“黑田”“5月10日太古号”的字样被红笔圈了两道,边角还留着昨夜校对时不小心蹭上的墨渍。昨夜审完周虎已是凌晨,他只在办公室的长椅上靠了半个时辰,眼下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红血丝,却丝毫不敢懈怠——方才跟戴笠提的武汉、长沙之事,像块石头压在心里,毕竟那两处的潜伏日特虽暂被控制,可保不齐藏着没揪出来的暗线,万一漏了一个,前线弟兄的性命就要多受一分威胁。

“藏锋啊,”戴笠突然开口,用的是令狐靖远的字,语气比方才在军统本部时温和了些,“你这性子还是老样子,凡事都想攥在手里才放心。”他抬手掸了掸玄色中山装袖口的灰尘,露出腕上那块老旧的银表——表壳上有道明显的划痕,是去年南京撤退时被日军流弹蹭到留下的,“武汉李承干那边,我昨天已经让武汉站的人先去查了,暂时没发现大的动静;长沙更不用急,第九战区的薛伯陵(薛岳字伯陵)跟我通了电话,说你之前送去的‘橘色密码’残页帮了大忙,最近截获的日特密电,十有八九能译出来。你啊,先把委员长这边的事应付好,等授了勋,咱们再好好合计去武汉、长沙的行程。”

令狐靖远“嗯”了一声,心里稍稍松了些。他知道戴笠向来做事周全,既然说了安排人去查,定然不会敷衍。只是他想起1937年7天月在南京总统官邸见委员长时的情景——那会儿南京城已经能隐约听到日军的炮声,委员长穿着藏青色的中山装,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手里捏着份《沪区情报网损毁报告》,眉头皱得很紧。当时委员长握着他的手说“藏锋,上海就交给你了,务必把日特的爪子都给我拔了”,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他到现在都记在心里。后来他在上海重建情报网、端日特窝点,每次遇到难处,一想起委员长当时的眼神,就觉得浑身又有了劲。

说话间已到了委员长官邸门口。门口的侍卫长见了他们,立刻快步迎上来,手里捧着个烫金的名册,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戴局长,令狐处长,委员长已经在书房等着了,特意吩咐说二位到了直接进去,不用通报。”侍卫长说着侧身让开道路,露出身后铺着红地毯的走廊——地毯是去年迁都重庆时从南京带来的,边角有些磨损,却依旧整洁。走廊两侧挂着几幅山水画,都是委员长平日里喜欢的画家的作品,画框擦得一尘不染,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木光。

戴笠点点头,转头对令狐靖远低声叮嘱:“藏锋啊你见过委员长,不用太拘谨。你是他同乡,委员长对自己人向来宽厚。一会儿他要是问起沪区的事,你就捡重点说,别絮絮叨叨说太多细节,委员长最近忙着部署武汉会战,时间宝贵。”

令狐靖远应了声,抬手理了理长衫的领口。这件长衫是去年在上海时周伟龙送的,藏青色的细棉布,料子不算最好,却耐穿。去年冬天在上海法租界盯梢日特时,他穿着这件长衫在寒风里站了三个时辰,愣是没冻着。后来锄奸伪维持会的李士群,也是穿着这件长衫混进大光明影院的——眼下长衫的袖口磨出了些毛边,下摆还留着上次在长沙查密电案时不小心蹭到的泥土,他本来想换件新的,可昨晚太忙忘了,这会儿心里有些犯嘀咕,怕穿着这不太整齐的衣服见委员长,显得不够庄重。

戴笠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委员长不讲究这些虚的,你能把日特的事办得漂亮,比穿什么都强。”说着便率先迈步走进走廊,皮鞋踩在红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令狐靖远紧随其后,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审讯记录——他想趁着见委员长的机会,把“黑田”的事也提一提,毕竟“黑田”是上海特高课的联络员,要是能在5月10日把他抓了,就能断了上海日特跟外界的联系,对后续清理沪区日特余孽大有好处。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沙沙”的翻纸声。戴笠轻轻推开门,令狐靖远跟在后面,抬眼便看见委员长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手里捏着份《武汉会战兵力部署草案》,眉头微蹙,正在认真看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委员长身上,把他鬓角的白发照得格外清楚——比起1937年7月在南京时,委员长似乎又瘦了些,眼下也带着淡淡的疲惫,却依旧精神矍铄。

“校长(戴笠黄埔六期毕业,称委员长为校长),”戴笠率先开口,声音放得很轻,“令狐靖远来了。”

委员长抬起头,目光落在令狐靖远身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放下手里的草案,指了指藤椅旁的两张木凳:“藏锋,坐。听说你最近在重庆干得不错,把想炸我座舰的日特都给抓了,还揪出了侍从室的内鬼,好啊,好啊!”

令狐靖远连忙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得笔直:“委员长谬赞了,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多亏了戴局长的指挥,还有督察处弟兄们的拼命,属下只是做了些该做的。”他不敢居功,毕竟这次破“牡丹行动”,从截获密电到设伏抓捕,督察处的弟兄们熬了好几个通宵,小马的胳膊还被日特划了道口子,到现在还缠着绷带。

“你不用谦虚,”委员长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茶杯是普通的白瓷杯,里面泡的是黄山毛峰,香气淡淡的,“我都听说了,这次设伏,你让便衣扮成搬运工,故意撞翻货物夺炸弹,既没伤着百姓,又把日特一网打尽,做得很周全。不像有些部门,办事毛手毛脚,要么惊了日特,要么伤了无辜,你这脑子,还是跟在黄埔时一样灵光。”

令狐靖远心里一暖,没想到委员长还记得他在黄埔时的事。他是黄埔四期的,跟周伟龙同期,那会儿在学校里,他就因为心思缜密,被教官夸过好几次。后来毕业分到情报部门,也是凭着这股细致劲,破了不少难案。他想起这次破“牡丹行动”时的情景——当时得知日特要在朝天门炸委员长座舰,他连夜跟督察处的弟兄们开会,想了好几个方案,最后才定了“扮搬运工夺炸弹”的法子。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去朝天门码头踩了点,把哪里人多、哪里适合设伏、哪里方便撤离都摸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跟码头的搬运工聊了半天,学他们说话的语气和动作,就怕到时候露了马脚。

“委员长过奖了,”令狐靖远轻声说,“属下只是觉得,抓日特固然重要,但不能伤了百姓。咱们抗日,不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吗?要是为了抓日特把百姓伤了,那咱们跟日特有什么区别?”

委员长点点头,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说得好!藏锋,你能有这份心,我很欣慰。现在有些官员,眼里只有功绩,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你记住,咱们跟日军打仗,靠的不仅仅是枪杆子,更靠的是百姓的支持。要是失了民心,就算有再厉害的武器,也打不赢这场仗。”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令狐靖远,“你看看这个,是最近各地报上来的日特活动情况,武汉、长沙那边,还有不少日特在暗中活动,你之前跟雨农(戴笠字雨农)提的想去武汉、长沙的事,我已经同意了。等你授了勋,就立刻动身,务必把那两处的日特余孽都给我揪出来,不能给他们机会破坏武汉会战的部署。”

令狐靖远双手接过文件,只见上面用蓝笔标注着武汉、长沙日特的活动区域——武汉的日特主要集中在汉阳兵工厂附近,长沙的则多藏在租界里。他快速扫了几眼,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到了武汉,先去见李承干,看看汉阳兵工厂丢零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长沙,再跟第九战区的情报部门对接,把“橘色密码”剩下的部分彻底破译出来。他抬起头,对委员长说:“请委员长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把武汉、长沙的日特都清干净,绝不让他们影响武汉会战。”

“好!”委员长很满意,又跟他聊起了沪区的情况,“上海的日特最近怎么样?周伟龙跟你配合得还好吗?”

令狐靖远连忙回答:“回委员长,上海的日特最近收敛了不少,之前咱们端了他们十几个窝点,抓了七十多个日特,他们现在不敢大张旗鼓地活动了。周区长跟属下配合得很好,他主掌常规情报,属下负责核心的日特动向,青帮的渠道也共用,没出什么岔子。对了,委员长,属下还有件事要汇报——我们最近审出上海特高课有个联络员叫‘黑田’,每月都会来重庆送武器和密码本,下次接头是5月10日,在朝天门的太古号邮轮上。属下想,等抓了‘黑田’,就能断了上海日特跟外界的联系,对后续清理沪区日特很有帮助。”

委员长眼睛一亮,拿起桌上的红笔,在文件上“黑田”的名字旁画了个圈:“这个‘黑田’很重要,一定要抓活的!审出他背后的人,还有上海特高课的其他据点。雨农,”他看向戴笠,“这件事就交给你跟藏锋,务必周密部署,不能让‘黑田’跑了。”

戴笠连忙应道:“是,校长,属下一定跟藏锋好好安排,保证把‘黑田’抓到手。”

正说着,侍卫长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个红色的锦盒,恭敬地递给委员长:“委员长,授勋的勋章已经准备好了。”

委员长接过锦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枚青天白日勋章,银质的勋章上,青天白日的图案格外清晰,边缘还刻着精致的花纹,在晨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青天白日勋章是国民政府的最高军事勋章,多用于战功卓着的将领,情报人员能获此勋章,实属特例。

委员长拿起勋章,站起身,走到令狐靖远面前。令狐靖远连忙起身,挺直腰板,心里既激动又紧张——他没想到委员长会亲自给他授勋。

“藏锋,”委员长的声音庄重而有力,“你在沪区、重庆多次破获日特大案,抓获日特无数,还两次挫败日特刺杀我的阴谋,为抗日立下了大功。这枚青天白日勋章,你受之无愧!”说着,他亲手将勋章别在令狐靖远的长衫上——勋章的重量压在胸前,让令狐靖远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谢委员长!”令狐靖远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有些哽咽。他想起这些年的经历——1937年上海沦陷后,他在租界里东躲西藏,跟日特斗智斗勇;南京撤退时,他冒着炮火送布防图;在重庆,他熬了无数个通宵审日特、译密电……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都觉得值了。

委员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藏锋,好好干!眼下正是抗日的关键时候,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已经下了令,升你为少将实衔,继续担任军事委员会督察处处长和军事委员会战时特别情报处处长还有我看你们那个临时特别事件调查组就改为处吧,雨农挂衔处长,藏锋副处,并且允许你直呈军情,不受层级限制。以后不管是沪区、武汉还是长沙的事,你都可以直接跟我汇报,不用绕弯子。”

令狐靖远再次鞠躬:“谢委员长提拔!属下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抗日贡献自己的一切!”

戴笠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令狐靖远是个难得的人才,这次授勋、升衔,既是对他过去功绩的肯定,也是委员长对他未来的期许。

授完勋,委员长又跟他们聊了会儿武汉会战的部署,叮嘱他们一定要做好情报工作,不能让日军摸清我方的动向。直到快中午,令狐靖远和戴笠才起身告辞。

走出委员长官邸,阳光已经升得很高了,把重庆的城郭照得暖洋洋的。令狐靖远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青天白日勋章,心里充满了力量。

“怎么样,藏锋,”戴笠笑着说,“委员长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令狐靖远点点头,眼神坚定:“戴局长,咱们现在就回军统本部,安排抓‘黑田’的事吧。等抓了‘黑田’,咱们就去武汉、长沙,把那两处的日特都清了!”

戴笠笑着应道:“好!咱们这就回去安排。”

两人并肩往军统本部走,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远处的嘉陵江面上,渔船的帆影点点,码头的吆喝声隐约传来——这是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是他们誓死也要保卫的家园。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将继续战斗下去,直到把日军赶出中国的那一天。

回到军统本部,令狐靖远立刻召集督察处的核心成员开会。小马、小顾、老郑等人都来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色——他们已经听说了令狐靖远要授勋的事,都想第一时间恭喜他。

“处长,恭喜您授了青天白日勋章!”小马第一个开口,脸上满是兴奋,“这下咱们督察处可露脸了!”

小顾也笑着说:“是啊处长,您还升了少将,以后咱们督察处的腰杆更硬了!”

令狐靖远笑了笑,示意大家安静:“谢谢大家。这次能授勋、升衔,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咱们督察处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咱们要抓‘黑田’。”

他把“黑田”的情况跟大家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计划详细讲了:“‘黑田’5月10日会在朝天门的太古号邮轮上接头,咱们分三路行动:老郑带一队人埋伏在邮轮的甲板上,负责监控‘黑田’的动向;小马带一队人在码头附近埋伏,防止‘黑田’逃跑;小顾负责跟重庆站的人对接,确保通讯畅通。我跟戴局长在指挥点坐镇,随时调整计划。”

老郑立刻应道:“处长放心,我保证把‘黑田’盯得死死的,绝不让他跑了!”

小马也拍着胸脯说:“处长,您就看我的,只要‘黑田’敢下船,我保证把他抓起来!”

小顾点点头:“处长,通讯的事交给我,我一定跟重庆站的人对接好,不会出岔子。”

令狐靖远满意地点点头:“好!大家都去准备吧,务必周密部署,不能有任何疏漏。抓了‘黑田’,咱们就去武汉、长沙,清剿那里的日特余孽!”

众人齐声应道:“是!”

散会后,大家立刻行动起来。老郑去挑选队员,准备埋伏用的装备;小马去码头踩点,熟悉地形;小顾去跟重庆站的人对接通讯事宜。令狐靖远则留在办公室,跟戴笠一起完善抓“黑田”的计划,把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都考虑到——比如“黑田”带了保镖怎么办,比如“黑田”发现不对劲想自杀怎么办,都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措施。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军统本部的院子里亮起了马灯,昏黄的灯光把弟兄们忙碌的身影拉得很长。令狐靖远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景象,心里充满了信心。他知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抓住“黑田”,一定能清剿完武汉、长沙的日特余孽,一定能为抗日胜利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抬手摸了摸胸前的青天白日勋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更加坚定——这枚勋章不仅是荣誉,更是责任。他将带着这份责任,继续在抗日的战场上冲锋陷阵,直到把日军赶出中国,直到看到中华民族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令狐靖远和戴笠每天都在军统本部开会,细化抓“黑田”的计划。他们还去朝天门码头实地考察了好几次,把太古号邮轮的结构、码头的出入口、附近的小巷都摸得清清楚楚。老郑、小马、小顾也各自完成了准备工作,队员们都摩拳擦掌,等着5月10日的到来。

5月9日晚上,令狐靖远再次召集大家开会,做最后的部署:“明天早上六点,大家在朝天门码头集合,老郑带队员提前登上太古号,伪装成乘客;小马带队员在码头的各个出口埋伏每个出口至少留两名弟兄,腰间别着‘恒社’的铜腰牌,遇着码头的袍哥按‘三短两长’的暗号打招呼——老陆昨天跟我拍了胸脯,说码头上的弟兄都打过招呼,见着腰牌就不会多问。”小马站在桌前,手里捏着张手绘的码头地形图,指尖在“朝天门东出口”“西栈桥”的标记上反复点着,“我还让弟兄们备了麻绳和麻袋,万一‘黑田’反抗,直接捆了往麻袋里塞,省得惊动周围的人。”

令狐靖远点点头,目光落在地形图角落的“日军巡逻艇停靠区”上——那里离太古号邮轮的泊位只有半里地,万一行动时巡逻艇靠过来,麻烦就大了。他从抽屉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三枚“应急信号弹”,红色的弹壳上印着“军事委员会特制”的字样,是去年从南京撤退时带出来的:“小马,你让弟兄们多备些烟雾弹,要是日军巡逻艇过来,就往江面扔,借烟雾掩护行动。另外,让老郑在邮轮上跟青帮的水手对接,要是有情况,让水手把邮轮的救生艇放下来,咱们好从水上撤离。”

“明白!”小马把信号弹小心地放进怀里,贴身的位置还藏着个微型电台——电台的零件是小顾昨天连夜组装的,比巴掌还小,天线用铜丝缠在腰间,外面裹着粗布,看起来像条腰带,“我这就去跟老郑、小顾说,保证把细节都落实到位。”

小马走后,老郑拿着几件“行头”走进来——一件灰色的绸布长衫,一顶黑色的礼帽,还有个黄铜的烟杆,烟杆里藏着根细铁丝,能撬开普通的门锁。“处长,这是明天伪装用的衣服,我让裁缝铺的老吴改了袖口,里面缝了暗袋,能藏一把毛瑟c96的短枪。”老郑把长衫递过来,指尖捏着袖口的缝线处,“您看,这暗袋的口子用的是子母扣,一扯就能打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令狐靖远接过长衫,展开来对着灯光看——布料是上好的杭绸,摸起来顺滑,暗袋的缝线很隐蔽,只有凑到跟前才能看见细小的针脚。他想起去年在上海扮成洋行大班时穿的西装,也是老吴改的,当时暗袋里藏着密写药水,硬是躲过了日军巡逻艇的盘查。“老吴的手艺还是这么好。”他笑了笑,把长衫叠好放在桌上,“明天你扮成‘做茶叶生意的老板’,跟‘黑田’在邮轮的餐厅接头——按之前审出来的情报,‘黑田’会在餐厅的靠窗位置等联络员,你先去占着位置,假装看报纸,等他来了,就用‘樱花落满堤’的暗号打招呼,他要是回应‘江水向东流’,就说明是他。”

“放心,处长,暗号我背得滚瓜烂熟。”老郑拍了拍胸脯,从怀里掏出张报纸——是昨天的《中央日报》,上面用密写药水写了“黑田特征”:身高约五尺八寸,穿黑色风衣,戴圆框眼镜,左嘴角有颗痣,手里会拎个棕色的皮箱,皮箱的锁是黄铜的,刻着“t”字标记,“我把特征都记在报纸里了,到时候对照着看,错不了。”

令狐靖远接过报纸,用指尖摸了摸纸面——密写药水的痕迹很淡,不仔细摸根本察觉不到。他想起之前审林文时,林文说“黑田每次接头都会拎着那个皮箱,里面装着密码本和电台零件”,心里暗暗盘算:明天一定要把皮箱完好地夺下来,里面的密码本说不定能解开上海日特的新密码。

这时,小顾抱着个木盒走进来,盒子里装着几部微型电台和一堆电池。“处长,明天的通讯设备都准备好了,每个行动小组一部电台,频率调到7250千赫,跟指挥点的电台同步。我还在电台里装了‘防截听装置’,就算日军监听到,也只能听到杂音。”小顾打开木盒,指着其中一部电台说,“这部是给您和戴局长的指挥点用的,信号强度比其他的强三倍,就算在江面上也能清晰通讯。”

令狐靖远拿起一部电台,手感很轻,外壳是用铁皮做的,上面刻着个小小的“督”字——是督察处的标记。他按了按电台的按键,“嘀嘀”的声音很清脆,没有杂音。“电池够不够?”他问,“明天行动可能要持续几个小时,别到时候没电了。”

“够!”小顾从盒子里拿出几节电池,“我备了二十节,都是新的,每部电台配五节,足够用了。我还在电池上贴了标签,写着‘1号’‘2号’,方便弟兄们替换。”

等老郑、小顾都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令狐靖远一个人。他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长衫、报纸、电台,还有胸前的青天白日勋章,心里突然想起1937年11月在南京总统官邸的情景——那会儿他刚接了重组上海区情报网的任务,委员长握着他的手说“藏锋,上海的日特很狡猾,你要多加小心”,现在想来,这一年多里,他确实跟日特斗了无数次,有好几次都差点栽在他们手里,还好有弟兄们的帮忙,有戴笠的支持,才能一次次化险为夷。

他从抽屉里拿出那把军工铲——是李承干去年在汉阳兵工厂送的,铲柄上“守土”二字被摩挲得发亮,铲刃上还留着徐州突围时的划痕。他把军工铲放在桌上,心里盘算着:等抓了“黑田”,去武汉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李承干,顺便问问汉阳兵工厂零件丢失的事,说不定能跟日特的潜伏小组扯上关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重庆就被一层薄雾笼罩着。令狐靖远穿着普通的粗布短褂,戴着顶草帽,混在码头的挑夫里往朝天门走。薄雾里,码头的轮廓模模糊糊的,只有几盏马灯亮着,像鬼火一样晃来晃去。挑夫们的扁担压得吱呀响,嘴里哼着小调,还有些渔民正推着小船往江里走,船板上的渔网湿漉漉的,滴着水。

“令狐处长。”一个穿蓝色短褂的男人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是青帮的老陆,手里拎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几棵白菜,“老吴已经在邮轮上等着了,他会接应老郑。码头的日军巡逻艇今天比平时多了一艘,在江面上来回晃,您一会儿跟戴局长的指挥点设在码头旁边的‘望江楼’茶馆,二楼的靠窗位置能看见整个邮轮的泊位。”

令狐靖远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半枚铜钱递给老陆:“要是有突发情况,就去茶馆敲三下桌子,再把这半枚铜钱放在窗台上。”

老陆接过铜钱,塞进菜篮子的夹层里:“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到了“望江楼”茶馆,戴笠已经在二楼等着了,面前放着杯热茶,水汽氤氲着往上飘。他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戴着副墨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商人。“藏锋,来了。”戴笠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老郑已经登上邮轮了,小马的人也都在出口埋伏好了,小顾的电台也调试完毕,就等‘黑田’来了。”

令狐靖远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是普通的沱茶,有点涩,却很提神。他往窗外瞥了一眼,太古号邮轮静静地停在泊位上,船身是白色的,在薄雾里像个巨大的幽灵。江面上,日军的巡逻艇正慢慢地晃着,艇上的探照灯扫来扫去,照得江面一片雪白。

“戴局长,您说‘黑田’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令狐靖远低声问,心里有些不安——毕竟这次行动准备得太周密了,万一有内鬼泄露了消息,“黑田”不来了,或者来了却带着大批日特,那就麻烦了。

戴笠放下茶杯,从怀里掏出个烟斗,慢慢装着烟丝:“应该不会。咱们这次的行动只有核心几个人知道,队员们都只知道自己的任务,不知道整体计划。而且我已经让重庆站的人盯着所有跟上海有关的客栈,‘黑田’昨天刚从上海过来,住在‘大同客栈’,早上已经退房往码头来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正说着,小顾的电台突然“嘀嘀”响了起来。戴笠连忙拿起电台,戴上耳机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老郑发来的,说看见一个穿黑色风衣、戴圆框眼镜的男人上了邮轮,左嘴角有颗痣,手里拎着个棕色的皮箱,跟咱们掌握的‘黑田’特征一模一样!”

令狐靖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往窗外看——邮轮的甲板上,果然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慢慢往餐厅走,手里拎着个棕色的皮箱,步伐很稳,看起来很警惕,时不时往周围看。

“老郑已经跟上去了,在餐厅的靠窗位置坐下了,假装看报纸。”戴笠继续听着电台,“小马那边也发来消息,说码头的出口都正常,没有可疑人员。”

令狐靖远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却发现茶已经凉了。他盯着窗外的邮轮,手心微微出汗——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盯着“黑田”,这个上海特高课的联络员,要是能抓住他,就能断了上海日特跟外界的联系,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审出更多潜伏的日特小组。

过了一会儿,戴笠的耳机里又传来“嘀嘀”的声音,他听了之后,脸色微微一变:“不好!老郑说‘黑田’的皮箱里好像有动静,像是有炸弹!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两个穿黑色短褂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保镖!”

令狐靖远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没想到“黑田”会带保镖,还带了炸弹!“戴局长,让老郑别轻举妄动,先盯着‘黑田’的动向,我让小马派两个人悄悄登上邮轮,支援老郑!”

戴笠点点头,立刻对着电台说了几句。令狐靖远则拿起另一部电台,联系小马:“小马,立刻派两个弟兄,扮成上船送水的挑夫,登上太古号邮轮,去餐厅支援老郑,注意别惊动‘黑田’和他的保镖!”

“收到!处长,我这就安排!”小马的声音从电台里传来,带着些急促。

令狐靖远放下电台,往窗外看——两个挑夫正推着一辆小车,车上放着几个水桶,慢慢往邮轮走去。日军的哨兵检查了他们的腰牌,没发现异常,就让他们上了船。

“希望能顺利。”戴笠叹了口气,点燃了烟斗,烟丝的烟雾慢慢散开,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黑田’既然带了炸弹,就说明他肯定有后手,咱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令狐靖远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把军工铲,放在腿上——要是真出了意外,这把铲也能当武器用。他想起去年在徐州突围时,就是用这把铲挖了个掩体,躲过了日军的骑兵追击,现在,他希望这把铲能再次带来好运。

过了大约一刻钟,戴笠的耳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嘀嘀”声,他连忙戴上耳机,脸色越来越凝重:“老郑说‘黑田’已经跟联络员接上了,正在交皮箱!他的两个保镖在餐厅门口盯着,手里好像藏着枪!”

令狐靖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对着电台喊:“老郑,别着急,等小马的人到了再动手!注意保护好自己,别让‘黑田’引爆炸弹!”

“收到!处长,小马的人已经到餐厅门口了,正在跟保镖周旋!”老郑的声音从电台里传来,带着些紧张。

令狐靖远往窗外看——餐厅门口,两个挑夫正跟两个穿黑色短褂的男人说着什么,好像在争执。突然,一个挑夫猛地一拳打在一个保镖的脸上,另一个挑夫则拔出腰间的短枪,对准了另一个保镖!

“动手了!”戴笠喊道,眼睛紧紧盯着窗外。

餐厅里,老郑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黑田”的胳膊,另一只手去夺他手里的皮箱!“黑田”吃了一惊,想要反抗,却被老郑死死按住。他的两个保镖想要冲进来,却被小马的人拦住,双方扭打在一起!

“快!让小马的人把‘黑田’和他的保镖控制住,把皮箱抢过来!”令狐靖远对着电台喊,声音有些急促。

“收到!处长,‘黑田’已经被控制住了!皮箱也抢下来了!里面确实有炸弹,已经被小马的人拆了!”老郑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兴奋。

令狐靖远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戴笠也笑了,把烟斗往桌上一放:“太好了!藏锋,咱们成功了!”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汽笛声——日军的巡逻艇好像发现了异常,正慢慢地往邮轮这边靠过来!“不好!日军巡逻艇过来了!”令狐靖远喊道,对着电台说,“老郑、小马,快带着‘黑田’和皮箱撤离!从邮轮的后门走,老陆会在那里接应你们,用小船把你们送到对岸!”

“收到!处长,我们这就撤离!”老郑的声音传来。

令狐靖远和戴笠连忙起身,往茶馆楼下走。刚到楼下,就看见老陆带着几个青帮弟兄跑过来:“令狐处长,戴局长,老郑他们已经坐上小船往对岸走了!日军巡逻艇上的人已经发现了,正在往江面上开枪,不过没打中!”

“好!”令狐靖远点点头,“咱们也赶紧走,去对岸的联络点等着他们!”

他们跟着老陆,沿着码头的小巷往对岸跑。小巷里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两侧的墙面上布满了青苔,湿漉漉的。身后,日军的枪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吓得路边的狗不停地叫。

跑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对岸的联络点——一间废弃的仓库。仓库里很黑,只有几盏马灯亮着。老郑、小马正等着他们,“黑田”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不停地挣扎着,他的两个保镖也被绑着,低着头,脸色苍白。那个棕色的皮箱放在地上,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密码本、电台零件和炸弹的残骸都清清楚楚地摆在里面。

“处长,戴局长,我们把‘黑田’抓来了!”老郑兴奋地说,脸上还沾着些灰尘,“皮箱里的密码本我们也找到了,上面记着上海好几个日特潜伏小组的地址和联络方式!”

令狐靖远走过去,拿起密码本——封面是黑色的,上面写着“上海特高课联络手册”,里面的字迹是日文,还有些中文的标记,应该是“黑田”用来记录联络员信息的。他翻了几页,看见上面写着“静安寺路37号公寓——电台小组”“霞飞路22号洋行——情报小组”,还有几个名字,跟之前审出来的日特名单能对应上。

“太好了!”戴笠走过来,拍了拍令狐靖远的肩膀,“藏锋,这下咱们不仅抓住了‘黑田’,还得到了上海日特的联络手册,接下来清理沪区的日特余孽就容易多了!”

令狐靖远点点头,看向被绑在柱子上的“黑田”——他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仇恨。“把他嘴里的布条拿下来,我要审审他。”令狐靖远说。

小马走过去,把“黑田”嘴里的布条扯下来。“你们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任何东西!”“黑田”恶狠狠地说,口音里带着些生硬的中文,“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就算死,也不会背叛天皇!”

令狐靖远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那张从林文身上搜出来的照片——照片上是“黑田”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背景是东京的樱花树。“这是你的妻子和孩子吧?”他把照片放在“黑田”面前,“你要是老实交代,我可以让你见他们最后一面;要是不交代,等战争结束,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黑田”的眼神一下子软了下来,他盯着照片,眼泪慢慢流了下来:“你们……你们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是从林文身上搜出来的,他已经把你供出来了。”令狐靖远说,“你要是还不交代,不仅你活不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也会因为你是战犯家属,受到牵连。”

“黑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松了口:“我说……我说……上海还有三个潜伏小组,分别在法租界的‘荣记裁缝铺’(不是周伟龙的那个)、公共租界的‘大同客栈’和华界的‘三和布庄’……每个小组都有电台,频率是7250千赫、8360千赫和9470千赫……他们的负责人分别是‘松本’‘田中’和‘山本’……”

令狐靖远让小顾把这些信息记下来,又问:“武汉、长沙的潜伏小组,你知道多少?”

“武汉的潜伏小组在汉阳兵工厂附近的‘李记修鞋铺’,负责人是‘李建国’,负责炸兵工厂的生产线;长沙的潜伏小组在火车站旁边的‘王记杂货店’,负责人是‘王强’,负责递军列运输的情报……”“黑田”断断续续地说,“这些都是我从上海特高课的上司那里听来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太多……”

令狐靖远点点头,知道“黑田”应该没撒谎——他说的武汉、长沙的潜伏小组,跟之前审林文、赵四时得到的信息一致,说明这些都是真的。“把他绑好,严加看管,别让他自杀。”令狐靖远对小马说,“小顾,把‘黑田’交代的信息整理一下,立刻发报给上海站的周伟龙和武汉、长沙的军统站,让他们尽快行动,清剿这些潜伏小组!”

“收到!处长!”小顾连忙拿起电台,开始发报。

戴笠走过来,看着令狐靖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藏锋,这次抓‘黑田’,你立了大功!不仅断了上海日特的联络线,还摸清了武汉、长沙的潜伏小组情况,委员长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令狐靖远笑了笑,心里却想着武汉、长沙的事:“戴局长,等把‘黑田’押回重庆,我想立刻去武汉、长沙,亲自盯着清剿潜伏小组的行动。毕竟这两处的潜伏小组关系到武汉会战的部署,不能出任何差错。”

戴笠点点头:“好!我跟委员长汇报一下,应该会同意的。你先回重庆休整几天,把‘黑田’的审讯工作做好,等这边的事了了,就去武汉、长沙。”

令狐靖远点点头,看向窗外——天已经亮了,薄雾散了些,江面上的日军巡逻艇已经不见了,只有几艘渔船慢慢地晃着。他知道,抓了“黑田”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武汉、长沙之行,还有更多的困难等着他,但他有信心,只要弟兄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把所有的日特都清剿干净,为抗日胜利扫清障碍。

他摸了摸胸前的青天白日勋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更加坚定——这枚勋章不仅是荣誉,更是责任。他会带着这份责任,继续在抗日的战场上冲锋陷阵,直到把日军赶出中国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令狐靖远在重庆主持了对“黑田”的审讯工作,从他嘴里审出了更多上海、武汉、长沙日特潜伏小组的细节,包括他们的联络方式、行动计划和隐藏的武器库位置。他把这些信息一一整理好,分别发给了上海、武汉、长沙的军统站,让他们按照信息展开清剿行动。

5月12日,上海站的周伟龙发来捷报:按照“黑田”交代的地址,成功清剿了法租界“荣记裁缝铺”、公共租界“大同客栈”和华界“三和布庄”的三个日特潜伏小组,抓获日特23人,缴获电台5部、步枪15支、手榴弹30枚和大量的密写药水、密码本。

5月13日,武汉站也发来捷报:清剿了汉阳兵工厂附近的“李记修鞋铺”,抓获日特负责人李建国,从修鞋铺的地窖里搜出了5箱炸药和2部电台,成功阻止了他们炸兵工厂生产线的计划。

5月14日,长沙站发来捷报:清剿了火车站旁边的“王记杂货店”,抓获日特负责人王强,从杂货店的柜台夹层里搜出了3本记录军列运输的账本和1部电台,为第九战区的军列运输安全提供了保障。

看着这些捷报,令狐靖远心里充满了欣慰。他知道,这些胜利的背后,是无数弟兄们的努力和牺牲,是他们用生命守护着这片土地。

5月15日,戴笠找到令狐靖远,手里拿着一份委员长的手谕:“藏锋,委员长已经同意你去武汉、长沙了,让你亲自盯着后续的清剿工作,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另外,委员长还说,等你从武汉、长沙回来,要亲自召见你,听你汇报工作。”

令狐靖远接过手谕,上面的字迹是委员长的亲笔,写着“令令狐靖远即刻赴武汉、长沙,全权负责两地日特清剿工作,如有要事,可直呈中枢”。他抬起头,对戴笠说:“戴局长,我明天就出发去武汉,一定不辜负委员长和您的信任,把武汉、长沙的日特都清剿干净!”

戴笠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发报回来。我在重庆等你的好消息。”

当天晚上,令狐靖远收拾好了行李——里面装着那把军工铲、几件换洗衣物、密写药水和微型电台零件,还有那份从“黑田”那里缴获的密码本。他站在窗前,看着重庆的夜景,心里充满了期待——武汉、长沙,他来了,他会带着弟兄们,把那里的日特都揪出来,为武汉会战的胜利,为抗日的最终胜利,贡献自己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令狐靖远登上了前往武汉的火车。火车慢慢开动,重庆的城郭渐渐远去,他坐在车窗边,手里捏着胸前的青天白日勋章,眼神坚定。他知道,新的战斗已经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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