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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锋照山河》第一卷《淞沪烽火(1937–1938)》

第五十九章:长沙码头截运粮日特(1938年5月24日)

1938年5月21日傍晚,武汉至长沙的火车在铁轨上颠簸前行,车窗外的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布,慢慢将田野、村庄都裹了进去。令狐靖远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捏着一份皱巴巴的电报,纸上“长沙码头有日特借运粮船偷运电台零件至武汉”的字样,被车厢里昏黄的煤油灯照得有些模糊,却像一根细针,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身边的老陈正低头擦拭着一把毛瑟步枪,枪身的烤蓝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是武汉站的老队员,跟着令狐靖远执行过多次任务,此刻却难得地皱着眉:“处长,长沙码头每天进出的运粮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日特要是把零件藏在粮袋里,咱们总不能把所有船的粮袋都拆开查吧?万一动静太大,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令狐靖远抬眼看向窗外,远处偶尔闪过几点灯火,那是沿途小镇的微光,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显得格外脆弱。他把电报叠好,塞进贴身的口袋,声音压得很低:“长沙站的情报说,这批零件是‘电台核心部件’,体积不小,而且日特为了保证零件完好,肯定不会跟粮食混在一起——他们大概率会在船上做暗格,或者把零件装在特制的木箱里,再伪装成杂粮。”

“可怎么找呢?”坐在对面的小陈忍不住问,他的左臂还缠着绷带,是在汉阳兵工厂抓捕日特时被火钳烫伤的,此刻却依旧眼神明亮,“码头的船老大个个都精明得很,要是日特给了他们好处,他们肯定会帮着隐瞒,咱们问也问不出什么。”

令狐靖远沉默了片刻,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长沙码头的简易地图,是长沙站提前送来的,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主要的卸货区域。他指着地图上的“湘江码头”说:“长沙站说,最近从长沙发往武汉的运粮船,大多走的是湘江航道,而且都是‘傍晚装货,凌晨启航’——日特选这个时间,就是想趁着夜色掩护,避开白天的检查。咱们明天一到长沙,就先去湘江码头摸底,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规律。”

火车在深夜抵达长沙站,站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士兵在巡逻,手里的步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令狐靖远带着老陈、小陈和另外三名队员,趁着夜色,悄悄摸到了长沙站附近的一处秘密据点——那是一间隐藏在巷子里的杂货铺,铺老板是青帮的人,也是军统的线人。

铺老板见他们来了,连忙把他们让进后院,端上热茶:“令狐处长,你们可算来了!长沙码头最近确实不对劲,每天晚上都有一艘‘福顺号’运粮船,说是往武汉运杂粮,可我看那船老大行色匆匆的,不像是正经做生意的。”

“福顺号?”令狐靖远眼睛一亮,连忙追问,“这艘船是什么时候开始跑长沙到武汉航线的?船老大叫什么名字?”

“大概半个月前才开始跑的,”铺老板回忆着,“船老大姓刘,大家都叫他‘刘老三’,以前是跑上海航线的,不知道怎么突然改跑武汉了。而且我听说,这刘老三最近出手阔绰,前两天还在码头附近的赌场输了五十块大洋,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个跑运粮船的,哪来这么多钱?”

令狐靖远心里有了数,这刘老三的反常,十有八九跟日特有关。他让铺老板继续盯着福顺号,自己则带着队员们在杂货铺的后院商量对策。“明天一早,咱们先去码头摸底,”令狐靖远说,“老陈,你扮成船工,去跟码头的人打听刘老三的底细;小陈,你和另外两名队员扮成商人,去码头的茶馆坐着,观察福顺号的动静;我去跟长沙站的人对接,看看他们有没有更多关于刘老三的情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长沙码头就热闹了起来,搬运工们扛着粮袋,在码头上来回穿梭,船老大们则站在船头,大声吆喝着指挥装货,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霉味和江水的腥味。

老陈穿着一身破旧的短褂,裤脚卷到膝盖,手里拿着一根扁担,混在搬运工中间,时不时跟他们搭话。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搬运工一边扛着粮袋,一边叹着气:“唉,这世道,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昨天还有个船老大跟我说,他的船被日特盯上了,要是不帮着运点‘东西’,就等着全家遭殃——你说咱们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老陈心里一动,故意往老搬运工身边凑了凑:“老哥,你说的是哪个船老大啊?我最近想找个稳定的活计,要是船老大靠谱,我就去跟着他干。”

老搬运工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还能是谁?就是那个‘福顺号’的刘老三呗!他最近天天晚上装货,而且每次装货都不让我们靠近船舱,说是‘怕丢东西’——你说他运的是粮食,有什么好怕丢的?这里面肯定有鬼!”

与此同时,小陈和两名队员坐在码头边的茶馆里,点了一壶劣质的绿茶,眼睛却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福顺号。那是一艘中等大小的木船,船身有些破旧,船头挂着一面褪色的旗帜,上面写着“福顺”两个字。刘老三正站在船头,手里夹着一支烟,时不时地抬头看向码头的入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们看,”小陈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队员,“刘老三身边那个穿黑褂子的人,眼神不对劲——他一直在盯着码头的巡逻队,而且手一直插在裤兜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队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黑褂子的男人站在刘老三身边,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说不定是日特的保镖,”队员低声说,“看来这福顺号确实有问题。”

中午时分,令狐靖远从长沙站回来,脸色有些凝重。他找到老陈和小陈,把他们带到茶馆的角落里:“长沙站查了刘老三的底细,他以前确实是跑上海航线的,但是三个月前,他的船在上海吴淞口被日军扣押了,他本人也被抓了起来——可没过多久,他就被放了出来,还带着一艘新的福顺号,开始跑长沙到武汉的航线。”

“这就对了!”老陈一拍大腿,“他肯定是被日特收买了,或者是被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帮日特运零件!”

令狐靖远点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长沙站还说,最近从长沙发往武汉的运粮船,只有福顺号是‘单程运输’——其他船都是运完粮食,再从武汉拉点货物回来,可福顺号每次到了武汉,都是空船返回长沙,这太反常了。”

“那咱们怎么办?”小陈问,“要不要今晚就动手,把福顺号扣下来查?”

令狐靖远摇了摇头:“不行,咱们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不知道船上有多少日特,万一打起来,要是让他们把零件销毁了,咱们就白忙活了。咱们得想个办法,既能查出零件藏在哪,又能一网打尽。”

他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咱们可以实行‘三查机制’——第一,查船主的身份证明,刘老三的身份有问题,咱们可以借着‘核对身份’的名义,上船检查;第二,用铁棍敲击粮袋,听声音——粮食装在袋里,敲击声是沉闷的,要是里面藏了木箱,声音会不一样;第三,检查船底的暗格,日特很可能会在船底做手脚,把零件藏在暗格里。”

老陈和小陈都点了点头,这个办法既隐蔽,又能有效找出零件。令狐靖远当即决定,晚上就行动,而且为了防止日特还有其他同伙,他还安排了队员在码头周围埋伏,一旦发现异常,就立即支援。

夜幕慢慢降临,长沙码头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几盏煤油灯挂在码头的柱子上,灯光昏暗,勉强照亮了眼前的区域。福顺号果然像铺老板说的那样,开始装货了,搬运工们扛着粮袋,在刘老三的指挥下,一个个往船舱里搬。

令狐靖远带着老陈、小陈和三名队员,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悄悄摸到了福顺号附近。老陈先绕到船尾,用撬棍轻轻撬开了船尾的一个小窗户,往里面看了看——船舱里堆满了粮袋,几个穿黑褂子的男人正拿着枪,在船舱里巡逻,看来日特果然在船上安排了人手。

“处长,船上至少有五个日特,都带着枪。”老陈回来汇报,声音压得很低。

令狐靖远点点头,对身边的队员说:“等会儿我和老陈以‘检查身份’为由,上船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小陈你带着两名队员,从船尾的窗户爬进去,悄悄检查粮袋和暗格,一旦找到零件,就发信号,咱们再动手。”

安排好后,令狐靖远和老陈脱掉夜行衣,露出里面的便装,手里拿着一张“身份核对表”,大摇大摆地走到福顺号的船头。刘老三看到他们,脸色顿时变了变,连忙迎上来:“两位长官,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长沙码头的稽查队,”令狐靖远拿出一张伪造的稽查证,在刘老三面前晃了晃,“最近码头不太平,要核对一下船主的身份,还有船上的货物——你把你的身份证明拿出来,我们要检查。”

刘老三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身份证明……我忘在船舱里了,我这就去拿,两位长官稍等。”他转身就要往船舱里走,却被老陈一把拦住:“不用麻烦了,我们跟你一起去拿,顺便看看船上的货物,也好早点核对完,不耽误你启航。”

刘老三的脸色更加难看,却不敢反抗,只能带着他们往船舱里走。船舱里弥漫着粮食的霉味,几个穿黑褂子的日特看到他们,眼神顿时变得警惕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枪。

令狐靖远假装没看到,一边走一边故意问:“刘老板,你这船是运的什么粮食啊?看着都是杂粮,要运到武汉去卖吗?”

“是……是啊,”刘老三的声音有些发颤,“武汉那边缺粮食,我运过去赚点辛苦钱。”

就在这时,小陈带着两名队员已经从船尾的窗户爬进了船舱,他们躲在粮袋后面,悄悄用铁棍敲击着身边的粮袋。“咚、咚、咚”,粮袋发出沉闷的声音,没有异常。他们继续往前走,敲击着其他的粮袋,就在快要走到船舱尽头时,小陈突然停了下来——他敲击的一个粮袋,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不像是装着粮食。

小陈心里一动,示意队员们警戒,自己则悄悄拨开粮袋,里面果然藏着一个木箱,上面贴着“杂粮”的标签,可木箱的缝隙里,却露出了一点金属的光泽。小陈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信号弹,轻轻一拉,一道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船舱。

刘老三和几个日特看到信号弹,顿时慌了,其中一个日特猛地掏出枪,对着令狐靖远就扣动了扳机!“小心!”老陈大喊一声,一把推开令狐靖远,同时掏出腰间的短枪,对着那名日特开枪,子弹正中那名日特的胸口,日特应声倒地。

其他日特见状,也纷纷掏枪射击,船舱里顿时枪声大作。令狐靖远趴在粮袋后面,一边开枪还击,一边大喊:“小陈,找到零件了吗?赶紧把木箱搬出去!”

小陈应了一声,和两名队员一起,用力把木箱往船舱外搬。刘老三见势不妙,想要趁机逃跑,却被小陈一把抓住衣领:“想跑?没那么容易!”小陈一拳打在刘老三的脸上,刘老三疼得大叫一声,瘫倒在地。

外面埋伏的队员听到枪声,也立即冲了进来,和日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日特虽然人少,但个个都悍不畏死,负隅顽抗。一名队员不小心被流弹击中了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却依旧咬牙坚持着,继续开枪射击。

激战了十几分钟,船上的日特终于被全部歼灭,令狐靖远让人把刘老三绑起来,然后打开了那个木箱——里面果然装着电台零件,有真空管、线圈、电池等,足足有十二箱,都是电台的核心部件。

“处长,找到了!”小陈兴奋地说,他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尘,却依旧笑容灿烂。

令狐靖远松了口气,走到刘老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刘老三,你老实交代,这批零件是谁让你运的?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后续还有没有运零件的船?”

刘老三瘫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却还是嘴硬:“我……我不知道什么零件,这都是别人让我运的,我只是个船老大,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令狐靖远冷笑一声,指了指地上的零件箱,“这些零件要是运到武汉,落入日特手里,他们就能组装成电台,传递情报,到时候武汉会战的将士们,就会因为你的包庇而牺牲——你说你不知道?你良心过得去吗?”

刘老三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愧疚,却依旧沉默着。老陈见状,蹲下身,拍了拍刘老三的肩膀:“刘老三,你也是中国人,咱们都是爹妈生的,你想想,要是你的家人被日军欺负,你会怎么办?现在你只要老实交代,戴局长说了,只要戴罪立功,就可以从轻发落,要是你执意隐瞒,后果你自己清楚。”

刘老三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是……是长沙日特的一个头目,叫‘渡边’,他让我运的这批零件,说是要运到武汉,交给武汉的潜伏小组。他还说,后续还有三艘船,会按照同样的路线,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陆续运零件到武汉——另外两艘船的船老大,一个姓王,一个姓李,都是跟我一样,被他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帮他做事。”

令狐靖远心里一喜,连忙追问:“那另外两艘船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到长沙码头?”

“一艘叫‘顺昌号’,明天傍晚到;另一艘叫‘恒通号’,后天凌晨到。”刘老三低着头,不敢看令狐靖远的眼睛,“他们的船上,也都有暗格,零件就藏在暗格里,而且船上也有日特护送。”

令狐靖远当即决定,在码头设伏,等待另外两艘船的到来。他让队员们把刘老三押回据点审讯,同时安排队员在长沙码头的各个入口和卸货区域埋伏,又联系了长沙站,让他们派更多的队员过来支援。

第二天傍晚,顺昌号果然如期抵达长沙码头。船刚靠岸,埋伏在周围的队员就立即冲了上去,船上的日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全部抓获。队员们在船上的暗格里,搜出了十二箱电台零件,和福顺号上的一模一样。

第三天凌晨,恒通号也抵达了码头,队员们按照同样的方法,顺利抓获了船上的日特,搜出了十二箱零件。至此,三艘运粮船的零件全部被截获,共缴获零件三十六箱。

令狐靖远让人把缴获的零件送到武汉的电讯组,交给余玠。余玠收到零件后,当即组织电讯组的队员,开始改装反监听电台。几天后,余玠特意给令狐靖远发了一封电报,上面写着:“华中电讯防线,多赖此批零件筑牢——戴局长已经下令,嘉奖你和长沙站的全体队员,各奖法币两百元。”

令狐靖远拿着电报,站在长沙码头的江边,看着缓缓流淌的湘江,心里感慨万千。他想起了汉阳兵工厂的抓捕,想起了长沙码头的埋伏,想起了那些为了抗日而牺牲的队员,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和危险,都是值得的。

老陈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支烟:“处长,咱们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戴局长肯定会重用咱们的。”

令狐靖远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看着江面:“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队员的功劳,也是长沙站的功劳。而且咱们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武汉会战很快就要开始了,日特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传递情报、破坏咱们的防御——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小陈也走了过来,他的左臂已经好了很多,不再需要缠绷带了,此刻正兴奋地说:“处长,下次再有任务,您还带上我,我保证不拖后腿!”

令狐靖远笑了笑,拍了拍小陈的肩膀:“好,下次有任务,肯定带上你。不过你得记住,咱们做这行,随时都可能牺牲,但只要能为抗日出一份力,能让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就算是死,也值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湘江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金。码头边的搬运工已经收工,三三两两地坐在石阶上啃着干粮,偶尔传来几句说笑,声音里带着疲惫,却也藏着对安稳的盼头。令狐靖远望着这一幕,把没点燃的烟重新塞回烟盒——他忽然不想破坏这份短暂的平静,哪怕只是一支烟的烟火气,也怕惊扰了这战火里难得的温和。

“老陈,安排队员把缴获的零件清点清楚,分三批送回武汉,每批都要派两个人护送,路上务必小心。”令狐靖远转过身,声音里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小陈,你跟长沙站对接,把刘老三的供词整理成书面材料,尤其是‘渡边’在长沙的活动轨迹,要一字不差地记下来,咱们得顺着这条线,摸清楚长沙日特的老巢。”

“是!”老陈和小陈齐声应道,转身去安排任务。令狐靖远又站了一会儿,江风裹着水汽吹过来,带着几分凉意,却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他知道,截获这三十六箱零件,只是对抗日特的一小步——武汉会战的大幕即将拉开,日特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还会从其他渠道运送情报、破坏后勤,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忙、更危险。

回到据点时,刘老三正被关在柴房里,双手被反绑着,低着头,头发乱糟糟地遮住了脸。令狐靖远走进去,找了个小板凳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过去:“吃吧,你也饿了一天了。”

刘老三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迟疑了片刻,还是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馒头渣掉在衣襟上,他也慌忙捡起来塞进嘴里,像是很久没吃过东西一样。

“你跟‘渡边’接触的时候,他有没有提过武汉潜伏小组的具体位置?”令狐靖远轻声问,语气没有了之前的严厉,多了几分平和。

刘老三嘴里塞满了馒头,含糊地摇了摇头:“没……没提过,他只说让我把零件运到武汉码头,会有人来接,具体是谁、在哪里接,他没说。不过他说过,武汉的潜伏小组,最近在盯着汉阳兵工厂,好像要做什么大事。”

令狐靖远心里一紧——汉阳兵工厂是武汉会战的武器供应核心,日特要是盯上了那里,后果不堪设想。他连忙追问:“他还说别的了吗?比如‘渡边’在长沙的据点在哪里?他平时都跟哪些人接触?”

刘老三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抹了抹嘴,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我……我只知道他偶尔会去长沙的‘同福茶馆’,每次都是在二楼的包厢里见人,具体据点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他这个人很谨慎,从来不让我跟他的其他手下接触,每次给我指令,都是单独见面。”

令狐靖远点点头,他知道刘老三没撒谎——日特的组织体系向来严密,底层的联络员很少知道核心信息,刘老三能提供“同福茶馆”这个线索,已经算是有价值了。“你要是想戴罪立功,就好好回忆一下,‘渡边’的样子、说话的口音,还有他每次跟你见面时,有没有提到过什么特别的地名、人名,哪怕是一个字,都可能帮我们找到他。”

刘老三闭上眼睛,皱着眉仔细回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他……他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左右,左脸有一道疤在眼角,说话带着点东北口音,好像不是日本人。还有,他每次跟我见面,都会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手里拿着一根文明棍,而且他好像很怕光,每次都选在傍晚或者晚上见面,包厢里的灯也开得很暗。”

“不是日本人?”令狐靖远有些意外,他之前以为“渡边”是日本特高课的特工,没想到可能是汉奸。这倒也不奇怪,抗战时期,不少汉奸为了利益,甘愿为日军效力,充当他们的爪牙,这些人熟悉中国的风土人情,反而比日本特工更难对付。

“对,他说话的语气、习惯,都跟中国人一样,而且他还会说长沙方言,”刘老三补充道,“有一次我跟他提长沙的‘火宫殿’,他还跟我聊起那里的臭豆腐,说他小时候经常去吃。”

令狐靖远把这些信息一一记在本子上,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个“渡边”,很可能是长沙本地人,或者在长沙生活了很久,后来投靠了日军,成为了日特在长沙的头目。他当即决定,让长沙站派人盯着“同福茶馆”,一旦发现符合“渡边”特征的人,就立即跟踪,摸清他的据点。

第二天一早,令狐靖远接到了武汉的电报,是余玠发来的,说电讯组已经用缴获的零件,组装好了三部反监听电台,现在正在测试,效果很好,能够有效拦截日军的加密电波,而且还能干扰日军的通讯信号。电报的最后,余玠还特意写了一句:“这批零件来得太及时了,之前咱们的电台总是出故障,现在有了新零件,华中的电讯防线,总算是能筑牢了。”

令狐靖远看着电报,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想起了小陈在汉阳兵工厂受伤的手臂,想起了长沙码头激战的夜晚,想起了队员们疲惫却坚定的眼神——这些辛苦没有白费,他们用汗水和危险,为武汉会战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防线,这道防线,或许不像枪炮那样能直接消灭敌人,却能在关键时刻,为前线传递重要情报,保护后方的安全。

中午时分,长沙站传来消息,说他们在“同福茶馆”发现了一个符合“渡边”特征的人,正坐在二楼的包厢里,似乎在等什么人。令狐靖远立即带着老陈、小陈和几名队员,赶往“同福茶馆”。

茶馆里很热闹,三三两两的茶客坐在大堂里喝茶聊天,说书先生在台上讲着《三国》,声音洪亮。令狐靖远他们扮成茶客,坐在大堂的角落里,眼睛紧紧盯着二楼的楼梯口。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二楼的包厢门开了,一个戴着黑色礼帽、手里拿着文明棍的男人走了出来,左眼果然有一道疤。他低着头,快步走下楼梯,似乎不想被人认出来。

“就是他!”刘老三之前被带来认人,此刻躲在茶馆的后门,压低声音说。

令狐靖远对队员们使了个眼色,队员们悄悄围了上去。就在男人快要走出茶馆大门时,老陈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他:“这位先生,请留步,我们是长沙警察局的,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男人心里一惊,想要转身逃跑,却被小陈和另外两名队员死死按住。他挣扎着想要掏枪,却被老陈一把抓住手腕,反剪在背后。

“你们是谁?放开我!我是良民!”男人大喊大叫,试图引起周围茶客的注意。

令狐靖远走过去,一把摘下他的礼帽,露出了满是冷汗的额头:“渡边,别装了,刘老三已经把你供出来了,你以为你还能跑掉吗?”

男人听到“刘老三”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瘫软在地上。队员们拿出手铐,把他铐了起来,押着他走出茶馆。周围的茶客议论纷纷,却没人敢上前阻拦——在那个年代,老百姓对“警察抓人”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没人知道,他们抓的,是一个为日军效力的汉奸日特。

押着“渡边”回到据点后,令狐靖远立即对他进行审讯。起初,“渡边”还想狡辩,说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商人,跟日特没有关系。可当令狐靖远拿出刘老三的供词,还有他在长沙码头运送零件的证据时,“渡边”终于撑不住了,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渡边”的真名叫李富贵,是长沙本地人,早年在日本留过学,后来投靠了日军,成为了日本特高课在长沙的头目,负责为日军传递情报、运送物资。这次运送电台零件到武汉,就是为了支援武汉的潜伏小组,让他们能更好地刺探汉阳兵工厂的情报,为日军轰炸兵工厂做准备。

“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投靠日本人,不该做汉奸,求你们饶了我吧!”李富贵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磕得通红。

令狐靖远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厌恶:“你现在知道错了?你投靠日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些被日军杀害的老百姓?你运送零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你这种汉奸,就算死一百次,也弥补不了你的罪行!”

随后,令狐靖远把李富贵交给了长沙警察局,按照汉奸罪论处。长沙站则根据李富贵的供词,清剿了他在长沙的几个据点,抓获了二十多名日特和汉奸,缴获了大量的情报和武器。

做完这一切,令狐靖远终于松了口气。他站在据点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的太阳,心里想着武汉的情况——不知道余玠的电讯组有没有遇到新的问题,不知道汉阳兵工厂的防御有没有加固,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还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老陈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处长,长沙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咱们是不是该回武汉了?武汉那边,肯定还有很多事等着咱们做。”

令狐靖远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流进心里。他点了点头:“嗯,明天一早就回武汉。长沙这边,让长沙站继续盯着,不能掉以轻心——日特的根基没那么容易被彻底清除,他们肯定还会卷土重来。”

第二天一早,令狐靖远带着队员们,登上了返回武汉的火车。火车缓缓开动,长沙的景色渐渐远去,令狐靖远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和村庄,心里充满了坚定。他知道,抗战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危险和挑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坚持下去,只要所有中国人团结起来,就一定能把日军赶出中国,迎来胜利的那一天。

火车在铁轨上疾驰,带着他们驶向武汉,驶向那个即将成为战场的城市,也驶向他们接下来的战斗。车厢里很安静,队员们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擦拭武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也带着坚定的信念——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保卫国家、保卫人民的重任,这份重任,比生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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