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是这么高级的一个桌子上。上面居然放着一个透明盒子。霆枢桌的全息面板旁,静卧着一只与周遭冷硬风格截然不同的盒子——盒身是整块雾面亚光银金属,边缘没有凌厉的棱角。
而是打磨成柔和的弧边,盒盖中央嵌着一枚微型虎爪纹章,纹章内侧环绕着一圈极细的暖白色灯带,通电时像裹了层薄雪的星光,与桌面橙红色的雷电纹路形成奇妙的柔和对冲。
盒子体积不大,仅比手掌略宽,拿在手里却有沉甸甸的压手感,盒身侧面有一道极隐蔽的指纹识别槽,只有雷虎的指纹能触发解锁,开启时没有机械卡顿声,只发出一声类似雪花落在炭火上的轻响,细腻得不像战术装备。
掀开盒盖,内里是天鹅绒质地的暗格,铺着与雪狐栖境中同源的极地绒毛,触感柔软得能陷进指尖。
暗格被均匀分成十二格,每一格都躺着一枚用纸折的五角星——纸张不是普通材质,而是掺了极细金属纤维的战术纸,米白色的纸面上泛着若有若无的银辉,既防水又防撕裂。
边角被反复摩挲得泛出温润的光泽,显然是被人无数次拿起又放下。每枚五角星的折痕都精准得如同标尺测量,尖角锐利却不扎手,其中三枚五角星的一角用红色战术笔做了极小的标记,像是雪地里溅落的三点血痕。
盒盖内侧贴着一块超薄电子屏,屏幕上没有复杂数据,只显示着一行极简的数字:“73\/100”,数字下方是一道淡蓝色进度条,进度条末端画着一个未完成的五角星轮廓。
屏幕旁用激光刻着一行小字,字体是少见的圆润楷体,与雷虎平日凌厉的风格截然不同:“每落一星,便近一步”。当雷虎用指腹捏起一枚五角星时,屏幕会自动亮起。
数字“73”旁弹出一个微型全息窗口,里面是一行加密日期与地点——那是他完成某次任务的坐标,而五角星的数量,正是他从凶险战局中平安归来的次数。
有时他会在推演完战术的深夜,指尖带着机甲润滑油的冷意,轻轻掀开盒盖,将新折好的五角星放进空格里。
折纸的动作与他操控重型武器时的刚猛截然不同,指节舒缓,动作轻柔,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些纸折的星光。每放进一枚,屏幕上的数字便跳动一次。
进度条往前挪一点,暖白色的灯带会随之明暗闪烁三下,像是在无声计数。冷硬的金属盒、柔软的绒毛衬、带着硝烟记忆的战术纸五角星,还有那缓慢爬升的数字。
在霆枢桌的雷电纹路映衬下,成了这个好战者最隐秘的温柔注脚——不是对敌人的慈悲,而是对每一次“活着回来”的郑重纪念。
而这时有人问他“那个雷虎你折这些五角星真的是为了纪念自己每次任务活着回来吗?”雷虎听到这话,恍惚了一下才,雷虎指尖捏着星记盒的边缘,指腹摩挲过盒盖的虎爪纹章,原本冷硬的眼神软了几分。
他没看围坐的同伴,目光落在霆枢桌面上还未收起的全息坐标上,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你们总问我,折这些五角星到底图什么——不是为了记战功,是为了等个人。”
他掀开盒盖,暖白灯光照亮里面排列整齐的纸星,指尖点过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之前师父走的时候,把半块虎符塞给我,说‘什么时候你能折够一万颗星,就证明你懂了‘强’不是乱杀,是能守住想守的人’。”
说到这儿,他拿起一枚五角星,纸角被摩挲得发亮,“每颗星,都是我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日子,也是我记着他话的日子——不滥伤无辜,不丢身为‘雷虎’的本分。”
其中一个人凑过来看到夹层里的青铜虎符,他没把虎符取出来,纹路里还藏着当年师父刻下的小字:“万星为证,归期可待”。雷虎合上盖子时,暖光灯带又亮了起来,“这万颗星,不是我一个人的计数,是我跟他的约定——我没让他等太久。”
他没再多说细节,只是把星记盒放回桌面,指尖在盒盖上轻轻敲了两下,节奏跟当年师父教他折纸星时的手势一模一样。
旁人看着他眼底难得的柔和,再看那满盒的纸星,忽然懂了这铁血汉子藏在锋芒下的执念——不是对战斗的狂热,是对一个人、一句承诺的死守。
雪狐听到这话疑惑的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白虎那家伙和你有这个约定。”而雷虎听到这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在师父执行那次任务之前。
师父说过:别问去哪儿,也别找。你要做的,是守好手里的枪,更守好心里的准星——别为了赢就乱了分寸,真正的强者,不是杀多少人,是能护住想护的人,留着命等该等的人。
从今天起,每一次平安完成任务,就折一颗星。等你折够一万颗,就证明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也没忘了我教你的规矩。
到那时,我自然会回来,带你去看极光下的雪原——咱们说好的,等你真正懂了‘雷虎’这两个字的分量,就去看没有硝烟的风景。”
雷虎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最后,师父站起身,把自己常穿的黑色作战服搭在我肩上,‘记住,星折得越慢,说明你活得越久;等星聚齐了,就说明我没看错人。’”
围在霆枢桌旁的众人瞬间静了下来,原本搭在腰间武器上的手不自觉松开,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其中原本在雷虎小队中的几人上来安慰他。
最先有动作的是常与雷虎搭档的狙击手“夜隼”,他指尖摩挲着枪托上的旧纹,沉默片刻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属五角星——是用弹壳打磨成的,轻轻放在星记盒旁,声音低沉:“剩下的路程,我们帮你守着,不让你折星的手分神。”
旁边的战术医师“白蝶”则抬手按了按胸前的急救包,转身走向医疗舱,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小罐特制的护手膏。
放在雷虎手边:“你这双手既要握枪,又要折纸星,得护好——等你师父回来,总不能让他看见你满手老茧。”她说着,指尖轻轻拂过星记盒上的暖白灯带,眼神里少了平日的冷静,多了几分柔和。
最年轻的侦察兵“风鼬”原本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跳脱,此刻却悄悄站直了身子,伸手碰了碰全息面板上那个移动的坐标箭头,又快速收回手,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刚缴获的敌方机甲碎片,放在霆枢桌的角落,像是在无声表态:往后的任务,他会多探一步,多护雷虎一程。
连平日里最沉默的机甲师“铁牛”,也缓缓站起身,走到雷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正好是当年雷虎第一次操控机甲成功时,师父拍他的力度。
他指了指地下层的机甲停放区,又指了指星记盒,意思再明白不过:机甲会随时待命,无论是应对战场危险,还是等师父回来时需要的代步工具,他都已准备妥当。
没有人说太多安慰的话,却用一个个细微的动作,把对雷虎的理解与支持,悄悄融进了这满是战意的空间里,与那盒纸星一起,成了等待重逢的最好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