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听说枝儿家要盖房子,想着她会来叫他去帮忙。他是个棒劳力呢。等了几天,不见枝儿的人影,他这天晚上就打算去看看,那房子盖的咋样了。
虽说那次他去寻枝儿给他帮忙,枝儿把他骂得狗血喷头。细想起来,枝儿那些骂人的话,并不恶毒,她也没真恼,甚至还带些想笑没笑出来的意味。
而且过后,也没见枝儿出来传播这回事儿,更没败坏他名声,他便觉得这女人也算是个会来事儿的人。说不定她心里已有点动念头了,那自然得他再加把劲。
他平时没咋和她说说话话,没维护过这女人,也没讨过人家喜欢,一时提出那样的要求,人家自然不受头。
要是关系搞得好了,搞得近了,再张嘴说这事儿,她还能搁下?那保准一说两响。
她个女人常年男人不在家里,她那块地还不旱得冒着烟儿,干得裂着口儿?
唉,早没想到这一点,要是他早就寻着机会献献殷勤,讨讨喜欢,说不定早就睡在一起了。咋?她又不是大闺女,烂球媳妇,有啥金贵?闲着不是闲着,难不成上着锁嘞?
可惜这女人没叫他去帮忙,叫肖民去了,这让他心里酸溜溜的:那肖民有咱有劲?他就是多上几年学罢了,有球啥用?不还得回来修地球?好像他就和咱不一个级别了似的,球,装摆嘞。
不过,老二又觉得肖民要真和他不是一个级别,那倒好了,肖民就不应该看上枝儿这种女人。
再说了,肖民家里还有个城市洋气妞嘞,他有能耐不去洋气妞那儿讨好,来烂女人这儿闻骚气?
老二原本打算去装着转转看看,遇上枝儿了,说句:用人言一声。反正去帮她几天也不亏:一天三顿吃到肚里了,她不得割些肉慰劳慰劳。
可他转到枝儿家门口,听到几个人正在家里喝呢,热闹闹的。一时就勾的他馋了:老想进去也弄两盅呲溜呲溜。又一想:不中;女人都是小心眼,没给她干活儿,去蹭酒菜,她只怕愣一眼瞪一眼嘞,更让她不待见了。
他便闪身进了小树林,见那里边有几堵土坯,往那土坯后面一坐,心说:这女人看着白脓脓肉暖暖的,啥时候能搂住耸耸才美哩。
那家伙头发乌黑发亮,脖子皙白俏扎,走路屁股一扭一扭;一扭身,前面像揣了两个大蒸馍,虚软弹挣的,颤悠悠,晃艳艳,那面发得可真好……
老二想着想着,不由就掏出工具,对着枝儿家做起了手工活儿,嘴里还悄悄叫着:枝儿,枝儿,快来……像叫魂儿一样。
这天晚上老二回去后,心里便想着:八成是他那做法儿,说不定正像了作法,让枝儿感应到了,她才浪着来小树林撒尿……
他都疑心:那有可能就是叫魂儿大法。
只是功夫不到,道行犹浅。真球可惜:差一点就弄成事儿了,眼看着就怼进去了……
烂球女人,也不知道张声个啥,那又不是真刀子,还能杀你不成,悄没声的把事儿办了,不中?
她这一声张,万一把个爱管闲事的人招来可怎么办?他可名声臭了。
吓得他赶紧拔腿窜,跑到那东边荒草地的土谷堆后面,爬了好一阵不敢抬头。
不过他发现了一个情况:这枝儿只有一个人在家里,这可是个好机会。
他就在那土堆后等到夜静,扒着枝儿家的后墙翻了进去。原本想着好好和枝儿说说,成一回好事。
又一想:不中,一旦让她知道咱是谁了,说不定就扯起喉咙吆喝起来咱的大名了;这事儿有点不妥;这样一闹起来,肯定招来看热闹的人,这人可丢大了。
不管咋说,不走门进人家里,这可是个大忌讳。这一点他还知道。
更尴尬的是:他压根不知道说啥才能哄住女人。说顺嘴的只有:睡睡,怼怼……
那球女人还给他亮亮剪刀。他除了心不甘情不愿灰溜溜夹着尾巴赶紧走,想不出别的招了。
她要戳给他一下,可不是他戳给她一下那么好受。
可正像小庄人说狗那句村话:千年忘不了大屎堆。老二也有忘不了的:枝儿那白莹莹的后座儿。
这是老二第一次看到的稀罕景。
这东西裤子包着时,也就引他看两眼,没啥稀奇的;可它一露出来,老天得儿呀,电光一闪,底片留到脑子里了。
这天晚上喝汤时,老二故意喝的很慢,两眼不停瞥看街两头。他已知道:枝儿家这次只是把墙垒起来,种上麦才捂顶;今儿个就完工了。
那不用说,几个人还要喝一阵子。
最关键的是:过了今儿黑老,明天那枝儿肯定要去领回孩子……只有今儿黑老她是一个人在家。
过去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可可可……这女人装摆呀,想啥法才能让她软下心……这可难死人了。
老二磨蹭着喝过汤,看街上没人了,他把碗送到家,又溜出来,左右看着,闪进北边那个胡同,轻手轻脚走到沟边,顺着沟边摸到饲养园里,再溜着沟边往后走。
饲养园后墙打到沟边,留了个缺口,他扶住墙头,小心地跨过去,就到小树林了。
枝儿家静悄悄的。人都走了?
老二伸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院里真的没动静。也许是势张了几天,累的不轻,枝儿早早睡了。
卧槽,保准洗的白瓜瓜的,仰摆四叉,睡得呼噜噜的。
他心说:叫咱给你伺候伺候,有啥不美,就不舍得开门……那还能少点啥?
他心里一闪:她那门搭儿不知能不能手伸进去拨开……要不然,她那门能不能摘掉?
这样一想,觉得都有可能,就一纵身扒住墙头,腿往墙头一翘,身子骑到了墙上。
可那条腿还没来及上去,就听得嗖一声,咚呱,一个茄子大的东西迎面怼到了他脸上,差点把他怼下墙去。
他心说:不好,中埋伏了。赶紧抽腿往下跳,紧接着第二个茄子又怼到他额头。
他知道这次遭殃了,赶紧往沟边跑。那茄子一个个怼过来,砸到他腰上背上。他也顾不得这了,逃跑要紧。
“老……王八蛋,你敢翻墙!逮住你腿给你扭了!”这是肖民的声音。
老二差不多是一下就跳到了沟崖上那道台儿上,三步两步就跑到头,直接就跳了下去,赶紧窜了。
这边肖民和枝儿嫂子,也是气喘吁吁:一连地扔出了二三斤重的十几个泥球,那自然费力不少。
两人回到前边,去水缸里洗了手。
枝儿嫂子恼歹歹地说:“这刀头货,真是他,我还想着他没这胆呢。”
“这个事儿……咱心里知道就行了,出去就不要再说了,越说越说不清,你想想是不是?还装着不知道是谁就算了……怼到头上那两下,也够他受了,他以后保准不敢来了。”肖民说。
“没弄砖头怼他,便宜了;这挨枪的咋能这样惊骇人。”她小声说:“你坐会儿,又打算赶紧走?”
肖民只得坐下说:“敢用砖头,把他怼死球了,那还得爬堂台儿(上法庭)嘞;咱图啥?得饶人处且饶人嘛,让他长长记性就行了;人家公安也不是逮住人都枪毙,有轻有重嘛;咱判他挨两泥炮也差不多。”
她咯咯咯笑道:“得掂住他腿子在泥窝里好好榷榷才解恨……”
昨天晌午,听她抱怨不是亲嫂子,肖民不得不想这事儿咋办。他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事儿不好办:真弄清那人是谁又能咋着?反而招下仇恨;他不怕,枝儿嫂子常年一个人在家,她能防住人家使坏?
小庄有个这样的人,那也确实让人心里膈应。让这货受点教训也正好。
只是他觉得这货都得到非常明确的拒绝了,按正常来说,应该不会再来了。
可枝儿嫂子那表情,好像是在说:我的事儿,就不关你疼痒,你就压根不想保护保护我;我几个哥我都不想给他们说,悄密密给你说说,你都一点不上心。
肖民只得趁出去拉土坯,绕着后墙看了看,还真看出翻墙的印痕。
他便觉得:要是那人还来,肯定还在这儿走熟路。起初,他打算弄根棍,等那人翻墙上头,一棍子打过去。想了想,怕把人打坏了。
后来,看见泥坑边的硬泥,心说:这伤不了人,还能让他狠狠挨一下,甚至让他懵几秒;他也会明白这只是教训一下,不是下狠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就故意多拉了一车土坯,说:“咦,用不完了,卸到后边吧。”把那车土坯卸到了后墙根。这样,他往土坯上一跳,就能看见墙外面。
这可弄得老二尴尬透了:往沟边跑着,还挨了好几个泥炮。就算他跑下沟去,还有泥炮弹从上面飞下来。
看他还敢扳不住锤儿不敢。把他舅子吓得搐进去出不来才好。
“我啥时逮住机会再敲他两句,他不再来恶心人就行了。”肖民说:“你说这事儿,谁能给你评理,是不是?”
她也小声说:“你说的对,都是看笑话哩……”
“那我走吧?”肖民说。
“你慌啥哩,说会儿话怕啥。”她说。
“你只管放心擎睡了,没一个钱儿事儿了。”他安慰她。
她小声说:“要是有啥动静,我先去叫你,你可赶紧出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