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李源占到自己家的便宜，贾张氏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拉着棒梗离开了。
小当还小，黏着秦淮茹，也就留了下来，睡在靠墙的那一侧。
晚饭是一道洋葱炒鸡蛋，还有一个鸡蛋汤，是李源看在秦淮茹刚生产完、实在虚弱的份上，特意准备的一份。
要不是今天情况突然，他是空着手回来的，空间里的鸡鸭鱼倒是可以拿出来给秦淮茹炖汤。
小当和秦淮茹在里屋的炕上，吃着李源分给她们的那份炒鸡蛋和汤，眼睛都满足的眯了起来，“妈，李叔做的菜真好吃！”
秦淮茹慢慢地喝着温热的鸡蛋汤，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滑下，稍微驱散了些许身体的寒冷和疲惫。
炒鸡蛋的油香和蛋香是她许久未曾尝到的滋味。
傻柱所带回来的饭盒，都被她留着给孩子吃了，自己也就用窝窝头刮点最后的汤汤水水。
但即便如此，这里面的油水也不少，所以她向来是丰腴的身材。
她心里明白，这是李源额外的善意，并非理所当然，就低声对小当说：“嗯…好吃就慢慢吃，别噎着。要记得谢谢李叔。”
“谢谢李叔！” 小当立刻朝着外间方向乖巧地喊了一声。
外间正啃着馒头的李源，动作顿了顿，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而在后院的许大茂家。
当他推着自行车回家，听着前院和中院的邻居们议论的声音，才知道自己竟然错过了这么一场好戏。
今天上午，为了给易中海来一个出其不意，他溜了班，所以下班的时候就晚走了一会儿，以至于没赶上最热闹的时候。
“什么？！秦淮茹在李源屋里把孩子生了？！”
“还是个黄毛丫头？贾张氏还想赖着坐月子？李源认了干爹？！”
许大茂从精神萎靡的娄晓娥口中确认了这个劲爆的消息，仍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溜圆。
“哎哟喂！这么大的热闹我居然没赶上！”
许大茂拍着大腿，一脸的懊悔，仿佛错过了天底下最精彩的戏码。
他也没注意到娄晓娥的神色不对，只有对八卦的热爱，“快，跟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李源那小子，真就应了？认了个黄毛丫头当干闺女？贾张氏那老虔婆没趁机多讹他点儿？”
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李源被贾张氏缠得焦头烂额、百口莫辩的狼狈样子，光是想象就让他心里舒坦了不少。
娄晓娥有气无力地把大致经过说了一遍，说到亲眼目睹了秦淮茹生孩子那一幕，忍不住又想干呕。
许大茂听得眼睛滴溜溜乱转，尤其是听到李源最终没能完全摆脱干系，还得让出屋子三天时，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咧，发出“嗤”的一声轻笑：
“该！真他妈该！让他李源平时在厂里、在院里装得人五人六的，这下褶子了吧？被贾张氏这块滚刀肉黏上了，还想轻易甩掉？认了干亲，以后贾家有点什么事，他这‘干爹’能袖手旁观？嘿嘿，有他头疼的时候！”
娄晓娥听到许大茂在说李源的坏话，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昨天晚上，许大茂还热情的邀请李源来到家里喝酒呢，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大茂，你不是跟李源称兄道弟的吗？怎么背地里这么说他？”
娄晓娥皱起眉头，毕竟昨晚李源刚帮她调理过身体，那种温柔的触感还记忆犹新。
许大茂被妻子这么一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随即就被更强的情绪覆盖了。
“我呸！李源上次套我麻袋，我一直记着呢，要不是上次张所长和王主任给他出头，我早报复回来了！”
“称兄道弟？我那是拿他当枪使！我假装跟李源亲近，就是为了麻痹他，找到合适的机会。嘿嘿…我想这机会已经快不远了…”
“你…你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娄晓娥张大了嘴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既有对自己和李源隐秘接触可能被发现的恐惧，还有对李源安危的强烈担忧，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许大茂恍然未觉，只当娄晓娥被秦淮茹生孩子的事情吓得还没恢复过来，得意的继续说道：
“我最近跟厂里的几位领导喝酒，听他们说现在和苏联老大哥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他们随时都有撤走的可能。”
“哼！别人不知道，可是我躲在专家食堂外面瞧得很清楚，李源跟厂里的一个苏联洋妞打得火热，两人有说有笑，挨得还挺近！指不定已经…已经搞到一块儿去了！”
他脸上露出猥琐而笃定的神情，仿佛已经抓住了李源的致命把柄。
“你想想，现在这是什么年头？跟苏联人牵扯不清，尤其是这种男女关系…等苏联专家一撤，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嘿嘿…”
许大茂阴险地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李源被审查、被批斗的场景，“那就是里通外国！是作风问题！是政治错误！到时候，别说他那个食堂大厨的位置保不住，能不能在轧钢厂待下去都难说！搞不好还得进去吃牢饭！”
娄晓娥听着丈夫用如此恶毒的语言构陷李源，甚至不惜扯上“里通外国”这种足以毁掉一个人一生的可怕罪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浑身都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一种深深的恐惧——
对身边这个丈夫人品的恐惧，以及对李源可能因此遭遇灭顶之灾的恐惧。
却自动忽略了自己和李源有多么对不起许大茂，昨晚上还高喊着“一二三四，再来一次”呢。
娄晓娥声音发颤，下意识地为李源辩解，“李源他…他只是懂俄语，跟专家交流工作而已！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工作？哼！谁知道他们关起门来干什么？”
许大茂不屑地撇撇嘴，眼神狠厉，“只要我想，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到时候人嘴两张皮，我看他李源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这就是得罪我许大茂的下场！”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不会自己去举报，嘿嘿，这院里不止我一个人恨他，有的是人要搞倒他！”
许大茂在心里琢磨着，谁会是合适的人选呢？
那位一直被李源顶撞，搞得威信全无的一大爷？
或者…那个同样被李源收拾过、心里憋着火的傻柱？
还有因为李源没有答应做婚宴，结果宴席上的菜不如意，被大家笑话的二大爷？
包括被抢走了相亲对象，恨李源不死的三大爷？
甚至贾张氏，为了能多从李源身上刮点油水，说不定也乐意添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