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是在一阵苹果酒的甜香和隐约的欢歌笑语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西风骑士团总部一间安静客房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毯子。玉兔蜷缩在枕边,见她醒来,立刻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窗外,夕阳的金辉洒满蒙德城,与记忆中昨日的狂风暴雨判若两个世界。
身体的虚弱感依旧存在,月距力如同干涸的溪流,需要缓慢恢复。但精神上却有种奇异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世界的排斥感似乎也减弱了微不可察的一丝,是因为她得到了这片土地的初步认可吗?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喧闹的声浪立刻涌了进来。广场上,人们点燃篝火,架起烤肉,畅饮着美酒,孩子们追逐嬉戏,吟游诗人们弹奏着轻快的乐曲。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真正的“自由”气息,弥漫在蒙德城的每一个角落。
这就是她守护下来的景象。一股暖流悄然划过心间。
“你醒了?”房门被轻轻推开,代理团长琴端着一盘食物和清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疲惫却真诚的笑容,“感觉怎么样?你消耗太大,昏迷了一天一夜。”
“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嫦娥接过水杯,轻声问,“特瓦林……还有荧,他们怎么样了?”
“危机解除了。”琴的语气带着欣慰,“多亏了你们……尤其是你和那位旅行者,还有温迪。特瓦林……东风之龙,它恢复了理智,虽然再次沉睡了,但蒙德的‘四风守护’终于完整归来。荧也没事,正在下面和大家一起庆祝呢。”
嫦娥松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欢庆的人群。她看到了安柏正豪爽地和人拼酒,看到了丽莎微笑着坐在角落里品尝红茶,看到了凯亚穿梭在人群中谈笑风生,也看到了人群中央的荧,她被热情的蒙德人包围着,脸上带着些许腼腆却明亮的笑容。
“你不下去吗?”琴问道,“你是蒙德的英雄。”
嫦娥轻轻摇头,唇角泛起一丝温柔的弧度:“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真正的英雄,是每一个没有放弃希望的蒙德人,还有……直面了真相的他们。”
她不属于这场盛宴的中心。她的到来是个意外,她的力量源于另一个世界。此刻的宁静和远处传来的欢声,就是对她最好的犒赏。
琴似乎理解了她的心情,没有强求,只是将食物放下:“那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随时说。蒙德永远感谢你,也永远欢迎你。”
琴离开后,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嫦娥慢慢吃着食物,恢复着体力。夜色渐渐降临,庆典的气氛却愈发高涨。
不知何时,温迪悄无声息地坐在了窗台上,手中抱着他的木琴,笑吟吟地看着她。
“月色真美,对吧?”他仰头望着刚刚升起的月亮,虽然是提瓦特虚假的月亮,但清辉依旧动人,“比起前几天的狂风暴雨,还是这样的夜晚更适合喝酒写诗。”
嫦娥看向他,这次没有再试探,而是平静地说:“风神巴巴托斯。”
温迪眨了眨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清脆的音符。“名字不过是个代号。重要的是,蒙德迎来了它想要的自由与和平。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力量,来自星海之外的月光。”
他跳下窗台,走到嫦娥面前,神情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些认真:“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留在蒙德?这里确实是个睡觉……啊不,生活的好地方。”
嫦娥沉默片刻,目光越过温迪,望向东方。璃月,契约之国,钟离,还有……库塔尔。这些名字在她心中浮现。
“蒙德的自由之风治愈了我,也给了我方向。”她轻声说,“但我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我想到东方去看看,去寻找……让真正的月亮升起的方法。”
温迪了然地笑了,他举起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瓶酒,向嫦娥示意:“为了自由,为了旅途,也为了……未来的月亮。干杯!愿风指引你前方的道路。”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挽留,只是送上了风神洒脱的祝福。
嫦娥看着窗外欢庆的灯火,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心中一片宁静与坚定。
龙灾的余晖已然散尽,而她的旅程,即将正式启航。前往东方的船,似乎已在不远处扬起了风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