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与物理切割,正是植物类能力的天然克星。
黄灵脸色冰寒,急速后撤,凭借身法在怪石间穿梭躲避。
无人机的追踪极其灵敏,火焰炙烤着空气,锯齿刃轻易削断她用以藏身的石柱。
一次躲闪不及,炽热的火焰擦过她的左臂,带来一阵灼痛,衣袖瞬间焦黑,皮肤被擦破,渗出了殷红的血珠。
她再次尝试凝聚木系能量,试图从这片死寂中强行唤醒什么,却依旧徒劳,只能继续狼狈躲闪。
在高速移动中,她瞥见自己手臂伤口滴落的鲜血,无意间洒落在沙砾上。
就在她又一次惊险地避开无人机俯冲切割,踉跄着稳住身形时,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在她刚才踏过的地方,一小块沙土似乎有微弱的能量波动。
她定睛一看,只见一颗极其隐蔽、干瘪的褐色草种,正被她刚才滴落的几滴鲜血浸润着。
而就是这几滴血,竟让那颗原本毫无生机的草种表面泛起微光,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却顽强无比的嫩芽!
这个发现让黄灵的心脏猛地一跳!对啊,她的血,能滋养植物啊!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面对再次袭来的无人机,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
在接下来的闪避中,她不再仅仅是躲藏。
她看准机会,用锋利的碎石边缘,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原本就已受伤的手臂,刻意扩大了伤口!
温热的鲜血顿时涌出,顺着她的指尖和手臂滴落。
她不再让这些血白白流失,而是凭借灵活的身法,在辗转腾挪间,精准地将鲜血洒向沿途发现的、零星散布在沙砾石缝中的其他几颗同样干瘪的草种之上!
奇迹随着她的血一同绽放。
凡是沾染了她鲜血的草种,都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开始剧烈地膨胀、扭曲、生长!
它们不再是柔弱的青草,而是在黄灵木系异能和其特殊血液的共同催化下,异化成了数条粗如儿臂、颜色暗红、布满诡异纹路、顶端尖锐如矛的血色藤蔓!
这些“血藤”破土而出,带着嗜血的气息,却又与黄灵血脉相连,如臂指使。
“嗖!嗖!嗖!”
当无人机再次嗡鸣着朝身形已经越发踉跄的黄灵飞来的时候,暗红藤蔓如同拥有生命的红色闪电,激射而出!
一条藤蔓死死缠住了即将劈中黄灵的锯齿刃,强大的力量竟让无人机的动作猛地一滞!
另一条藤蔓如同毒蛇般窜起,精准地刺入无人机脆弱的喷射口,暗红的能量顺着藤蔓涌入,引发内部的小型爆炸!
“轰!”一台无人机化作火球坠落。
黄灵站立在荒漠中,脸色因失血和能量过度消耗而显得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她操控着这几条由自身鲜血浇灌而成的“血藤”,如同挥舞着延伸的肢体。
血藤兼具植物的柔韧与金属般的硬度,甚至带有一种腐蚀性的能量,对无人机的合金外壳造成了有效的破坏。
她不再躲闪,而是主动出击。
血藤或抽、或刺、或缠,与剩余的无人机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虽然每一次碰撞都让她心神震荡,血藤也会被切断,但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出总能迅速再生。
这片死寂的荒漠中,怒放的血色藤蔓成了最夺目也最致命的风景。
当时限结束,最后一台无人机被血藤绞碎成废铁,黄灵缓缓收回了藤蔓。
那几条暗红色的藤蔓如同完成使命般,迅速枯萎,最终化作飞灰,只留下地上几小片被鲜血染红的沙土。
她看着自己手臂上狰狞的伤口,感受着体内的空虚与失血带来的眩晕,但眼神却更加深邃。
这第一关卡,以最残酷的方式告诉她,在最极端的环境下,生命本身才是最强大的源泉。
而力量的形式,可以根据需求,以代价换取新生。
这条由鲜血铺就的领悟,将深深烙印在她的异能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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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砺心殿,仿佛一个巨大的、高度智能化的熔炉,每个学员都在其中经历着针对自身的、近乎残酷的锤炼。
有人凭借灵光一闪,巧妙利用自身优势项目破局。
有人则被迫直面最不愿面对的性格或能力短板,在痛苦和挣扎中弥补不足,完成蜕变。
与此同时,在砺心殿核心控制室内,一个与“威严副局长”形象有些出入的身影,正毫无形象地瘫在一张特制的宽大座椅里。
他穿着略显紧绷的深蓝色总局制服,肩章上代表副局长的特殊符文标记似乎都被他那圆滚滚的肚子撑得有些变形。
他手里抓着一袋牛肉干,吧唧吧唧地嚼着,圆胖的脸上嵌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面前巨大的光幕。
这位正是超神总局两位副局长之一,以阵法和法器制造闻名异能界的郝柏林。
光幕上,代表杨华的那个光点,其闯关数据正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刷新着,各项指标曲线飙升,几乎要突破图表上限。
“吧唧……噗!”
郝柏林看到杨华轻松突破第一关“千钧路”的用时记录,差点被薯片噎住,猛地坐直了身体,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这小子……这是第一次?!这‘千钧路’老子当年都走了半天!他这……这他妈是溜达过去的?!”
他旁边,如同铁塔般矗立的“屠夫”,抱着双臂,古铜色的脸上也写满了凝重:
“郝局,数据没错。‘千钧路’的重力变幻和力量微操测试,对他好像……完全没效果。”
第一关:千钧路。
模拟无尽长廊,重力瞬息万变,从百倍重压到瞬间失重毫无规律,且地面材质特殊,需要极致的力量控制和精准的能量输出才能稳步前行,否则寸步难行。
郝柏林和“屠夫”预想中,杨华至少需要数小时来适应和摸索。
然而,光幕回放显示,杨华踏入长廊后,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
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概念,又仿佛本身就成了重力的中心。
无论是百倍重压还是失重环境,他周身似乎都萦绕着一层极其淡薄、却妙到毫巅的能量场,并非硬抗,而是同化与顺应。
重力压下时,他借力滑行;失重来临时,他御气轻踏。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承受考验,而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漫步,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走到了尽头,留下身后一堆因为算法无法理解其能量运行模式而差点过载崩溃的感应法器。
“妈的,邪门!”郝柏林嘟囔着,油腻的手指在控制台上一阵飞快操作,眼睛眯成一条缝,“那就让再试试这个!
下一关‘炼心桥’,直指心魔,放大内心恐惧和执念,这小子年纪轻轻就么吊,修炼根基必然不稳,我看他还怎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