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门被撞得“哐当”作响,木屑从门框上簌簌落下。刘耀文背抵着门板,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块铁,他能感觉到门外那些“舞者”的力量——不是人的力气,是被规则操控的、机械的冲撞。
“快找!”他吼了一声,声音被门板的震动切碎,“我撑不了多久!”
宋亚轩蹲在梳妆台旁,手指抚过那些泛黄的照片。其中一张是红裙女士和白西装管理员的合影,两人站在舞厅门口的栀子花丛前,他搂着她的腰,她手里拿着张船票,笑得眉眼弯弯。“船票……”宋亚轩的小丑面具歪到一边,“她要去坐船?”
“1993年7月15日,启航。”王俊凯指着照片上船票的日期,和舞厅日历上的日期一模一样,“她在等他一起走,但他没来。”
丁程鑫正对着镜子研究那些晃动的画面,金色羽毛面具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你们看!白西装撕的信纸上,有‘医院’两个字!”镜面里的画面突然清晰——白西装管理员手里攥着张诊断书,红着眼圈把船票扔进了垃圾桶。
“他不是不来,是来不了。”迪丽热巴的金色面具反射着镜光,她拿起首饰盒里那条栀子花项链,链坠背面刻着个“南”字,“南方舞厅,可能就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
《雨夜花》的旋律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从报废的点唱机里钻出来,像根细细的线,串起那些散落的记忆碎片。张真源突然发现,梳妆台的抽屉里藏着本日记,纸页已经脆得一碰就碎,字迹却娟秀清晰:
“6月20日,他说雨停就娶我,在南方舞厅办一场最热闹的舞会。”
“7月1日,他咳嗽得越来越厉害,却总说没事。”
“7月10日,船票买好了,他却把自己关在医院里,不肯见我。”
“7月15日,雨下得好大,我在舞厅等他,他说过,会来的。”
最后一页没有日期,只有一片干枯的栀子花瓣,和几滴晕开的墨迹,像未干的泪。
“她等了一辈子。”关晓彤的声音发哑,水钻面具上沾了点灰尘,“而他……用整个舞厅的幻象,陪她等下去。”
露台上的白西装管理员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舞厅里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旋转着,照在每个人的面具上,像血色的网。门外的冲撞越来越猛,刘耀文的肩膀被震得发麻,他忽然看到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是那个戴黑西装的神秘男人递的,上面只有两个字:“天窗”。
“贺儿!开天窗!”刘耀文吼道,同时用尽全力往旁边一躲——门板“轰隆”一声被撞开,几个戴面具的舞者机械地冲进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贺峻霖的踢踏舞鞋在天花板上敲得飞快,他早就发现了那个被木板封住的天窗。“让开!”他喊着,原地跳起踢踏舞,节奏越来越快,最后一脚猛踹在木板上,朽坏的木头瞬间裂开个洞,雨水顺着洞眼灌进来,打在他的小丑面具上。
“先上去!”马嘉祺把红裙女士(不知何时跟进来的,玫瑰面具歪在一边,露出苍白的脸)往天窗下推,“你该走了。”
红裙女士却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他不在了,对不对?”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每个人心上,“日记里没说,但我知道,他走了。”
警报声突然停了,白西装管理员的声音在舞厅里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南南,别信他们的话,我在等你,一直都在。”
红裙女士笑了,笑声里带着泪:“阿明,你总是骗我。”她摘下玫瑰面具,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秀美,“我早就知道了,那天雨停的时候,医院的车来接你,我躲在树后面,都看到了。”
舞池里的舞者们突然骚动起来,面具纷纷脱落,露出一张张或年轻或苍老的脸——有戴牛仔面具的老人,有戴珍珠面具的妇人,还有那个戴骷髅面具的男人,他摘下面具,果然和严浩翔有七分像,只是眼角多了道疤。
“这些人……”严浩翔的声音发颤,“都是被困在这里的执念。”
戴骷髅面具的男人走到他面前,递过一把生锈的小刀:“三年前推你下河的是我,救你的也是我。”他的声音沙哑,“我欠你父亲的,总得还。”
严浩翔看着刀上的锈迹,突然想起那个记忆碎片——暴雨中,有人把他按进水里,又在他失去意识前,把他拖上了岸。“你是……王叔?”
男人点点头,眼里滚下泪来:“你父亲去世前,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我……”
天窗的洞越来越大,沈腾和贾玲正把王源往上推,点唱机里的《雨夜花》还在唱,旋律却变得温柔起来,像在安抚所有受伤的灵魂。
“该结束了,阿明。”红裙女士(现在该叫她南南了)朝着露台的方向喊,“我不等了,你也别等了。”
露台上的白西装管理员摘下白色面具,露出张年轻的脸,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只是脸色苍白得像纸。“南南,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哽咽,“我怕你知道我得了重病,怕你难过,可我没想到……”
“我不难过。”南南的声音很轻,“我记得你说过,雨停了,就会有太阳。”她举起那条栀子花项链,对着天窗的洞,“你看,雨快停了。”
果然,窗外的雨势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光,像鱼肚白。舞池里的舞者们开始变得透明,他们微笑着挥手,像晨雾一样消散——牛仔面具老人对着宋亚轩挥手,珍珠面具妇人给丁程鑫塞了块糖,王叔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眼神里带着释然。
白西装管理员(阿明)的身影也在变淡,他望着南南,眼里的泪像雨珠:“如果有下辈子……”
“不用下辈子。”南南笑着打断他,“这辈子,你陪我在舞厅里跳了这么多支舞,够了。”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天窗照进来时,南南和阿明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阳光里,像撒了把金色的种子。南方舞厅的霓虹牌闪烁了最后一下,彻底熄灭了,水晶灯的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像一场盛大的告别。
刘耀文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些透明的舞者渐渐消失,突然笑出声:“原来……我们跳了场送别的舞。”
宋亚轩捡起地上的红裙女士面具,玫瑰花瓣上还沾着一滴露水,像没干的泪。“他们解脱了。”他说,声音里带着轻松。
严浩翔握着那把生锈的小刀,刀身上映出他的脸,眼神里的迷茫已经散去。“王叔说,他一直活在愧疚里,舞厅的规则,是他用执念定的。”
王源从天窗爬下来,手里拿着张被雨水泡软的船票,是从阿明消失的地方捡到的。“1993年7月15日,”他轻声念着,“今天,终于可以启航了。”
舞厅外的街道不再昏暗,雨水洗过的路面泛着光,远处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真实得不像假的。众人走到旋转门前,回头望了一眼——南方舞厅的招牌已经锈迹斑斑,像个被遗忘的旧梦,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走吧。”马嘉祺的银色面具不知何时摘了下来,露出平静的脸,“该醒了。”
推开旋转门的瞬间,阳光扑面而来,刺得人睁不开眼。雨真的停了,天边挂着道彩虹,像座通往现实的桥。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都知道,那些戴着面具的舞步,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那些在午夜回旋的执念,都已经找到了归宿。
只是偶尔在某个雨夜,当老歌响起时,他们会突然想起那个南方舞厅,想起那些戴着面具的舞伴,想起那句没说出口的再见。
就像南南日记里写的:有些等待,不是为了重逢,是为了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笑着说一句——
我不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