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时，柳如烟正对着电脑屏幕蹙眉敲打键盘，指尖在按键上翻飞，连他进来都没抬头。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侧脸上切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发梢垂落的弧度沾着点午后的慵懒，却被眉宇间的专注冲淡了。
“先停会儿吧，”林雨把餐盒放在办公桌旁的小几上，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刚做好的，再不吃鲈鱼该凉了。”
柳如烟这才抬眼，眸底还带着点从工作里抽离的茫然，看到餐盒上的樱花纹时柔和了些：“这么快？”
“不快哪赶得上你忙。”林雨拆开餐盒，白瓷盘里的清蒸鲈鱼卧在翠绿的葱丝下，汤汁泛着琥珀色的光，芦笋炒虾仁则码得整整齐齐，粉色的虾仁裹着薄油，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柳如烟合上电脑，顺从地坐到小几旁。两人拿起筷子，一时间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
林雨夹了块鲈鱼腹，刺少肉嫩，刚要递到嘴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住，眉头轻轻蹙起——秦朗那家伙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总觉得按替身文的套路熬着就能等到柳如玉回头，可他哪知道傅雨根本不是普通人。
那家伙现在可是穿越者老乡，手里还有个系统，鬼知道系统给了他多少奖励，这种带着外挂的反派，哪是坐等着就能赢的？
他心里盘算着，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得让秦朗看清现实。
傅雨那份体检报告就是最好的证据，上面那些各种各样的x病，按现在的医学水平根本不可能完全治愈，只要把他回国前后的报告一对比，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可问题是，傅家那份回国后的体检报告藏得严实，他在傅家没半点人脉，怎么弄到手？
“怎么不吃了？”柳如烟见他停着筷子出神，轻声提醒，“鲈鱼凉了会腥。”
她说着，夹了一筷子芦笋放进他碗里，目光落在他微蹙的眉头上，心里已悄然盘算起对策——实在不行，她可以托人去傅家那边探探口风，哪怕让渡部分合作利益，也要想办法拿到那份报告，不能让林雨为这事犯难。
林雨“嗯”了一声，把鱼肉递到嘴里，心不在焉的低头扒了口饭，心里的念头却像藤蔓般疯长，想着各种各样获得傅雨那份体检报告的办法。
直到两人快要吃饭的时候，林雨才终于想通了，他根本不用非得盯着傅家那份报告啊！
直接弄到他的血液样本不就行了？送去医院体检化验，结果一样能说明问题。
至于怎么弄血…那就只能苦一苦傅雨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嘴角的坏笑要都压不住，飞快又夹起块鲈鱼塞进嘴里，掩饰住眼底的光亮。
对面的柳如烟捕捉到他心里那串念头，握着筷子的手慢慢松开，眼底闪过一丝释然。
他已经有办法了，不用牺牲公司利益跟傅家谈判了。
她低下头，安静地吃着饭，心里那点为他筹谋的紧张，渐渐化作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餐盒里的菜渐渐见了底，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挪了挪位置，办公室里只有碗筷轻碰的细碎声响，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显默契。
林雨将餐盒仔细叠好，边角对齐，送回食堂后厨。
等林雨回到办公室，玻璃隔断外间的键盘敲击声和低声交谈被挡在身后，显得安静了不少。
柳如烟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见他进来，抬眼笑了笑：“回来啦？”
林雨回以一笑，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他拉开抽屉最深处，翻出那个封皮磨得发毛的通讯录本子，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几个用红笔圈住的名字上。
都是这段时间他在魔都大学联系上的，帮忙看着傅雨的人，有计算机系的技术宅，有学生会的消息通，还有些体育生，各有各的门道。
他们之前还跟傅雨做过交易，不过被傅雨白嫖了一顿反手拉黑了。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跳跃，加密信息一条接一条发出去，指令简洁如手术刀：“想办法弄一份傅雨的血液样本，越新鲜越好，别留下自己的痕迹。”
发送完毕后，他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方没动，眉头拧成个川字。
这段时间剧情偏得像脱缰的野马，傅雨那家伙仗着有系统撑腰，行事越来越没顾忌，鬼知道系统已经给他灌了多少“奖励”，说不定现在一拳能打穿钢板都有可能。
他点开对话框，追加的信息带着不容置疑的谨慎：“傅雨不对劲，身上肯定有猫腻，动手时别硬碰硬，能用智取绝不动粗。”
“这是预付的医药费和辛苦费，收着，不够随时开口，别为了省钱委屈自己。”
紧接着，手机屏幕上跳出几笔转账提示，数额远超一般“医药费”，足够应付任何可能的擦伤、扭伤，甚至是不小心打碎对方杯子的赔偿。
收到消息的众人在加密群里炸开了锅。
上个月傅雨托关系找到他们，让他们帮忙查林雨的信息，态度倨傲得像使唤佣人，事后答应的钱一分没给，还反手把他们拉黑了，纯属“白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这会儿见林雨不仅把需求说得明明白白，还没动手就把后路铺得稳稳当当，对比之下，感动得差点在群里发语音飙泪。
“看看人家林雨！这格局！这处事！傅雨那孙子提鞋都不配！”
计算机系的宅男敲着键盘吐槽，手指在代码界面上翻飞，已经开始查傅雨的军训日程表了。
“上次傅雨让我熬夜扒林雨在校时的信息，答应的钱一分没给，收到信息后反手就把我拉黑了，这次必须帮林雨办妥了，也算出口恶气！”
学生会的女生噼里啪啦打字，已经在盘算怎么混进军训场地附近的小卖部蹲点。
两个体育生更直接，甩了句“放心，保证干净利落”，就开始研究傅雨军训时的休息动线。
林雨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一连串“放心”“包在我们身上”“绝对靠谱”，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料定傅雨有系统傍身，战斗力早已脱离常人范畴，丝毫不敢大意，连对方可能突然爆发的“超能力”都在心里预演了几遍应对方案。
他却没料到，此时的傅雨根本没从系统那里捞到半点实质性奖励——系统似乎出了故障，除了每天弹出几句没用的“新手指导”，连瓶增强体力的营养液都没给过。
这小子如今还是个跑八百米都喘的弱鸡，若不是傅家安排的两个保镖伪装成后勤人员悄悄跟着，怕是早就因为前阵子的嚣张跋扈，被记恨的同学堵在操场角落“教育”了。
这些林雨暂时无从得知，他只知道，傅雨正在军训，周围全是教官，想对傅雨动手，怕是没一会就被教官们全部按住了。
于是又补发一条：“军训结束后再行动，等他回宿舍或者外出时落单，动手前务必确认周围没有监控和保镖。记住，我们要的是样本，不是硬碰硬，安全第一。”
放下手机，林雨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掠过的流云被风撕成一缕缕。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如白昼，一半隐在阴影里，像极了这场正在悄然铺开的较量——明处是平静日常，暗处已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