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鱼摇摇头，眼眶泛红却弯起唇角，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湿透的裙摆，声音带着点怯意却很清晰：“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刚才要不是林先生拦住，我……”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我叫萧容鱼，是顾氏集团的，在顾总手下做秘书。今天能来这里，也是顾总带我来的。”
林雨“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身上，却没什么焦点。
眼前的女人素净清秀，眉眼间带着点未脱的局促，可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张脸上——“萧容鱼”这三个字像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脑海里漾开层层涟漪。
【顾氏集团的秘书？顾总带过来的？】
他站在原地没动，眼神看似落在萧容鱼湿透的衣料上，思绪却在疯狂翻找着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碎片。
原着里确实有这么个人物，出场篇幅极短，身份正是顾琛的秘书。
他记得那段剧情发生在傅雨的接风宴上，不是落水，是更俗套的桥段：
【沈媚端着红酒杯凑过来想和萧容鱼碰杯，嘴里说着客套话，手臂却在相碰时猛地一缩，故意松手让整杯红酒泼在了自己礼服上。】
【她立刻尖叫着指责是萧容鱼推了她，周围目光瞬间聚焦过来，萧容鱼捏着空酒杯懵在原地，顾琛冲过来指着她怒斥，扬手就要打人……】
【是傅雨站出来拦了下来，调监控揭穿真相后，还让人把顾琛打了一顿丢出宴会厅。】
【后来顾琛恼羞成怒，转头就把萧容鱼开除了，傅雨再“顺理成章”地给她安排工作，将人收入麾下。】
【这个只存在于寥寥几页的角色，就这么成了傅雨的“战利品”。】
想到这，林雨又琢磨起来：
【这回顾琛虽然没被打一顿丢出宴会，但当众被揭穿被骗、还差点动手打人，脸也丢得够大了。】
【依照那家伙的脾气，会不会又把气撒在萧容鱼身上，回头就把她开除？就算没立刻开除，往后怕是也少不了给她穿小鞋。】
【反正自己本就和傅雨天生敌对，萧容鱼既然有被他截胡的可能，不如先一步把人拉到柳氏集团来？】
【既避开了被傅雨“捡漏”的可能，也算是帮她脱离困境，一举两得。】
林雨心中的盘算正此起彼伏，没留意到对面的萧容鱼忽然僵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
她耳中竟清晰地响起了林雨的声音，却又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那声音像是直接钻进了脑海，带着几分权衡与考量。
【……顾琛肯定会迁怒，开除是迟早的事……傅雨就是看准这点，先让人把顾琛打一顿丢出去，等萧容鱼走投无路了再出手，顺理成章收进后宫……】
萧容鱼的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她能听到林雨的心声？这念头荒诞得让她心慌，可那些字句却异常清晰。
被开除？那个叫傅雨的人，竟会用这种手段设计自己？
“后宫”二字更是像针一样刺得她浑身不适，一股莫名的厌恶感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强烈得让她自己都觉得诧异——明明只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却像见了什么肮脏东西般生理性排斥。
正怔忡间，柳如意关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萧小姐，刚才那事闹得这么难看，顾总怕是要对你有意见了。”
她顿了顿，语气诚恳起来，“我们柳氏集团最近正好在招秘书，待遇各方面都不错，你要是有想法，不如来我们这儿试试？”
萧容鱼又是一愣，下意识看向林雨——按刚才听到的心声，邀请自己的难道不该是他吗？怎么是这位柳小姐先开了口？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或许是自己听错了，又或是林雨本就打算让柳如意来说。
种种思绪在脑中交织，她脸上难免露出几分失措，讷讷道：“柳小姐，这……太突然了，我……”
“没关系，想好了可以随时联系我。”柳如意笑着递过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打这个就行。”
萧容鱼双手接过名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对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柳小姐，也谢谢林先生。不管最后做什么决定，我都很感激你们今天的帮助。”
“快去吧，换完衣服早点回来。”林雨对她点点头。
看着萧容鱼转身离去的背影，柳如意才侧头对林雨眨眨眼：“我这提议，怎么样？”
林雨失笑，心里却掠过一丝惊讶——她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明明自己都还没拿定主意。
没等他开口询问，柳如意眼珠一转，忽然凑近他，故意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姐夫，你刚才可是目不转睛盯着萧容鱼看了好一会儿，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她挑了挑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这提议不错吧？等她来柳氏上班，你不就能……嗯？”
林雨脸上的惊讶瞬间被哭笑不得取代，刚才那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抬手轻敲了两下柳如意的额头，没好气地说：“你这小脑袋里天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嗷”一声，柳如意捂着额头躲了躲，却笑得更欢了：“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林雨无奈摇头，“你姐夫我是那种人吗？我刚才不过是在想别的事。再说了，哪有你这样的，见自家姐夫有‘出轨迹象’，还上赶着给助攻？”
“那不是看你对她挺上心的嘛。”柳如意嘟囔着，挽住他的胳膊往宴会厅走，“不过说真的，那萧容鱼看着挺可怜的，顾琛那脾气，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拉她一把总没错。”
林雨没再反驳，心里却暗叹这丫头的鬼主意。
被柳如意这么一打岔，林雨也忘了追问她怎么突然有了招人的念头。
林雨瞥了眼身边笑得眉眼弯弯的柳如意，忽然觉得这小丫头片子，心思比自己想的要活络得多。
“走吧，去看烟花，再晚怕是要放完了。”林雨拍了拍柳如意的手背，目光望向庭院深处那片绚烂的夜空。
“好耶！”柳如意眼睛一亮，立刻拽着他的胳膊往回跑，“刚才光顾着看闹剧，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旁边刚把无人机收好的柳如玉见状，无奈地摇摇头，也快步跟了上来。